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鱼汤鲜美的香气越来越浓,渐渐在营地里飘散开来。
很多在溪边洗漱的同学闻到香味,不由停下手中的动作。
“你们闻到没有?什么味道啊,怎么这么香?”
“闻到了!可是这香味是从哪里来的?”
“越闻我肚子越饿,你说会不会是老师在悄悄煮好吃的?”
顾倾城他们搭的简易锅灶就在他们帐篷的另一侧,所有同学的视线都被帐篷挡住了,根本看不到他们在煮鱼汤。
蹲在溪边洗脸的李沛哲听着他们的议论,心中不由升腾起一股优越感。
他们喝不到的鱼汤,自己洗完脸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喝上两大碗。
光是想想,都觉得好过瘾!
越想越开心,他忍不住伸手掬起一大捧溪水浇在脸上,沁凉沁凉的感觉,好爽好爽!
洗完脸,他快步朝着帐篷走去,可是刚进去一眼就看到坐在地铺上安若溪,顾倾城背对着他半蹲在安若溪的面前。
他们两个人靠得很近,而顾倾城的头微微低垂着。
虽然从他的角度看不到安若溪的动作,但是两个人很像是在做着只有情侣才会做的亲密事情。
OH!NO!
这是什么情况?
一定是自己眼睛的打开方式出了问题!
他们两个人怎么可能背着自己做那种让人难以启耻的勾当?
绝对不可能!
可是,他们两个人此刻一个坐着,一个半蹲,那样的姿势,怎么看怎么让人想入非非。
顾倾城正在专心替安若溪处理烫伤,因此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来了。
安若溪只要微微抬眼就能看他专注的俊颜,他的皮肤很好也很白皙,配上此时的神情,五官线条显得比较柔和。
不过,一点儿也不娘,是那种不失俊朗的帅气,就像是优雅清俊的贵族少年。
长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眼睫毛长到逆天,看起来就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他敛眉垂目的脸庞很魅惑,扣人心弦。
淡绿色的烫伤药带着清凉的薄荷味,他的指尖将药膏抹开,涂在她的手背上。
丝丝凉意穿透皮肤,顺着血液一直到底她的心脏处。
“感觉怎么样?”少年微凉的嗓音也好像带上了薄荷味,听在耳中特别舒服。
感觉、怎么样?
李沛哲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听着这一句问话,更加遐想连篇。
他动了动唇,过了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只不过舌头却有些打结,“你、你们在干什么?”
突如其来的质问声,吓了安若溪一跳。她就像是做了坏事而心虚的贼,条件反射地移开落在顾倾城脸上的目光,同时飞快抽回自己的手。
可是,动作太急,不小心触到了手背上的烫伤,她顿时疼得抽倒了一口凉气,“嘶!”
顾倾城连头都没有回一下,直接抓上她的手腕。见她还想挣扎,语气不禁有几分严厉,“你的手已经伤了,难道你还想伤上加伤?”
安若溪顿时不动了,任由他重新替她把伤弄好。
李沛哲一听,立即大步走上前来。当看到她手背上有好几块红通通的地方,连忙追问道,“怎么回事?若寒,你手怎么受伤了?”
“不小心烫到了。”
“严重吗?要不我去找姜校医过来?”说话间,李沛哲就转身要往外头走。
“不用去找校医,没必要小题大作。”顾倾城出声喊住了他,“若寒的手烫伤不算很严重,又及时抹了药膏,应该没有大问题。”
李沛哲听了这话,顿时松了口气,“没事就好,吓我一跳。”
顾倾城替她重新抹好药膏后,又用纱布帮她把右手包扎了一下,“这两天尽量别沾水吧,免得发炎,那就比较麻烦了。”
李沛哲听着他貌似很专业的话,咂嘴道,“倾城,你怎么像个医生似的?难道有特别学过?”
顾倾城站起身,淡淡睨了他一眼,“这是基本常识。”
基、本、常、识?
所以,自己的智商被鄙视了吗?
李沛哲张了张嘴巴正要回话,忽然闻到一股很奇怪的糊味。
他嗅了嗅鼻子,疑惑地看向他们两个人,“你们有没有闻到很奇怪的味道?”
顾倾城俊脸上神情顿时一变,“糟糕!”
说完,他就疾步走出了出去。
李沛哲也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当即惨叫了一声,“啊!我的鱼汤!”
帐篷外,铁锅里的鱼汤已经大火烧干,那条大鱼已经被烧成了黑炭一样的颜色。
顾倾城摇摇头,清淡的嗓音中带着惋惜,“看来,早餐只能啃面包了。”
“OH!NO!”身后,李沛哲撕心裂肺的喊声响起,他双手紧紧捂在胸口,“我的心好痛!我的鱼!我的鱼!”
顾倾城转头看了他一眼,耸耸肩膀,“早餐只能将就了,我把这个铁锅处理一下,还回去。”
李沛哲还没有办法从鱼汤被烧糊的悲伤中走出来,仰天长叹一声,“我今天那么早起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
帐篷里,安若溪低头望着自己手上包扎得很完美的绷带,咬了咬唇瓣。如黑扇般的长睫毛挡住了她眸底的颜色,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溪边,顾倾城正在处理那只沾在锅底的鱼,忽然一道颀长的身影停在了他的身侧。
顾倾城没有看他,依然低头很认真地刷铁锅。
“啧啧……”聂涑河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他,邪气地挑高一边的嘴角,“烧烤,刷锅,在全校女生眼中的学霸男生也会做这种事情?真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顾倾城。”
“既然吃得是五谷杂粮,会做有什么奇怪?”顾倾城轻嗤一声,反击了一句,不过依然没有看他。
“我一直以为下厨这种事是女人才会做的,现在才知道,原来如今男生女生都开始往中性方向发展了,有时候真是难以分辨呢!你说是不是?”
聂涑河话中有话,顾倾城听得手中动作不由一顿,终于缓缓抬头睨了他一眼,“你到底想说什么?”
聂涑河眼尾一挑,邪魅地扯起嘴角,“你难道不知道我想说什么?”
“我以为昨晚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
“那是你以为,不是我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