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隔壁包厢。
宋恩琪把冰桶拿进去后,拿出一瓶红酒端详几眼,点头道,“皇家会所挺大方嘛,送的波尔多红酒。”
红酒是醒好的,瓶塞也已经打开。
顾念见她要替自己倒酒,连忙摇头阻止道,“恩琪,我不能喝酒。”
“没关系,这红酒度数不高。”宋恩琪会错了她的意,一本正经地道,“我知道咱们今晚是来办正事的,我保证不会喝多。”
“不是,我是真的不能喝酒。”顾念挡在酒杯前的手没有移开,看了她一眼,低低接道,“恩琪,我怀孕了。”
“什么?”宋恩琪以为是自己听岔了,黑白分明的眸子睁得圆圆的,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念念,你刚才说什么?”
顾念抿了抿嘴角,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我,怀孕了。”
“天哪!”宋恩琪吃惊得张大了嘴巴,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她跟唐绎琛好像已经离婚了。她收起脸上震惊的表情,轻咳一声,语气认真严肃,“念念,这孩子是唐绎琛的?”
顾念应了一声,表情很平静,“嗯,是他的。”
宋恩琪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低声问道,“什么时候发现的,最近?孩子有几个月了?”
顾念点了下头,“嗯,才一个多月。”
宋恩琪舔了舔下唇瓣,小心翼翼地再次出声询问,“你打算怎么处理?要生下来吗?”
顾念见她看起来比自己还紧张,不禁失笑,“嗯,生下来。”
“那我就放心了!”宋恩琪顿时拍拍胸口,松了口气,然后直接将自己面前的酒杯倒满,“这么大的喜事,必须庆祝!来,干杯!”
“那我就以茶代酒。”
顾念拿起桌上的水壶,正在倒水,宋恩琪就一把将壶抄了过去,“我来我来,怎么能让你个孕妇自己倒水?”
顾念顿时就笑了,“夸张。”
“我又不是为你服务,我是为我还没出世的侄儿服务。”宋恩琪倒好水把水壶放下,突然又倒,“看来我今晚是没什么戏了,你连我侄儿都一起带来了,我要是还跟你争裴少谦,就太不仁义了。”
“恩琪,咱们不是说好公平竞争的吗?”其实,顾念心里很清楚,宋氏虽然最近报纸杂志的销量稍微有那么一点的好转,但是打官司留下的负面作用依然强大地存在着。
宋兆伦如今也躺在医院,腿上还打着石膏,宋恩琪哪里能镇得住宋氏那些刁钻的元老?
“念念,我只是败给我家小侄儿了而已。”宋恩琪无所谓地耸耸肩,眨了眨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再次强调,“绝对不是输给了你哦。”
宋恩琪很清楚,顾念如果没有怀孕,以她的性格是不可能请外援的。虽然裴少谦这位职业经理人很诱人,可是自己又怎么忍心跟她争呢?
自己甚至都没有办法想象,将来她挺着个大肚子还要坐在总裁办公室里工作的场景。
顾念对上她的视线,嗓音有些动容,“恩琪,谢谢你。”
“少煽情啦!”宋恩琪最受不了这种场面了,将酒杯端起来,“我们继续喝。”
顾念见她一口气把杯子里的酒全部喝光,忙伸手拦她,“恩琪,你少喝点儿,这酒度数虽然不高,但是也容易醉人。”
宋恩琪把玩着手里的空酒杯,不以为意地回道,“放心吧,这一个月,我已经把二十三年来没有喝的酒全部补上来的,酒量已经完全超越自己了。”
顾念听着,只觉得心酸。是不是她们两个人磁场相近,所以就连命运也很相似。
同样是家中独女,同样要独挑大梁。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恩琪有个幸福完整的家。
而她,没有。
甚至,她都没有办法给顾宝和肚子还未成形的小生命一个完整的家。
“恩琪,其实沈总他……”
她的话还未说完,宋恩琪就开口打断道,“念念,今晚我们是为了别的男人而来,所以,能不能别提那个会让人扫兴的家伙?”
顾念端起玻璃杯,“是我错了,我自罚一杯茶。”
“你还是少喝点水吧。”宋恩琪把她手里的水杯拿走,“别等会儿跟裴少谦碰会后,还没来得及谈正事,你就憋不住进厕所了。”
顾念无语,撇嘴道,“难道我就干坐在这里?也不带这么欺负孕妇的吧?”
宋恩琪弯起大眼睛,笑眯眯的,“不是干坐啊,你可以看我喝。”
隔壁包厢里。
裴少谦抬腕看了一眼时间,将手中的酒杯放下。连拐弯抹角都省了,直接赶人道,“差不多了,你们可以先行离开了。”
“哇!什么叫重色轻友,我算是彻底领教了!”沈墨言看着他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很是无语,“为了只见过一眼的女人,你也真是够了!”
裴少谦勾着唇角,一脸笑意,“这种美妙的感觉,我想你这种粗人恐怕没办法理解。”
“我粗?开什么玩笑!”沈墨言的视线在他的腰间一度,不服气地哼道,“我的身材是在权威机构鉴定过的,堪比国际名模!不然咱们拿根皮尺来量一量,我保证没你粗!”
“如果粗是一种境界,你应该已经登峰造极了。”裴少谦觉得跟他已经没有办法正常沟通,估计他刚才喝的酒,一半进了胃,还有一半进了脑子。
沈墨言俊眸一眯,愤愤然道,“裴少谦,你拐着弯骂劳资蠢呢!”
唐绎琛都听不下去了,起身的同时眼风扫过沈墨言,“走吧,既然少谦接下来还有安排,我们就别打扰他了。”
裴少谦瞥了沈墨言一眼,微微笑了下,抬手指了指门口方向,“慢走,不送。”
“嘁!这头年,男人要是靠得住,母猪都能爬上树!”沈墨言丢给依然坐在那里的某人一记白眼,然后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出去。
唐绎琛垂眸睨着沙发上的男人,淡淡道,“走了,你悠着点。”
裴少谦身体往后靠了靠,几分慵懒,几分邪魅,“放心,华城我只是离开了五年,什么能玩,什么不能玩,我懂。”
唐绎琛没有再说什么,只不过在走出包厢的时候,忍不住顿了下脚步,侧目瞥了一眼隔壁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