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
姜子牙一直在透过一面镜子观察紫檀阁的动静,看到揽月湖升起,在空中化作一只大碗,他满意的笑了笑,扭头对着西方喊了一声:“嫦娥,来轮满月。”
很快,一位头发银白的绝美女子衣袂飘飘飞了过来,皱着眉头道:“时节不对。”
姜子牙摇了摇手:“你照办就是。”
女子闻言没有多说,点了点头,立即离开。
很快,世人就见到了让他们永世难忘之景——天上柳眉细月慢慢变大,最后变作一轮满月挂在空中,月光也逐渐强盛至如日光般刺眼。
御书房。
那对父子仍然站在栏杆旁没有离开,夏宴平见到揽月湖水浮入空中、天上月亮渐圆,左手立刻虚空一抓,一根布满月纹的钩子出现在他手里。夏澂玹见状赶紧止住夏宴平动作,而后摇了摇头道:“天命不可违。”
随着月光愈发强盛,揽月湖所化的大碗对月光的吸取能力也愈发强大,月光在大碗的吸引下逐渐汇聚,很快,所有的月光都凝聚起来化作一根耀眼光柱直插入碗中,大碗再将月光投入紫檀阁九楼。
此时,天上垂直一柱,直入大碗。
此时,地上横悬一柱,直通紫檀。
所有月光经过折射后都汇入了墨云川所画符印之中,不久,接受了月光能量的符印发出一阵震动,使得周围空间扭曲,泛起一阵涟漪,符印也变得圆满无缺,散发着柔和的光晕,不再接受月光。
诸葛玖似乎运功过度,扶住八仙桌咳出一口殷红血液,面色难看,空中大碗随之落回地面,揽月湖重回揽月楼怀抱。
见到符印成型,墨云川将丹阳青收回丹田,大声喝道:“逆了苍天,扭转生死轮回!”说着,墨云川将玉佩摘下来,放入空中符印中央的空白处,而后对着符印猛力一拍,“敕!”
玉佩留在原处,符印则被墨云川拍入范骧首体内,范骧首的伤口随之慢慢愈合,其体内些许残余的业火也被尽数熄灭。
墨云川的努力并非徒劳。随着符印进入体,范骧首意识渐渐恢复清明,感到由业火焚烧五腑六脏而带来的痛觉正在慢慢减轻直至消失。再低头看着自己宛若新生的躯体,范骧首激动无比,双手猛力一抖,而后抬起右手,手掌张开,大声喊道:“风起!”
紫檀阁九楼传出一句喊声,满城皆可闻。
一句风起,饱含了多少辛酸苦辣,幸得今日因二字而泻尽,酣畅淋漓。
话音未落,巡安刮起大风,天上云气随之而动,渐渐化作剑状,垂悬于空。
接着,紫檀阁八楼传出一阵琉璃破碎声,湛泸离开展台,飞至范骧首手中。
“锵!”
一声清脆有力的剑鸣声响起,响彻紫檀阁,响彻巡安城,响彻整个启夏。
“剑归。”一旁的诸葛玖伸手抹着眼角,喜极而泣。
启夏南部,中原腹地,湘州。
南楷王府内一名正坐在屋顶对月饮酒的高挑男子听见从北方传来的剑鸣后,起身取下别在腰间的名为血宴的佩剑,将其抛入空中,血宴在没有内力的支撑下对着北方发出剑鸣。
“锵!”
“锵!”
“锵!”
一声声剑鸣在启夏各处响起,好似一群士卒在恭声迎接凯旋的将军。
天上圆月没有亏厌,依旧散发着皎洁月光,将空中皆呈剑状垂下的云气映着特别清晰,这位销声匿迹二十余年的剑道魁首终于重现人世,普天同庆。
而如果有细心者往北方观察的话,他们会发现,今天的紫薇星,尤为明亮。
紫檀阁内,那位自斩因果的男子横握湛泸,对着墨云川再次跪下:“墨云轩卫范骧首,愿为轩主大人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墨云川闻言从袖内拿出一块墨云令,用丹阳青在令牌上刻下范骧首的名字而后递给他,“墨云轩卫范骧首,接令。”
范骧首双手颤抖接过墨云令,泣不成声。
四十余年前,金銮殿外,千百剑士,他最得意。
四十余年后,紫檀阁中,一人一剑,他,最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