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岁那年我的眼睛不再疼,我拥有了通灵的能力,七岁那年我也开始品尝人生中失去的痛苦,亲情,友情..。
冬日的懒散被春天的暖阳送走,万物复苏,我以为我不会再为眼睛的事情犯愁,可是越是不想,它就越来得凶猛。
“记住我的话,要是你告诉别人你是通灵者,或者将看到的东西告诉身边人,发生什么事你自己负责,有什么后果你也得自己承担。”我一下从床上立了起来,额头上冷汗直冒,这句话就是她走的时候告诉我的,最近我总是梦到她,总是会被她的这句话惊醒过来。
“小凌,没事吧?”母亲将手伸到我的额头上,不停擦着冷汗,母亲还是担心我眼睛的病会再次发作,索性就搬到我的房间和我睡在一起,方便照顾我。
我一下扑到母亲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妈妈,我怕,我很怕,我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做噩梦,而且每吃梦到的东西都是一样的。”
“孩子,你到底梦到什么了,你能给妈妈说吗?有妈妈在,你就什么都别怕。”母亲不停揉着我的脑袋哄我。
每次想到梦里的话,我怎么也不敢开口,只能强忍着泪水,然后半夜里又昏昏沉沉的睡去,承担与责任这两个字在我年少的意识中还不够清楚,当我明白我什么都不能说,只能继续任由那句话不断的折磨着我。
有天夜里,我又被那个梦惊醒,也许是被这个梦给吓得木讷了,我不在像往常一样醒来时总会惊叫,当今天又与以往不同。
醒来时我感觉有一道影子飞快的从窗子边穿过,我下意识的往窗户边看了过去,只看见一道幽蓝的光里包裹着一个人,穿着一身清朝时代宫女的衣服,眼睛咕噜噜的转动着,似乎在巡视屋子里的东西,这个人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时记不得,而且情势也紧张。
她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目光,朝着我这边看了过来,接着窗外照进来的光线,只看见她的眼睛转了一下,一下全部变成了白眼球,然后她朝着我一步步的走过来,我的心开始扑通扑通跳动了起来。
看到她离我越来越近,实在找不到办法,我一下将被子拉来盖住脑袋,我以为只要不看到她我就安全了,可是脚下传来了冰凉的感觉,我顺着往下一看,正看到她在被子里,笑嘻嘻的朝着我爬过来。
“啊!”我双手捂住脑袋尖叫了出来,然后一下揭开被子,从床上一步跳下来,当时我跑得比兔子还快,拉开们一溜烟就不在了,刚跑出门,就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刚才妈妈为什么没有听到我叫喊声?我这样大声的叫,妈妈应该能够听得到才对。”我又鼓起十几个胆子往回一步步老过去。
我距离房间没有多远,可我却用了几分钟的时间才挪到门口,走得太过慌张,门现在都还大大的敞开着,我害怕再走进去会遇到那个鬼魂,离门远远的,在外面喊了两声:“妈!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我喊了半天都没有人回答,害怕母亲出什么事,然后又提起一百个胆子往屋子边靠过去,眼睛紧紧的闭着,一狠心将头伸进屋里,过了好久没有发生什么事我才敢缓缓的睁开眼睛,可眼前的一切让我莫名的恐惧,甚至比看到鬼魂更加的恐怖。
房间很黑,很安静,安静到足够听到我心跳的频率。
我熟络的走到电源开关的地方,可无论我怎么按开关,灯都没有打开,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朝着床边走过去。
“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我的床上明明躺着个人,坐到床上我才感觉到不对劲,条件反射的一下站起来。
反正鬼也见过了,该被缠住的还是会被缠住,怕也没有用,我努力的克服心理的恐惧,将手伸到躺在我床上的那个人,我也想看个究竟到是什么鬼,竟然敢明目张胆的躺在我床上。
我一把将他翻过来,屋子里太黑,我没看清楚,然后我使劲的凑到他面前才看清楚,我难以置信,现在躺在床上的那个人竟然也是我自己。
“躺在床上的人不就是我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将手伸出来,反复的看着,不停的追问自己,我几度差点陷入疯狂,幼小的心灵不停的被敲打着。
我往后看了一眼背后的母亲,她现在睡得很熟,无论我怎么呼喊她,她也不能听到,强烈的无力感不停的侵袭着我,眼眶中莫名的闪现泪光,这一刻,我也真正切切的感受到自己与众不同,在遇到那个神秘女子后,我就不在普通,命运就像行驶的火车,而我开始变轨。
“通灵者,通灵者,通灵..”我傻笑着,痴痴的,不停的,发了疯一样的叨念着。
我将手搭在母亲因岁月渐渐变得苍老的脸,可无论我怎么放,都没有办法碰触到母亲,我将手缩回来,回头时却发现躺在床上的我流水早已经侵湿了眼眶。
有多心酸,没有人知道,有多无助,只有我知道,明明短短一夜,我却感觉好长好长,就像梦一样。
后来,我在梦里经常能够看到自己,才明白过来那根本不是梦,而是我的灵魂离开了身体,这就是灵魂出窍。
灵魂出窍的次数多了,我也慢慢的习惯了过来,只是还不明白,为什么那个穿着清朝服装的宫女还是会经常的出现,她也没有伤害过我,只是每次想起她那双幽怨的眼神从我脑海闪过的时候,总感觉她似乎是需要我的帮助。
家里情况没有像以前一样忙碌,以前忙碌也完全是因为我的病,现在我的病好了,父母倒是少了很多麻烦的事。
过了好一段时间,父母也没再来我的房间照顾我,私人空间倒是不少,小孩子倒是清闲,吃不凑,用不凑,索性我就经常到小区的楼下找小伙伴玩耍,可我发现无论我用什么方式和他们沟通交流,他们一副不理睬的样子,还总是疑惑的看着我,偶尔也在背后指指点点,或许他们最关心我的时候,就是在我出丑的时候,在一旁指手画脚的一阵哄笑,搞到最后我很少下楼,开始不喜欢出门,不喜欢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父母开始争吵不休,具体为什么我也没弄懂。
有天夜里,他们俩实在吵得厉害,让我难以安睡,我心烦意乱的坐起来,跑到他们房间外,想听听他们到底在为了什么而争吵。
“不管你怎么说,我就是不答应,我觉得住在这里没什么不好的,小凌读书的事情我会安排。”我在门外听到父亲的身影有些激动。
“白慕,我的话你到底听进去没有?这间屋子再也不能呆下去,我总感觉不对劲,老是觉得很冷嗖嗖,一道晚上就觉得阴深,咱们家是不是住鬼进来了?”母亲很少直呼父亲的名字,她一定是被父亲的倔强气得不行。
“你别瞎说,咱们儿子好不容才好过来,你怎么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我就得房子咱们就不搬了。”父亲继续坚持自己的意见。
在门边偷听了半天总算是听出些头绪来了,母亲觉得家里住着心里不踏实,而且我也到读书年龄了,应该给我找个学校才对,父亲却又坚持自己的意见,觉得搬家麻烦,就是不让搬。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慢慢吵吧,搬个家都有你们吵的。
回到屋子里,我躺在床上,久久没有能入眠,直到父母那边争吵声结束,我才晕晕沉沉的顺去,在梦里我又遇到了那个清朝的宫女。
今天的她显得有些不同,她也终于开口说话了,不过也奇怪,只说了两个字后然后又消失不见:“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