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城下午做完全身检查后就出了院,到底是小孩子恢复得很快,很快就又活蹦乱跑了。
幸好叶蓝心的死亡没有在他幼小的心灵上留下任何阴影,这也算是一件值得让人欣慰的事。
唐绎琛的手受了伤,便交待了助理把公司必须要他亲自处理的文件都送到家里来。
尽管他单手也能工作,但是有些事情却必须要两只手才能完成。
比如洗澡,再比如穿衣服和脱衣服。
晚上,顾念洗完澡后,去隔壁儿童房看了女儿和儿子,再回到卧室时,发现唐绎琛依然维持着刚刚的姿势靠在沙发上。
他一只手搭在沙发边,另一只手无意识地轻扣着,薄唇轻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念走到他跟前,动了动唇,开口道,“唐先生,我去打水。”
男人漂亮的眼眸朝她瞥过去,唇角轻轻一挑,明知故问道,“打水做什么?”
“给你擦身上啊,你的手受伤了,阿恺交待过不可以沾水,所以你这几天就辛苦一点,不要洗澡了。”
唐绎琛摊了摊手,语气听起来有几分委屈,“唐太太,现在已经是夏天了,不洗澡我怎么睡得着?你这是欺负我是伤患,虐待我么?”
他这个人虽说没有多严重的洁癖,但是却很讲究,哪怕是寒冬腊月每天都必须要洗澡,更何况现在已经入了夏?
顾念也知道这样很委屈他,抿了抿唇,又道,“不是虐你,是你现在的伤根本就没有办法保证洗澡的时候不会沾到水啊!”
一只手行动起来原本就不方便。
再加上金明恺私下跟她说过,匕首虽然避开了他手上的要害位置,但是逼近失血过多,再加上长时间抓着绳子负重,他的手能够保住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唐绎琛看着她皱眉的模样,微微一笑,唇边勾起一抹玩味,“其实,还有一个办法的。”
顾念对上他的视线,脱口追问道,“什么办法?”
唐绎琛盯了她两秒钟,斜斜挑起嘴角,俊脸上神情有几分坏坏的味道,“你帮我洗。”
“我帮你洗、澡?”顾念顿时瞪大了眼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哼。”唐绎琛点了点头,笑容闲适又魅惑,“唐太太,反正我全身上下也没有哪个地方没被你看光光,我不介意你帮我洗澡。”
她介意好吗?
虽说他们是夫妻,可是顾念真的没有对他做过任何不规矩的行为。就连每次床事,也都是某人主导的。
帮他洗澡,好像真的有些困难啊!
顾念思索了片刻,想了个折中的办法,“要不然,我明天帮你请个男佣回来?”
“唐太太这么大方,居然打算让陌生人看我的身体?”唐绎琛眯了眯眼眸,慢悠悠地随口接道,“不过,就算唐太太不介意,我也是介意的。当年我拍戏那会儿,也是有不少男影迷的,万一你请回来的男佣对我有什么别的想法,还不得逼死我?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男人对男人的心思也不是那么单纯。我又长得如此出类拔萃,多危险!”
这个男人真好意思说,他身手那么好,就算是受伤状态,哪里有人敢对他有非分之想?
顾念动了动唇,正准备开口说话,男人就再次出声打断她,“唐太太要是真不愿意帮我洗,我就不洗澡。大不了这几天不睡觉,反正连续好几夜拍戏这种事也不是没有过。我虽然受了伤,但是年轻力壮,应该扛得住。”
可是他的话怎么听怎么有种视死如归的味道。
顾念朝他看了一眼,心里想着反正大家都这么熟了,帮自家老公洗澡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当事人都把话说成这样了,她有什么好介意的?
“我只是觉得我笨手笨脚,怕弄到你的伤口。如果你不怕,那我帮你洗也可以啊。”
“好!”唐绎琛立即回了一句,半秒钟都没有犹豫。
顾念看着他迫不及待地从沙发站起身去拿睡衣,总有种上了贼船的错觉。
五分钟后,顾念跟着唐绎琛进了浴室。
男人两只手张开平举在身侧,一副大爷模样。
顾念不太明白这个动作的意思,“干嘛?洗澡前难道还要来个爱的拥抱吗?”
“唐太太,这不是爱的拥抱,是替我脱衣服的意思。”唐绎琛勾起唇角,俊脸上带着懒懒散散的神色,“我现在一只手不能动,没有办法自理。”
伤病员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迁就他。
于是,顾念就开始替他解纽扣。她低下头,很专心地把衬衣上的纽扣一粒一粒解开。
“唐先生,你能不能别盯着我看?”就算她没有抬头,也能感觉到来自头顶的一道炙热视线,看得她两只手都不协调了。
男人觑了她一眼,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唐太太,你解你的扣子,我看我的老婆,应该不冲突吧?”
顾念抬头,看向他的眼神带着嗔怪,“可是,你这么看我,我的注意力都没办法集中。”
“唐太太,你的注意力分散去哪里了呢?在想别的什么坏心思?”唐绎琛倒是很有闲情,居然还故意拿话来撩拨,“是不是觉得你老公的身材太好?是不是觉得自己的定力不够?”
“唐绎琛,你能不能别说话?”
“我这是在给你加油,你看这都几分钟了,你才解了几颗扣子?”
“你安静地站着就是对我最大支持了,我谢谢你了!”
顾念轻哼一声,决定不再睬他,继续专注地做自己的事。
好不容易把他的衬衣脱下来,她已经累到一头汗了。
此时,男人上半身什么也没有穿,浴室里暖橘色的灯光在他身上晕开,健硕的胸膛,有型的腹肌,性感的人鱼线,实在叫人遐想连往篇。
顾念只是随便瞄了两眼,就有种口干舌燥的感觉。
她下意识地抬头,对上男人那双深邃的眼眸,俊美绝伦的脸。
她舔了舔下唇瓣,无端心跳快了两拍,“那个……唐绎琛,裤子你能不能、自己脱?”
唐绎琛故意将那只裹着厚厚几层纱布的手举到她眼皮底下,轻叹一声,说道,“好,我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