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李沛哲皱起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摇摇头,“没印象。不过若寒,竞赛也有好多考场,考场里那么多学生,我不记得你,也很正常。”
安若溪顿时松了口气,“你说得没错,不记得也很正常。”
她巴不得他没有见过哥哥,否则她就会多一分暴露身份的危险。
两个人把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顾倾城才走进帐篷。
李沛哲将背包的拉链拉上,然后转脸看向他,“倾城,你怎么才来啊?你不会跟聂涑河一直在聊天吧?”
“没有。”顾倾城瞥过他,视线落在还在收拾东西的安若溪身上,薄唇微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沛哲听了这话,很满意地点了点头,“没有就好,我们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你呢,要不要我们帮忙?”
“不用,我很快的。”
等他们收拾好行李,班主任也带着大部队回来了。
帐篷会有专人来收,所以,他们各自带上自己的东西,朝着峡谷外的山庄走去。
等在山庄里吃完午饭,所有同学都上了大巴车。
三天两夜的秋游活动,到此就结束了。
大家似乎都累得不轻,上车后,一个两个往位置上一趴,睡觉的睡觉,闭目养神的闭目养神。
安若溪瞥了一眼旁边位置上坐着的李沛哲,他睡得东倒西歪,好不香甜。
真羡慕他,在什么情况下都能睡着,真好。
安若溪转脸看向窗外,脸上是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
尽管聂涑河说过会对她的事情保密,可是她心里依然觉得没底。
秘密一旦有人知道,就不再是秘密。
她到底还能坚持多久呢?
顾倾城也没有睡,他转脸看向车窗玻璃,那里有安若溪的倒影。
虽然不是很清晰,但勉强能够辨别出她脸上的表情。
所以,上午的时候聂涑河跟她到底说了什么?
他们两个人是不是已经达到某种交易,就像自己跟聂涑河达成协议一样?
还是,聂涑河真的什么都没有跟她说?他们只是偶然碰到?
不过想着想着,顾倾城忽然失笑。
他一直以来都是个不太喜欢管闲事的人,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对安若寒的事情如此上心了?
这,似乎不是一个好苗头。
想到这里,他收回目光,靠到椅背上,闭上眼睛开始休息。
四个小时后,大巴车缓缓驶入圣德学院。
下车后,班主任宣布放月假三天。
所有同学顿时欢呼起来,没有作业的假期,真是太令人开心了!
南承俊告诉安若溪自己还有点事情,让她先坐车回他的公寓。
安若溪回寝室,收拾好课本放进书包,然后独自朝着学校外的公车站台走去。
还没有走到公车站台门口,她一眼就看到站在那里的聂涑河。
“聂同学,你怎么坐公车回家?”
安若溪记得曾经有谁跟她说过,聂涑河的妈妈是圣德学院的董事,家里很有钱。
其他同学都有专门的司机接送上学,为什么聂涑河却坐公车?
聂涑河侧目,斜斜睨着她,挑眉道,“你不是也坐公车吗?”
“我跟你不一样。”
安若溪的爸爸只是普通白领,车祸去世后,家里只剩下哥哥一个人,家境如何可想而知。
“有什么不一样?”聂涑河将她从头到底打量了一遍,忽然邪肆的扬了扬嘴角,“你的意思是,你的身体构造跟我不一样?还是别的地方跟我不一样?”
安若溪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深意,“你这个人!我们在营地的时候不是约定好了吗?你答应过会帮我保守秘密的!”
“我有这么说过吗?”聂涑河挑了挑眉头,微微倾身朝她凑近过来,“我当时的意思,分明是要看你的表现。”
安若溪立即往后退了两步,“我都答应你,以后你有什么事情,我都会帮你了,这样还不够吗?再说,我是真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营地里的事,你就忘记吧!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营地里的事,我会好好记在这里。”聂涑河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脑袋,俊美妖孽的脸上挂着邪肆的笑容,“至于你呢?只要好好表现,我是不会为难你的。”
安若溪忽然想到在营地时,跟李沛哲谈话的内容,忍不住心中的疑惑,追问道,“对了,你跟李沛哲以前是不是关系很好?”
聂涑河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不过很快就再次恢复那副玩世不恭又流里流气的表情,“你是从哪里听说来的?”
“我猜的。你们以前应该是很要好的朋友吧?”安若溪微微仰头望着他,回想起李沛哲对他的仇视,再看看他此时的神态,似乎一切已经显而易见。
“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永久的友情。”聂涑河忽然扯唇一笑,语气中隐着几分嘲弄,“就算再好,也有可能出现背叛。亲人都是如此,何况朋友?”
“可是,我能感觉得出来,李沛哲其实还是很在意你这个朋友的!”安若溪很认真地望着他,“如果他不是在意你的话,就不会每次看到你,情绪反应都那么激烈。”
真正的分道扬镳,应该是当陌生人一样来对待。
李沛哲明显是没有办法把聂涑河当陌生人的,那至少说明一点,他们之间的友情其实还是有挽回的可能。
她虽然并不是很清楚他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但是她忽然觉得聂涑河的本质似乎也没有那么坏。
她之所以每次见到他都会觉得心惊胆战,就是因为心虚,担心自己的秘密会被发现。
而现在她的秘密在聂涑河面前,已经不再是秘密,所以她好像也没有那么惧怕他了。
“安同学,不要把你自己的想法随便强加到别人的身上。”聂涑河在说这话的时候,视线看上远处来来往往的车流,“我不需要朋友,所以,也请你不要自以为是。”
“我只是想……”
然而,安若溪的话还没有说完,一辆公车就缓缓停在了站台前。
聂涑河拎着自己的单肩书包,头也不回地上了公车,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