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血可激活此符,激活后可完全屏蔽己身气息一炷香的时间。”诸葛玖从袖内拿出一张黄纸符递给墨云川,随后便单手托腮陷入沉思。
有了这张符,一旦遇到致命危险墨云川便可激活此符立即遁走,加上一个九宫境的范骧首,生命安全算是完全得到了保障。为了不打扰诸葛玖思考,墨云川接过纸符后道了声谢便叫上范骧首离开了紫檀阁。
大抵是因为练剑本就是一场孤独的修行,导致墨云川见过的高明剑士没有一位是善于言谈的,范骧首也不例外,出来紫檀阁时间已经不短,范骧首跟在墨云川身后一直一言不发。直到两人进入仪格客栈所在西市时范骧首才终于开口叫了墨云川一声大人,墨云川回头却看见范骧首正指着空中,顺着范骧首所指方向看去,有两位墨云卫往皇宫方向奔去,不出意料的话大概便是诸葛玖派去监视谢灵运的了。
墨云川见状摇了摇头自顾自说道:“墨云轩的势力在西鞶政界和军界扎根很深,可能是有父亲的刻意纵容和暗中提供便利,西鞶军权已有半数入我手中,可是在西鞶以外的政界和军界墨云轩的势力却涉足尚浅,这次如果谢灵运能够通过诸葛玖的考验,成为黑纹或者蓝纹墨云卫,那么今后墨云轩在巡安的工作就会方便很多。”
说完墨云川没来由的问范骧首:“你说,我这有没有谋权篡位的嫌疑?”
范骧首自然不会回答这种问题,没有说话。
良久,范骧首问道:“大人,你会觉得累吗?”
“嗯?”墨云川露出不解神色。
“就是说,您作为西鞶世子和墨云轩主,一定有很多事要做吧?不会觉得处理这些事很累吗?”范骧首问道。
“范前辈,您会觉得修习剑道累吗?”墨云川反问道。
范骧首摇摇头:“不会。”
“那是因为您对剑有痴迷般的热爱,才不会觉得修习剑道会累。这也就是为什么您能有如今的成就。”墨云川问道。
“那您觉得做世子和轩主,好吗?”范骧首问道。
“冰糖——葫芦嘞,瓢大的冰糖——葫芦嘞。”
一段吆喝声打断了两人对话,墨云川撇开话题突然问道:“范前辈,您吃过糖葫芦吗?”
由墨云川这样一问范骧首才想起在巡安这么多年连糖葫芦都没有吃过,想到这,范骧首摇了摇头,随着墨云川向小贩方向走去。
为了使酸甜味更加鲜明,聪明的小贩总会选择用还未熟透的山楂来做糖葫芦,只是这样做的话便会导致如果外层冰糖厚度不够,食客就会尝到会引人不适的酸味。
墨云川从小极爱吃糖葫芦,却有一个怪癖——先敲掉包裹在外层的冰糖,然后再去细尝那酸涩的山楂。
见到衣着华贵的墨云川走近,小贩立刻笑眯眯的说道:“这位公子要不要来俩串糖葫芦,来巡安不吃糖葫芦那可不能算真来过巡安哟!”
“拿两串。”墨云川微笑道。
小贩并没有嫌墨云川拿得少,实在是这本就是小本营生。
“公子您拿好嘞!”小贩从架子上挑了两串卖相极佳的糖葫芦拿给墨云川。
墨云川接过糖葫芦将其中一串递给范骧首,然后回头刚想说一声“赏钱。”才突然想起并未带婢女出门。身上仅有的一点银两也在昨天喝酒的时候花完了。
小贩似乎看出墨云川的窘境,赶忙说道:“不打紧的,公子您能觉着好吃,小的就很满足了。”
墨云川没有亏待人的习惯,哪怕只是个伙夫小贩。
接着,小贩手里便多了一件金丝绸外套,等到小贩反应过来才发现那两人已经消失在了西边的街道里,将外套翻过来一看,内襟上印有西鞶织造局的标志。小贩在巡安城卖了几十年糖葫芦,认人功夫自然胜于常人。想到有传言说那西鞶世子就在不远处的仪格客栈落脚,小贩立刻就认出了那位公子的身份,然后喃喃道:“娘嘞。”
“三金呐,那谁啊?出手这么阔绰。”旁边古玩店的李老板问道。
“盘着卧着的那位嘞!”小贩高声回答道,声音较平常多了几分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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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到糖葫芦后,范骧首先尝了一颗,顿觉这民间小吃一点不比当年在皇宫里吃到过的点心差。
“味道如何?”墨云川问道。
“不逊于贡品。”范骧首回答道。
“您试着把冰糖剥下来,然后吃掉。”墨云川说道。
范骧首闻言照做,回答道:“很甜。”
“再吃山楂。”墨云川继续说道。
范骧首将山楂扔入口中,嚼了两口就直接吞下:“真酸。”
“您问我做西鞶世子和墨云轩主好不好,大抵就如此,我能让诸葛玖、李致用、还有您这样的大才听命于我,也能享受整个西鞶的资源,可是却时时刻刻面临会着被暗杀的危险,”墨云川顿了顿,“而且如果我没能尽到我应尽的责任,那么祸及到的将不仅仅是我和西鞶墨家,而是整个启夏王朝。这层西鞶世子的光鲜糖衣一褪,就只剩下了无法言尽的酸涩。”
范骧首闻言轻轻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安慰的拍了拍墨云川的肩膀。
谈话间,两人终于到了仪格客栈,敲门前墨云川回头看了看四周房屋,突觉异样——一根箭矢以快到无法想象的速度从东方射来。墨云川正当准备动身躲闪时,范骧首举起右手轻轻虚空一抓,箭矢随之化作一堆齑粉消散在空中。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