聂涑河当然没有准确无误地接受到她的眼波信号,但是有一点可以明确,安若溪希望他也去顾倾城家里住。
不过他转念一想,如果自己就这么花钱去住酒店,岂不就成了灰溜溜逃走的失败者?
以李沛哲这种智商,跟着顾倾城,估计被卖了还会帮他数钱呢!
所以,自己必须得和他们一起,就算安若溪现在拿顾倾城当恩人,自己也要做一盏闪亮亮的电灯泡!
聂涑河视线扫过顾倾城,回了他一个挑衅的笑容,“好啊!那就麻烦顾同学一晚!”
顾倾城的视线在半空中与他相撞,徐徐勾起唇角,“不客气,大家同学一场,应该的。”
等安若溪替顾倾城包扎好伤口后,他们一行四个人打车去了唐绎琛以前随手买给顾念的一套高档公寓。
这套公寓离影视城不算远,不过顾念很少会住这边。
抵达小区,顾倾城带着他们乘电梯上楼,他按开密码锁,推开门。
“这边不算大,我们今晚凑合一下。”说话间,他按亮客厅的灯。
灯光流泻,他们便看清楚了客厅的样子。
客厅很宽敞整洁,装修成浅白色,房子结构是三室一厅,不过其中一间是书房,只有两个卧室。
李沛哲将每个房间都看了一遍,“倾城,这里看起来连一丝灰尘都没有,是经常有人来打扫吗?”
“嗯,有钟点工每周过来打扫一次。”
聂涑河视线瞥过安若溪,然后落在顾倾城的脸上,“这里只有两个卧室,我们四个人要怎么分配?顾同学应该不会还想抽签决定吧?”
在说到‘抽签’两个字的时候,他刻意加重了语调,显然是在暗示顾倾城,他已经识穿了抽签的把戏。
顾倾城不以为意地摊了摊手,语气很随意,“并不是每一件事都要抽签决定,今晚睡觉可以自由组合啊。”
安若溪听了这话,立即表态道,“顾同学,我跟你一间吧!”
顾倾城微微一笑,一副意料之中的神态,“好啊。”
其实,他很清楚,安若溪的身份特殊,肯定不可能跟李沛哲一间。而今晚自己又为她受了伤,以她的个性,肯定是打算主意照顾他。
再加上在学校,他们原本就是一个寝室的。
所以,毋庸置疑,她绝对会选择跟他睡一个房间。
李沛哲凉凉地瞅了一眼聂涑河,不乐意地哼了一声,“我不同意!我不想跟他睡一间!”
“李同学,我们四个人现在是一个小团体,你不知道吗?”安若溪见他脸上满满都是对聂涑河的排斥,不由板下脸色,很认真地对他进行思想教育,“而且,今晚我们两个能够安然无恙,全靠聂同学和顾同学。他们两个人身上都有伤,我们两个人受了他们的保护,难道不应该照顾他们一晚上吗?”
李沛哲也知道她这话说得一点儿也没有错,咬牙纠结了片刻,哼哼道,“那为什么不是你跟聂涑河一个房间,我跟倾城一个房间?”
“顾同学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我对他的义务更大一点。”果然不出顾倾城所料,安若溪现在已经把照他当成了一种责任。
李沛哲盯了聂涑河两秒钟,俊脸上露出一丝别扭的表情,“可是,我不想跟聂涑河睡一张床。”
聂涑河闻言,顿时就笑了,俊美的妖孽脸上,带起一抹邪气的弧度,“说得我好像有多愿意跟你睡一样!”
“那我们就不要睡一个房间啊!或者,我跟若寒睡也行!总之,我就是不要跟你睡!”
聂涑河这个家伙最大的乐趣就是给别人找不痛快,既然李沛哲死活不愿意跟他睡,那么他就偏偏要跟他睡在一起。
“李同学,你难道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名词叫‘地铺’吗?你不愿意跟我睡一张床,那就打地铺好了,很简单啊!”
李沛哲不乐意地瞪了他一眼,“凭什么我睡地铺?我要睡床!”
聂涑河煞有介事地长叹一声,揉了揉肩膀和脖颈,“刚才我以一对五打那几个混混的时候,好像被铁棍打了几下,现在浑身酸痛。睡地铺那么硬,也不知道我的腰能不能吃得消?唉!”
李沛哲觉得他是故意假装受伤,“你少装蒜!你的身手那么好,怎么可能被随便打几下,就浑身不舒服?”
聂涑河很随意地将自己的衣袖卷高,露出一截修长的胳膊。小麦色的肌肤上,一块淤青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明显。
“……”李沛哲顿时无话可说。
虽然聂涑河与顾倾城两个人的身手都不错,但是对方人数多,再加上手持武器,他们两个人身上没有伤才奇怪。
聂涑河其实对他还是很了解的,见他不吭声,薄唇动了动,又道,“顾倾城,你家有多余的被子吗?等会儿睡觉的时候,大不了我多垫几条被子在地上,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顾倾城无奈地耸耸肩膀,“这个公寓里平常很少住,所以每个房间只有两条被子,你们两个自由分配一下?”
李沛哲这个人吧,心肠也没有那么硬,听完这话后,犹豫了小片刻,大声说道,“算了算了!小爷我身强体壮,我打地铺!我不需要那么多被子,一条就够了!”
顾倾城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这样,今晚大家凑合一晚。时间也不早了,大家赶紧洗洗睡吧。”
李沛哲看了一眼顾倾城右手上的绷带,忍不住出声道,“倾城,我发现你这段时间真是多灾多难,不是腿受伤,就是胳膊受伤。干脆趁着明天放假,去寺庙里拜一拜菩萨,让菩萨给你转个运。”
“我不信这些。”顾倾城淡淡勾了下嘴角,“我只相信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切!”李沛哲对上他的视线,再次轻哼一声,“那你觉得,你今晚洗澡,一只手能搞定吗?”
“……”这似乎真是个大问题,腿受伤的时候,他还勉强可以自己动手。
可是现在右手受伤,他一只手压根就没有办法脱衣服,没有办法穿衣服。
而更要命的是,手臂上的伤似乎也不能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