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内地,所以我一出生就不是澳门籍,一半属葡萄牙血统,当我认识天是蓝色,花花草草各色颜色的时候,父亲的舅舅带着父亲母亲离开澳门往内地工作,没有将我带回内地,只将我寄养在了亲戚家中,三岁,我就没有人过问,但十分坚强,没有哭闹,常常一个人托着个小腮巴坐在房子前的台阶上看看天空,辽阔,偶尔有不知名的小鸟飞过,饿了也不哭也不喊也不叫嚷,偶尔也很聪明的跑到妈祖庙,有进贡的食品呀,好吃的水果呀之类的,觅食,不觉得一个人孤独,因为街头时常有舞龙狮之类的活动,有时候跑到教堂,教父会给我一些衣服和好吃的,因为我可爱吧,而且满脸灿烂阳光的笑容。
有一天,对门住进了一家人,主人是个女人,当我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她好温柔,好贤惠,长的真好看,当时有股冲动,想喊她妈妈,她特别喜欢亲我的脸,帮我整理好我的衣服,帮我扎辩子,每天都帮我洗衣服,我想回报,就跑到妈祖庙拿了好吃的水果给她吃,她开心的接过,吃了,我心里甜滋滋的,她还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常常欺负我,二儿子直接不理我,三儿子因为和我是同班,一起上学放学,我喊他宇成哥,此后无论刮风下雨,他都会和我一起走,我生病啦,感冒啦,都会背着我往医院奔,小病都是如此,
有学生欺侮我,因为班里只有我一个是内地生,虽属葡萄牙血统,但只有一半,我的外号就是“大陆妹”有时候也会被暗地里揍的鼻青脸肿,头发长被扯乱,衣服也会被撕破,宇成哥会跟他们打架,一人对着好几个,后来他去练跆拳道,再后来,我的心性也变了,动则就告诉他我被谁欺侮了,有时候会无中生有,他就去找那个人,后来就打起来了,我就站在一边看着那个人被宇成哥揍的那个样子我就心里十分的痛快,坐在地上大笑,如果是女生欺侮我,他就会去找那个女生谈谈,学校给予宇成哥一处分,我才停止,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
他会做家务,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养花养草养小猫小狗,并且他是运动健将,我跟他相反,我只凭着自己的性子来,一时性起就打扫卫生,整理房间,有时候犯懒,不动,书本掉到地板上都不去拾,就别提爱小狗爱小猫,有一次一脚踢在小猫的肚子上面将猫踢了老远,还恨恨的头也不回走人,他就会拉住我,跟我谈话,沟通,为了培养我的性格,改变我不良的习惯,他带我去教堂,每天早上都会跑步去教堂作祷告,完毕就带我去学习音乐,弹钢琴,不知道他从哪里听说弹钢琴能使一个人的性子稳定下来。
国小四年的时候我就会喝酒,有点野猴子的味道,有一次,他生气了,摔碎了我的酒瓶,整两个星期没有理我,我偷看过他的脸色,阴沉着,和他的实际年龄不符,两个星期他都在他母亲的店里帮忙,大门一步也不出,时间一长,我也觉得理亏,嘻皮笑脸的向他认错,保证以后不喝酒也不进赌场,专心学习,他也心软,摸摸我的头,背过身去,原来他也会哭啊,后来我认真学习,再加上学校的老师绝大部分是老外,课堂上轻松,自由,笑声不断,自由的发言,老外很阳光的哈!!老外会教我们跳街舞,教我们篮球,带我们户外运动,活力四射,带我们玩!也不忘玩中带学习
四季轮回,周而复始,时间如同指尖沙般逝去,上到国中我也没有和澳门的诸多亲戚联系,他们也对我不闻不问,家族聚会啦,聚餐啦,都不会找我,走到街头遇上也装不认识,我也无所谓,对于他们来说我是异类,我有宇成哥一家,在他们全家的照顾呵护关心下,每天早起我都会和太阳SAYHI,阳光灿烂的一天开始,足矣,虽说家族的人拥有赌场产业和酒店产业,背景财资实力雄厚,虽然爷爷也曾提起我这个人的名字,但是都被下面的小人们压制下去,有钱有什么用?我过的很快乐!争抢、过的冷漠是他们的事情和我无关。宇成的大哥和二哥依然不大理我,但是态度明显比一开始好多了,宇成哥依然在我身边,虽然有不少女同学爱慕他,情书都写过,他只是笑笑,把情书之类的也不扔掉,就给他妈妈,我叫她和姨,和姨开了家茶点店,我也常帮忙,下午茶的生意确实不错,我会做蛋塔和猪扒包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宇成哥不让我干,说我应该用心去学习,这不是我该做的事情,我都是偷着干的哈。
直到现在,每当我回到澳门,有人还会认出我,这不是郑佳和家里的小女儿吗!好长时间没有看到你了啊,我心里暖洋洋的,当时家中男丁多,女的就我AND和姨两个人,女性之间容易沟通好说话,所以我心里有什么话都会跟和姨说,和姨总是会安安静静的倾听我说完,然后温柔的化解我内心的矛盾和不解,上了大学,我依然在澳门,但是宇成哥的父亲要让他去加拿大上大学,去他那边上大学么?我瞬间有点小失落,但是不敢显露,只有埋头在图书馆里钻研刻苦,头抬起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合起书本,眼睛好痛,抱着书本出图书馆大本,半路又遇风雨,忽然脾性又上来了,不躲雨,就顶着风和雨往家里走,还不带跑的,就这么走,回到家,把衣服一换,一口气没有停,化妆,抹口红,喷香水,打扮,去夜店玩呗,赌场和酒吧我是不去了,夜店还不让么?到了夜店,那氛围,当时我就后悔怎么没有早一点来这里玩,太适合我,玩到凌晨四点多,酒气冲天的摸回去。到家就跌了大跟头,活丑
后来闷头闷脑的不出门,也不去学校,亲戚在楼下破口大骂,指桑骂槐,我受够了,冲到楼下和亲戚吵了一架,我告诉他们,我已经长大了,被你们骂了十几年,你们有完没完?你们占了我父亲的继承权还不够么?你们是人我也是人,亲戚一家被我的怒吼震呆住了,不可相信的,因为十几年住他们,他们对我怎么样呢?一件衣服都没有帮我买过,更别提旁的了!我收拾箱子,我要搬出去住,临了把门甩的很响!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跪下来求我饶恕!我这边这么响,宇成哥的大哥在家里看到了,看在了眼里,没有办法,和姨和老二老三去了加拿大,就他在家里,他制不住我,但是他有信心,他走出来,抢过我的箱子,拉着我往他们家里走,我甩开他的手,我不要你关心,依然固执的往外走,他似乎很了解我的所思所想,只说了一句:“宇成不去加拿大,他过两天就会回来”这一招管用,我一听,停住了匆忙的脚步,嘴里却说:“不管我的事情,管我什么事情,爱回不回,你说这话什么意思!”。老大比我大七岁,他说要做牛排给我吃,然后要我和他晚上去看演唱会,我一听,乐了,好吧,心情好太多。
有一天,我抱着书本出了校门,那时候真是青春,阳光,灿烂,美丽,纯真。空气都是那么的新鲜,头一抬,看见了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温暖的笑容依旧,只是晒黑了些,人也结实了许多,他回来了,二哥留在了加拿大进修,我问,那么好的机会,那么好的条件,你为什么不留在那里,偏偏要回这个弹丸之地,这里对于你的将来没有太多的发展空间,也没有多大的机会啊,他笑笑,没有言语,只淡淡的说了一句:“习惯澳门的生活了”,我信以为真。是啊,太单纯。成熟的迟。有人问和姨,你们家小女儿长的真清秀啊,有没有男朋友呀,和姨还没有说话,宇成哥就抢先说,她还小,她是学生!有女生为宇成哥要死要活,曾有一港女为他跳楼未遂,大学一年二年的时候,倒追的女生好多,一串串的,一排排的,有的女学生来巴结我,因为以为我是他的亲妹子,我笑笑,因为这种事情我还就从来没有干涉过。
生活依然继续着,快乐的向前进,好像小鸟翅膀一样,这就是我那时的心情,我长大了,长高了,女大十八变,但在宇成哥眼里,我还是那个扎着小辩子、眨巴着大眼睛的女娃娃,我长的像一个人,隔代样,我长的极像了我的爷爷,特别是那高鼻梁,爷爷自己一个人摸到了茶餐厅里,看到我忙碌的身影,他老了,确实,哪个人不会老去,就算秦皇汉武,唐宗宋祖,有谁逃得过呢,世间无人逃过。其实他打他进来的那一刻,我已经认出来了,只是我在装,我要以行动告诉他,我活的很好,很漂亮,很精彩!而且属于我父亲的,我一定会帮他夺回来,不为他也为了自己!父亲是你的长子,这一仗我赢定了!我看着和姨幸苦操劳,看着宇成哥又要忙学习又要忙家里又要忙店里又要顾及我,又看大哥在香港那边工作很幸苦,压力很大不说,竞争也激列,节奏快,挣的钱还全养家,宇成哥的钱大部分化在了我的衣食住行学习上面。我暗暗想,我有一天夺回了家族产业,我就将家族产业给和姨一家人管理!让他们过上好的日子不再受这份罪!我站在葡式路灯下面,紧咬牙关,如果不是和姨一家,我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我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和姨全家过上好日子。冷风吹过,冬季就快要来临了
大一的时候,隔壁班有位男同学约我看电影,我没有同意,因为我性格好动,不太爱坐一个地方时间很久,除了那个地方人声鼎沸,热闹非凡,这位男同学觉得面子上过不去,我知道他的背景是黑帮,那年头,澳门相对于香港来说,治安略微安稳,黑帮没有那么的嚣张跋扈,他放言让我小心点,我也不怕他,我直接站在他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因为我知道这是个机会,挖个陷井,让某些人跳进去,一输到底!我赌,我用我这条命来赌!我一定会赢,赢的彻底,果然,没多久,我得罪了这位公子爷,我的下场就是被关在了一间破旧的大仓库里面,只不过就是一天一夜,虽然夜晚很冷,我很害怕,我看着破的屋顶,满天的繁星,我哼着歌曲,我从心里发出的冷笑只有我自己听得见,只要熬过这一关,都顺利了!第二天我就被放了,宇成哥什么也没有说,我偷看他的表情,没有任何的表情,很平静,远远看到爷爷站在晨曦中等着我,清冷的早晨,我心里没有一丝怜悯,心底只有笑,我笑了,是的,我赢了。到底谁算计谁呢?这是我忍受了无数次的痛苦所应得的,莫怪我无情,我心里的苦有谁能体会得到呢?忽然有谁在看我,我收回自己狠利的眼神,迎上了宇成哥的眼睛,倒吸一口凉气,我的脸上好僵硬。
我看着宇成哥在剪修花草,我想开口欲言又止,他问我想说什么,我一时语塞,只得眉飞色舞的说:“晚上同学有PATEY,你去不去呀”他放下手上的工具,整理四周:“你长大了,有的事情不必要来问我,自己拿主意吧”他从我面前走过去,我深呼吸,提高了嗓门叫住他:“我知道你是怎么看我的!我不是那种人,我不是狠毒,我只是想拿回本来就属于我的东西!”一向比较沉稳的他忽然转过身,神色激动:“你有没有想过别人的感受,你只为了你自己的私欲,你为什么还是这样的自私任性?”有一股气直接从心底窜出,即刻化为悲凉,心酸。我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我坦白了自己的内心,我告诉他我为了什么,和姨那么幸苦,大哥背上的担子有多么的重,你有多么的幸苦,我不像成为你的包袱,我是这个家里的一员,我有责任分担,除非你们没有把我当作家人。自小我没有吃没有穿,衣服一个月两个月才换一次是正常,谁问我过?那帮亲戚把我当什么?我和他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他们对我做了什么,蔑视,无情无义,看我的笑话,我上门去要吃一口饭,他们将我推出门外!就因为我只有一半血统?我是人啊,吃着同样的饭,如果没有和姨你们,我能活到今天么?我过的什么日子,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呢!管理着赌场产业有什么错?生活还要继续!!大哥还没有娶到老婆,传统的澳门人会怎么看他呢,我自私?你没有弄清楚情况就不要说我自私,说我有私欲,我一口气说完,我就甩门而去,到了马路上就是车让我,不是我让车的情况了。
我在夜店狂欢,而后坐在那里狂饮不知名的酒,没有人敢上前对我怎样,经历了上次事件之后,我的身世被公开化,谁都知道我是谁,谁又是我的背景和靠山,我忽然觉得自己是个悲剧性的人物,我想太多,后来,宇成哥找到我,我在大众广庭之下,狠狠给了他两个耳光,耳光,我只打过自己,众目睽睽之下他没有难堪,扶着不省人事的我回家,打扫一地的狼籍,和姨只有以泪洗面,事后我觉得自己真是做的有点过了,我真的不必把痛苦加于他们身上,大哥恨恨的说了一句,他想离开这个家,因为这个家已经不像家了,说我简直就是灾星,说怎么会遇上我这样的人。我虽然头晕目眩,站都站不稳,但是意识还是很清醒,和姨止制大哥继续说下去,但是我听到了,听的很清楚。后来,我想了一夜,我决定去国外走走,清醒清醒。
在欧州待了一个暑假,切断了所有的联系,眼界开阔了不少,才发现世界真的好大,澳门那个弹丸之地已经不想再待下去,甚至不想回去。发觉只要自己离开了澳门那个地方,心情就不同样,原来自己适合一个人独自的生活,那个地方没有人理解我,没有人懂我,连和姨现在开始都已经逐渐和我疏远了距离,宇成哥也不是那么的懂我,大哥说的那番话已经撕破了了脸面。原来,最后,一场空,我使劲摇摇头,这些不算什么!重要的是我现在掌握了一半的产业,已经名正言顺,完整!我扫起嘴角冷漠的笑容,是啊,我过怕了那种处处受欺凌的日子,那种像乞丐般的生活。
回到澳门的时候,没有回到宇成哥的家,我有自己的住宅,那是爷爷新安置的,我装作很高兴的样子,搂着爷爷的脖子像个小孩,只剩我一个人在宅院的时候,我冷漠的摸着墙壁,二十年?整二十年我自己才活的像个人样,而且还是自己利用了所仅存的亲情两字,亲情?活该被我利用!不由升起一股无名火,将一酒瓶冲着墙壁摔去,痛快!听着人喊我二小姐,我表面高高兴兴的答应,内里却在发冷笑。
当我再见到宇成哥的时候,我和他擦肩而过,陌生人吗?我仍然上我的学,听我课,上课下课都有人接送,我已经不再过那种小心冀冀的生活,现在过的就是你死我活的生活!坐在车里看到宇成哥一个人离校的背影,忽然有点舍不得,好像瘦了许多啊,我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只有走一步算一步,回不去了。车经过他的身边,我看着车窗外的他,想下车抱抱他,但是我没有,那是我最后一次见他,是啊,十七年来,他养了一只老虎在家里,就是我这样的人。
我是斗不过老人的,家族的人那么多,玩阴谋整人他们是专家,爷爷只有跟我说将我送到我父母亲身边,送我往内地,等时机成熟了再回来,我脑袋放空了,一时的语塞,不知所措,没有说话的人,也没有可商量对策的人,惊慌,也不好意思再去和姨家里,临了,我只有独自去了妈祖庙,自小我饿没有东西吃没少来拿她的贡品吃,而且一边吃还一边和她说说话,我拜了又拜,只求平安顺利,得妈祖娘娘的庇护,新的生活即将展开,面对新的一页,我不知是祸还是福。总之我还是有一天会再回到澳门。
回到了内地,我父母的身边,对这二位,没有太多的情感,只是一个信念支撑着我,因为在等时机,等机会再回澳门,暂且就先等于先寄住在这二人这里吧,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太多的不适应,太多的人文和澳门不太一样,文化背景直接有太多的差异,我在内地直接上了大三,大学的生活枯燥无味,这哪里像在上学?直接就是在混日子,一点意思也没有,当时真特别的想念澳门的教学,还有那学院的氛围,但是身在这其中,就要学习入乡随俗,因为总有一天会离开,何必斤斤计较,混混吧。毕业之后,进了工商银行工作,外表华丽,内里不言而喻了,都懂,我也笑笑拉倒,入乡随俗,入乡随俗吧。不过只对内地的大好河山特别的有好感,去过桂林啦,去过杭州西湖啦,去过苏州啦,去过黄山啦,去过北京啦,旅游是我最高兴,最乐于加入的。也认识了一些朋友,但是不多。这不是安乐土。也不是净土,入乡随俗吧
有一天,半夜,接到一电话,澳门来电,我接过,原来是一位同学,我很高兴,还有同学想着我咧,正准备聊天说地,他却告诉我宇成哥的噩耗,当时我浑身一阵冰凉,我不相信,颤抖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我说,你别跟我开玩笑了,想哄我回澳门么?现在我还不是回去的时候呢,同学在电话里急了,骂了我一通,电话便挂了,忽然心揪,我揪着自己心口的衣服,握紧我自己的拳头,害怕,嘴唇颤抖,泪水夺目而出,这不是真的,又来了一通电话,是同学的,说不管怎么样请立刻回澳门,最后一短信是二哥发来的,说是宇成哥想见我,医生说他快不行了,原来是真的,我迅速的穿起了衣服,我头发也没有梳,脸也没有洗,往门外奔,半夜打的到机场,坐晚班机回澳门,偏偏晚班机没有回澳门的班次,我在机场来来回回的走动,在那里自言自语,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有了往澳门的航班。
骨灰盒,我面对着骨灰盒,那一刻我看到一道闪光直接劈入我的身体内,粉身碎骨,我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我拉扯过身边的不知道是谁,我说宇成哥是去哪里了,他还活着,我有他电话,还有声音,里面还有声音的,我去找他,我知道他平时都在什么地方,我去找他,我转过身,不料却被一个人拽回头,一个耳光闪过来我的头直接撞到了门上,一个女同学直接指着我骂,说我忘恩负义,没有人性,,狼心狗肺,不知好歹,不如去死,和姨在哪里,我已经看不清楚,大哥和二哥在哪里我已经看不清,又上来了几个女同学揪我衣领的,晃我身体的,骂我的,让我还他们宇成的,我的肚子被踢到,瘫坐在地上,男同学位冲上来拉开了疯狂的女生,是呀,打吧,打死我好了,我不会还你们的手,继续打吧,我这样的人活着本来就是个错误,疯狂的女生们又狠狠的踢了我几脚,还有一位用凳子直接砸过来,拦也拦不住,不知道谁将我抱在了怀中,谁?熟悉的气味,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睁开被血水迷蒙住的双眼,宇成哥?我伸出手,但是没有力气,只说了对不起,就昏过去,是啊,昏过去的感觉真好,没有知觉,没有任何的牵挂,没有任何的烦恼。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星期后,我连他的葬礼都没有参加,我醒过来,我竟然还活着?我坐在镜子跟前,看着自己。浑身的绷带,我动手一样样的撕开绷带,伤口裂开,血又涌了出来,不疼,真的不疼,一个人从外面冲了进来,把我连拖带拽的按住我的双手!按住我整个人,是他,二哥子诚,那位从小都一直不搭理我的人,跟后和姨进来了,堂姐进来了,一起动手,按住我,把我拖到了床上,我双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和姨坐在床边,抹着眼泪说姑娘这是一心求死,我当时心想是的,我是一心求死,等你们走了,我从窗子跳下去,我不动,我装睡,听到了关门的声音,我睁开眼睛,坐起来,却直接和一张脸面对面,二哥。他安静的看着我:“你什么时候能长大?”
我看着他那和宇成哥相像的面容,我心里好痛,一把刀插在心上,我冲着二哥跪下,对不起,二哥一把将我拉起来,说,你没有任何对不起谁的地方,宇成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他死了难道你也不想让他好过吗?他的灵魂会得到安息吗?你没有了他,你还有我,还有大哥,还有和姨不是吗?我们从小就生活在了一起,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不是吗!我颤抖着泪如泉涌,滴水不尽的我,主动的捧起了桌子上的饭,菜,水,和着眼泪全部吃完。
和姨老了许多,老态年钟的模样让我看了心酸,最伤心的是她,失去了小儿子,我认为我就是一个灾星,让家人鸡犬不宁,我跪下,我知错,和姨没有责怪我,但是不扶起我,只是伤心的坐在院子里,一言不发,人各有命,宇成福薄命浅,命中注定的,和姨缓缓道来,你一定要活的漂亮,你也是我的小女儿啊。我低着头,泣不成声,她救了我的命,给予了我福份,却失去了最爱的儿子。而我做了什么回报她的呢,离弃,这就是我这些年做的事情。我有罪。
堂姐递给我一本书,厚厚的英文小说《远离尘嚣》,书的最后一页,宇成的笔迹,“yinny,因为,不离不弃”我那一刻终于明白了他对我的真情实感,原来他爱我,他一直爱着我,我的手一直在颤抖,控制不住,堂姐说,我那年被**关进了不知哪里,他急的四处去打听,拿着我的照片大街小巷的问有没有人看到过我,被那个同学打了一顿不还手才告诉他我在哪里,还被刀从背后划了一道,最后去求了我的爷爷,还有我离开澳门去欧州,他每天都会去机场等我,或者就在妈祖庙等我,或者就在广场的公园那里等我出现,或者就在学校等候着,谁劝也没有用,他不听,我离开澳门往内地在妈祖庙,他默默的在隐蔽处看着我,我离开,我上飞机,他都在我的身后,而我一直都不曾知道,原来曾经有一个男人这样用心的爱过我。我后知后觉。后知后觉的痛苦,经历过的人都懂
我夜夜笙歌,喝的大醉,痛痛快快的!在澳门的那半年内,我基本上每夜都是不醉不归,和姨和老大老二回到了加拿大,我又被剩下了,和姨不想留在澳门这个地方,老大和老二只有依着母亲。我又是一个人,我出了酒吧的大门,一路上举个酒瓶,豪气的路边偶尔有人向我吹口哨,我哈哈大笑着来陪我干一杯怎么样呀,疯子。夜露寒重,自己穿的单薄,还摸到了墓园,依着遗言,宇成的骨灰安置在澳门的墓园之中,为了我他曾经放弃了加大拿留学,为了我他留在了这个地方,死后依然要求留在这个地方,全部因为我这样的人,痛!坐在墓碑前,脱下外套,打扫墓碑,和墓碑说着话,聊着天,谈谈地,我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已不会再看到他温暖的笑容,听到他的声音,仿佛看到小时候,他背着瘦小的我,逛着公园,带着我跑步,弹着吉它在广场唱歌给我听,做好了美味给我吃,看着我全吃光光,那是他最幸福的事情,困,靠着墓碑,靠着他的遗像睡着。梦到了我和他在一起。我又见到他了。真好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被监视,我不知道是谁把我从墓园给抬回来的,困我?我打开窗子打算跳窗逃跑,从小我跳窗逃跑已然练成了一身“功夫”,却见窗子下面已经有人守在那里抬头跟我看看,我知道是爷爷的人,我还不敢惹怒了这位老太爷,我跑步下楼,困我?却见香喷喷的一桌早点在桌上,谁?二哥端着餐具出来,“二小姐,吃早点了”穿着菲佣的厨衣,我又气又好笑,二哥看着我吃早餐,自己在那里洋洋得意的说其实他在家里面厨艺是最好的,只是很低调,不显山露水,我心里想你那是懒吧,跟我有什么二样?他用手戳我脑袋,原来小时候他暗地里也帮我揍过一些欺侮我的人,无论男女,宇成不打女人,我这位二哥敢,一些女学生当着我的面说一些话来伤我,我不以为然,他却听进去了上了心,暗地里教训了这些女学生,导致这些女的吓的好几天没有敢来上课,他的钱包里有一张我小时候的照片,坐在澳门标志性建筑跟的台阶前,可爱,他说这是他偷拍的,每当宇成哥不在我身边的时候,他就会偷偷跟着在我后面保护我的安全,我从小大部分衣服都是二哥帮我洗的,原来我这三位哥哥真心实意的对我,对我的包容,理解,支持,我一直铭记于心,只是宇成哥,我好想你,二哥鼻子以上和宇成有点像似,背后看一模一样,但是我不会把他当作替身,因为二哥就是二哥,后来爷爷去世,大部分产业归我,我内地澳门两边跑,苦于无分身之术,交给了大哥和二哥打理,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后来,我将一部分产业全归于大哥名下,一部分产业归我和二哥名下。他们都留在了澳门,只是和姨,她一直不肯回到澳门,她不恨我。因为我也是她小女儿。
我拖着行李离开澳门,天气晴朗,碧空万里,不带一丝杂志,一如我来澳门那天,我拖着行李经过广场,看到一个男人坐在那里弹着吉它唱歌,张学友的《一路上有你》,我不由自主的走上前,站在这个男人的面前,仿佛回到了那年那月那日,宇成哥也是这样,唱着同样的歌曲,那天,我在一边鼓掌叫好,惹来不少人围观,但是都很安静的听宇成哥唱歌,以为宇成是广场艺人,还纷纷掏钱,我觉得有点难为情,但是宇成哥不以为然。后来,他用那天的钱给我买了我一直看中想买却没有钱买的的包,我拿到手很开心,因为有一天我路过橱窗,被一包包所吸引,不愿离开,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宇成哥看到我那幅样子。有人鼓掌,将我的思绪拉回,左右四周全是人,是时候该离开了,我暗然离开,没有宇成哥的城市,已是空城,无论多么的锦绣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