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哎,办正事归办正事,享受快乐又是另一码事。大哥说过只要不务了正事,什么都行。有时找个美妞陪陪,精神也好,脑袋也灵活些,心情就更不用说了。但大哥警告你们,如此高档的地方,可别乱带妞,要美!上档次!否则不但污了地方,还可能坏事,黑七你要特别注意!”
黑七摸了摸脑袋,嘿嘿干笑了一声,大家都知道这家伙在黑道混,很爱找游妓过瘾,如今被大哥说了出来,当然很不好意思。他二人见大哥如此随和,更感到有知遇般的亲切感。
“说了半天,现在该干正事了,去吧!”
两人乐呵呵地去了,偌大的套房里只留下了锋浪一人,锋浪又安静地想了想自己的行动,方才起身。又换上了一袭白衣衫,打扮的风度翩翩,比文质彬彬的书生多了几分阳刚之气,又比江湖中人多了一些内涵,站在镜前,锋浪也不由啧啧自我称赞了一番,指着镜中的人道:“嘿嘿……金闲庄的少爷就是金闲庄的少爷,母亲是迷花谷的绝色之花,江湖大美人;父亲……不,金闲庄庄主是江湖大帅哥。当然他们的儿子也是顶瓜瓜,一定不错的!”
说完,做了一个鬼脸,方才想起可可,又暗道:“可可现在哪里呢?……哎,不知她肯不肯再见自己,谁叫自己花心?处处留情……但我是没有办法呀!”
这小子居然花心也是没有办法,只怕他骗人、坑人、杀人放火也是迫不得已,证明自己是对的。因为他那张嘴太厉害了,可以将黄鹂骗下树,可以将石头吹牛成黄金!
锋浪走出了房间,立时眼睛一亮,好别致的花院,简直就是将金闲庄的花院缩小了十倍,将一个大美人变成了小小美人,风韵不减,更增添了楚楚可怜之风格,忍不住拍手赞道:“好地方,出门在外,风尘扑面满肩,望月思乡,难觅清水洗袍;处于此地,可就思恋不舍,忘了归期,涤了奔波之劳了!”
说着踏步走入小小花院,顿时一缕缕清香扑面而来,锋浪又猛吸了一口气,心旷神怡地道:“含露之花香,胜似品佳酿;皎月之清辉,桂下之舞嫦;粉露拂花蕊,煦日温如浪;闲步过小径……闲步……过……过小径……”
吟到这里,锋浪最后一句倒吟不出来了,只因最后一句是诗眼,化虚为实,由感而发!反复的吟,却觉得怎么也吟不出来,忽听花丛后传来幽雅的声音:“恍若回家乡!”
“恍若回家乡,不错,不错,还真是合意又合韵!”
锋浪抬头一看,见一位姑娘正站在花丛对面,含笑坦然地望着他。这姑娘虽然相貌生得不太美,却有一股高雅之气质,更是落落大方。锋浪只觉一股清新的微风拂过心胸,不由自主地问道:“姑娘是……”
“打扰公子的雅兴了,小女子芒丽珠!”
“芒丽珠!”锋浪心中一喜,暗忖道:“本公子正想找你呢,想不到你偏偏撞到了本公子的枪口上!”
于是锋浪喜形于色地道:“芒姑娘可是岭南镖局芒镖头的千金?”
“什么千金万金,不过一个普通小姐罢了!”
芒丽珠落落大方的绕过花丛,走到锋浪几步之遥外,方才停下身来,奇问道:“你如何知道我就是芒镖头的女儿?难道你认识家父?”
锋浪笑呵呵地道:“昨日在唐知府府上巧逢芒镖头,唐知府提到过姑娘,在下随意便记住了!”
“哦,原来是这样,那公子是……”
“在下锋浪,人称浪公子,走南闯北做生意罢了。如果与芒镖头比起来,我简直是在闹着玩!”
“浪公子过谦了,大概本人眼拙,居然没看出公子是生意人,举手投足没有铜臭味,倒像一个书生,大概浪公子是新一代儒商!”
锋浪浅浅一笑,道:“只怕芒姑娘高估了在下!”
两人均笑了起来,立时聊得十分投机,锋浪本以为芒丽珠是大富大贵家的千金小姐,定然是娇气十足,不是野蛮胜过妮娜,就是花钱如土,毫无内涵,自我感觉良好的女人。万料不到芒丽珠会是这样,虽然不甚美丽,但她的气质内涵和待人接物恰好弥补了微妙的缺点,更是一种自然的,真实的美。
如果可可是貌若天仙,是一种虚幻如天仙雪莲般的美,妮娜的美又如带刺的玫瑰,给人的是兴奋;那么芒丽珠恰如水中之荷,幽谷之兰。锋浪顿时不知如何是好,心里的计划随着芒丽珠的邂逅而被打乱。心里不由骂道:“妈的,自己怎么这样衰弱,是不是天生有沾花惹草、博来众花的爱好?不行!本公子必须以大局为重!”
“若那丰凯也是一位俊朗、彬彬有礼的公子哥儿,与芒丽珠是天生一对,地设一双我真的是犯了大罪,但愿那位丰凯难配芒丽珠,本公子也好受些!”
“浪公子,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又在想家了?”芒丽珠很关心地问道:“此地虽然不错,但还是难禁离乡背井的愁苦,公子孑然在外,自与我不一样,我可是与家父一道,还有随从!”
“那倒是!”锋浪笑着敷衍道:“咦,芒镖头呢?”
“家父一早就出门了,听说去办聚宝钱庄的事,以前他并不关心钱庄生意,现在不知为何,又突然关心了起来!”
锋浪心里一紧,立时猜到芒镖头只怕去找荷叔叔了,不知荷叔叔会不会将自己说的那一切告之芒啸?胡乱想着,突然发现芒丽珠那双清澈的眼睛正盯着他,锋浪忙道:“做生意就是这样,变幻莫测嘛,芒姑娘似乎也很关心镖局的生意?!”
芒丽珠嫣然一笑,道:“没办法,谁叫我是镖局的唯一后裔呢?家父说我有这方面的才能,我也不好推卸,也就试着打理了,倒略知晓一二!”
“芒姑娘果是女中豪杰,在下还真有些佩服,请恕在下冒昧,姑娘与红枫堡少堡主见过面么?哈哈哈……想必丰公子也是龙中之龙吧?!”
芒丽珠脸上有些羞赧,但并没有生气,也没有腼腆难为情之色,只是摇了摇头,道:“我从未见过他,但时常听家父说起过,只因家父与红枫堡堡主乃世交好友,故才带我到此一见……公子从何知晓此事的?不会是家父告之吧?”
说到这里,芒丽珠脸上又是一赧,锋浪更觉有味,心中暗笑,呵呵道:“听唐知府说起的,在下方有兴趣,今日一见姑娘,猜想姑娘自有主见,并非唯父命是从的无知女子!”
“公子是生意人,居然也有闲心关心这样的事,想必公子住到这里,就是想见一见这场闹剧吧?”
锋浪心里一怔,但看芒丽珠脸上依旧含笑,却有些戏谑,暗忖道:“难道她生气了?”
“姑娘会错意了,在下到古城已有很长一段时间,在这里碰上姑娘,多半属巧合,更非看什么闹剧而来,不过在下一向好奇心很重,想看个究竟,所以也有少许不是巧合,姑娘不会介意吧?”
芒丽珠含笑道:“当然不会介意,若公子不住在此处,我也见不到公子这样的高雅之人了,也听不到那样的诗句,公子确实与众不同!”
芒丽珠沉思了一下,又笑道:“如果小女子猜测的不错,公子定是准备做聚宝钱庄的生意!”
锋浪心中骇异无比,暗叫厉害,不由又呵呵笑道:“姑娘果然厉害,在下未料到姑娘如此聪慧,亦关注钱庄之事,看来是棋差一着了!”
芒丽珠抿嘴一笑,不再发言,锋浪更是心乱,暗骂计划就是计划,做起来就不一样了。总有这里那里的意外,但他岂会草草收场?半途而废呢?于是笑道:“在下做生意,喜欢观人度心。在古城一段时间,与唐知府和红顶商人荷西已经算是熟人了,现在想再认识认识贵镖局和红枫堡,只有熟悉各个方面,在下才会下注!”
“不错,知己知彼,风险才会小得多,看来公子已深谙生意经!现在还如此活动,想必公子已胸有成竹,志在必得!”
“哈哈哈……未见姑娘之前,在下确实胸有成竹,但与姑娘一见,又是一席话,便有些心虚了!”
顿了一顿,接着道:“只因姑娘不但深谙此道,而且聪敏至极,三言两语就猜破了在下的目的,看来在下是进是退,不在他人,而在姑娘的态度了!”
“做生意,一戒贪,二戒不义,三戒无谓。红枫堡贪,挪用钱庄款项,家父又将婚姻大事与生意无谓拉在了一起!已经注定没有好的结果,纵然我知道又阻拦得了吗?以公子儒商的风范和才智,定是算无遗漏,恐怕该退的是我了!”
锋浪心里暗喜,自嘲着忖道:“儒商?嘻嘻,应该是奸商才是,如果你知道了本公子的宏伟计划,此时不气得跳起来才怪,看来还是本公子棋高一着,而不是棋差一着!”但锋浪转念又想:
“逢人说话三分真,七分假,别看芒姑娘一副正义样儿,若她在背后射本公子一支冷箭,本公子可就遭受不起了。看来还得以原计划行事,虽然她人长得一般,但却气质佳,又聪明,与别的男人过日子,岂不是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