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仅凭这一下,聚宝钱庄的人气和名声在古城陡的提到了另一种高度。时辰刚到,荷西和唐知府以及锋浪皆盼望的金庄主夫妇二人在侍卫的陪同下亦进入了大会场,坐上了贵宾台!
大会就此开始,荷西简短的说了一下开幕词,唐知府代表官府又乱七八糟说了一遍,当然不是安民告示,而显然是为了更好的安抚民心,让到场的人有多少钱就捐出多少钱,多多益善。最后请出的是这件大事的总策划人,总负责人——浪公子!一个神秘而传奇的年青人!
虽然在场已有人知道这位英俊潇洒年青人的来历,但是万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的人并不知道锋浪的来历!想看清这位可以呼风唤雨、却有一颗普渡众生心肠的年青人,到处是一副什么嘴脸!
谁知这么一看,却看出了奇怪的场面,站在前面群众当然看得一清二楚,立时“哗啦”举起了双手,掌声雷动,更有人大叫表示完全拥护。而后面的人,虽然只能看见一人站在台上向他们挥手,似乎还在微笑,但受前面之人的影响,亦不由自主的鼓掌,顿时掌声如潮水一般由内到外,久久不息。锋浪站在台上,感到自己仿佛如领袖一般,觉得自己已在大踏步的走向成功!
锋浪只觉得眼前是辉煌的一片,是金钱的海洋,是鲜花的海洋,立时心潮澎湃,想流出眼泪,但眸中泪腺此时却出奇的干涸,仿佛在闹旱灾,而下面许多人的眼睛却在闹水灾!
不知知过了多久,锋浪只觉手在酸痛,双腿在麻木,心里的毛毛虫越来越多,越爬越快。但他脸上依旧绽着笑容,领袖般迷人的笑容。前面的人突然安静了下来,安静又由近到远延伸,最后,全场静得空空如也!
“各位来宾,各位情同意合的朋友,本人很高兴能与你们相聚在这里,为饱受北旱南洪的灾民们,共同伸出援助之手!”
说到这里,场中齐刷刷地响起了掌声,掌声过后,锋浪继续向下说,而坐在贵宾台上的莫小小则欣慰地望着儿子,目不转睛。但金烁则是直皱眉头,以一副不相信的神态看着儿子,又看看下面的人群。忽然莫小小转头欣慰地道:“烁哥,你看我们的孩子,是不是真的长大了?”
“哼,是长大了,越来越难以管教了!”
莫小小浮笑道:“烁哥,你怎么老不相信他?”
“我能相信他么?除非他能证明给我看,但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一件事可以证明他是对的!如果他骗了大家,这事只怕收不了场!”
莫小小摇了摇头,道:“有荷先生、唐知府他们支持,锋儿不会骗大家的!”
两人的对话只有他们两人能够听到,也只有他们两人心里明白。而唐知府和荷西听着锋浪在台上滔滔不绝的话声,振奋至极。忽然,从人群外飞掠进几名身穿袈裟的和尚,而此时,锋浪和众人也注意到了不速之客。
锋浪心里诧异,很快结束了自己精彩的讲演,目光如炬般的望向落在前面的那几名和尚,冷冷地道:“几位大师,如果是为赈灾而来,在下诚肯相待,由衷欢迎;如果是存心捣乱,只怕在场诸位不肯,在下亦是不容的!”
莫小小此时神色一变,就要站起身来,金烁却拉了拉妻子的手,道:“别慌,我们还是看看再说!”
只见几名和尚中最老的一位跨步上前,合掌清喧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老衲乃少林顺庆,领少林弟子到此一为赈灾,另为浮僧之死!浪公子不会认为少林弟子是在捣乱吧?”
“顺庆大师?”莫小小轻轻惊呼道:“浮僧大师为何而死呢?”
金烁紧皱眉头,忧心忡忡地望着戏剧变化的场面。锋浪早知浮僧大师已归了西天,也会料到少林寺很快就会知道,神色并不惊讶,不愠不火地道:“自然不错,顺庆大师不妨在侧小坐片刻,待事了之后,在下必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笑容会稳定形势,更会化解敌意,顺庆大师未料到锋浪会如此沉着,而且对浮僧大师之死并不感到惊讶。顿了顿,便带着弟子站到了一侧。
锋浪退下后,荷西乘机三言两语表达了聚宝钱庄的承诺,便结束了大会。黑压压的人群蠕动了起来,走开的走开,捐钱的捐钱,一时挤满了聚宝钱庄里三层外三层。看来“赈灾基金会”成立大会十分的圆满。锋浪方才满意的笑了笑,向唐知府、荷西等人吩咐了几句,方才走向顺庆大师。
“呵呵呵……少林寺若参予赈灾活动,在下表示由衷的欢迎,但不知顺庆大师到处,有何打算?”
“施主为灾民而奔走,少林僧人乃佛门子弟,当然会倾力而为,愿听从浪公子的调遣,分忧解难。但在合作之前,方丈派老衲到此,弄清浮僧之死因。听说浮僧死于乌塔附近,定是在乌塔参禅顿悟时,遭人暗算。而浪公子在乌塔幸得乌僧前辈之舍利,故老衲不得不来找施主求证!”
锋浪一愣,暗忖自己吞服乌僧之舍利并没有几人知晓,何以短短时日便传到了少林寺僧人耳中呢?想到这里,不由向父母望了一眼,见父母亦正看着他,锋浪暗道:“父母绝不会多舌,那又会是谁呢?”
在金闲庄,在乌塔,地广人杂,锋浪一时难以想出,但此事并不要紧,也不深想,向顺庆大师点了点头,道:“大师说得不错,在下确实吞服了乌僧前辈的三颗舍利子,亦见过浮僧大师在乌塔坐禅,但后来却没有见过他老人家!”
锋浪不想将浮僧大师被黑白道之人所杀的事告诉少林寺和尚,只因此事关系重大,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是不会轻易下结论的。顺庆大师一愣,听了半天,什么也没有听到,立时又合掌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但有人告诉老衲说施主为争乌僧前辈之舍利,暗处了浮僧!”
锋浪立时心中一震,陡然怒道:“浮僧大师与在下一见如故,他老人家一身武学如何,想必大师也十分清楚,而在下未吞服舍利之前,是他老人家的对手吗?而且,你们找到了浮僧大师的尸体么?如果你们找到尸体,自会明白!”
顺庆大师又愣想了片刻,说道:“我们已找到了浮僧的尸体。但却未发现什么,似是中毒而亡,而且先前与人打斗过,施主想必知道对浮僧下此毒手的人是谁吧?”
“哈哈哈……听大师口吻,似乎已不太怀疑在下了,不错,在下的确知道!但在下在未弄明白事情的真相前,不敢妄断,而且在下也会查个水落石出!请问大师可真没有在浮僧大师身上找到伤痕?哈哈哈……如果仔细些,或许还有收获!恕在下冒昧,敢问是谁通知你们浮僧大师已死的呢?”
顺庆大师脸色一变,突然眼中射出如炬光芒,道:“多谢浪公子提醒,施主虽然未说,但老衲并不怪施主,施主不说也自有不说的理由。老衲立时回禀方丈师兄,请求他参予赈灾之事,就此告辞了!”
说完顺庆大师又领着那几名少林和尚飞掠而去,锋浪含笑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却是心事重重,暗忖道:“如果他们知道黑白道是元凶,那可就麻烦了。少林寺与黑白道两强相斗,而迷花谷、琼楼和玉阁岂不是坐收渔利?”
“但黑白道为何要杀浮僧大师呢?难道他们有什么秘密让浮僧大师知道了,而杀之灭口?一定是这样!可又是谁告的秘呢?是迷花谷的人么?”
锋浪隐隐感到背后迷花谷与黑白道已斗得不可开交,一旦露出水面,金闲庄只怕也不平静了,只因迷花谷无论输赢,都会十分在意金闲庄!
莫小小忽然走到锋浪面前,问道:“锋儿,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能不能告诉娘亲?”
看到金烁也在旁边,锋浪鬼使神差地道:“当时孩儿只看到两名黑衣白斑和白衣黑斑的武士带着一群黑衣人围攻浮僧大师,浮僧大师突然被一束寒光射中,后面就不知道了!”
“黑衣白斑?白衣黑斑?他们是黑白道,那……不可能!”
金烁忽然脸色大变,失态地呐呐道:“黑白道乃侠义组织,为何要杀浮僧大师呢?”
“哼,侠义组织?他们也是人,也会干坏事的!”
锋浪冷冷反唇相讥道。金烁大怒道:“你……你这逆子,看着浮僧大师被杀,何以不出手相救?”
锋浪亦冷冷地道:“救?救得了么?就如同一个不会游水的人去救落水之人,有用么?我是不会那样傻的!”
金烁虽然圆瞪着虎目,但儿子的话太对了,他无言反驳,突然道:“以后不许去追查这件事!”
“为什么?我受少林和尚的恩惠,当然要为少林和尚报仇,谁也挡不住我的!”
“烁哥,你们就别吵了,我看此事没有如此简单,我们不得不重视。锋儿,你暂时不要理这件事,待我们有了眉目再说,好吗?”
“娘亲如此说,孩儿当然听从,但以孩儿的感觉,这件事没有如此简单,黑白道不会无缘无故杀死浮僧大师!……”
金烁忽然打断了锋浪的话,冷冷地道:“你还是去管你的赈灾之事,有些事还是少管为妙……”
说着拉起莫小小就匆匆离去了,众侍卫紧跟在后。锋浪望着渐渐远去的父母,唏嘘不止,暗骂道:“都是那些少林秃驴,都是那死浮僧,扰得老子今日的快乐事一点也不快乐!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