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想不到这小子多饮了几杯烈酒,就熊成了这样,居然将“翠玉楼”倒着看了。妙偷手正欲劝说,谁知锋浪猛得将他一推,向前叫嚷道:“妈的,老子偏要去这楼……玉翠玩玩,偏不去翠玉楼了,老子天天陪她们玩,她们开心,那个臭婆娘,也只管自己乐,不晓得老子开不开心!到底她们是妓,还是老子是妓?!”
“嘿嘿,老子也是妓,没人要的妓,呀……你是金闲庄的少爷,失敬失敬,妈的,老子不是,什么也不是,老子是……是……”
说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妙偷手慌忙去扶,锋浪猛地一推,吼道:“老子不是金少爷,你扶什么?妈的,老子是……嘿嘿……老子是浪公子!”
看来那酒的后劲还真不赖,现在正在发作。锋浪开始还清楚,现在快不行了。听他酒后吐真言,心里对金闲庄不满意,不满意别人叫他金少爷,只因他想成名,必须依靠自己的实力成名,但别人总当他是金少爷,可他恰恰被逐出了金闲庄,与“金浪客”金烁断了父子关系,他心里很烦!
似乎他对翠玉楼的姑娘不满,妙偷手不知是进翠玉楼,还是离开。正当他不知如何是好之时,突然听到了衣袂声,嗅到香气,未等他反应过来,就见两名白衣素裙的姑娘从夜空中姗姗飘来,如同仙女下凡。两位姑娘落地无声,无言地看着人事不醒的锋浪!
“喂,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我们要带走他,识相要命的就滚到一边去!”
妙偷手再仔细一看,立时脸色大变道:“你……你们是……他不是你们要找的人,求你们放过他!”
妙偷手已猜出这二女就是大哥口中所说的很厉害的女人——迷花谷的花女。如果大哥此时落到她们手中,还能活命吗?心里虽然害怕得要命,但他依旧存有一份侥幸的心理——她们不认识金少爷!
“我们要找的人就是他,若再哆嗦,切了你的舌头!”
妙偷手已感到一股寒气直逼而来,切身体会到对方的厉害,又看了看身边的大哥,暗自道:“大哥,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帮不了你,如果我强自出头,就是两条命,我应该为你活着!”
说着滚了几下,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傻愣愣地看着两位姑娘,两位姑娘同时冷哼了一声,身子轻轻一飘,已到了锋浪的身边,只看得妙偷手眼前一花,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暗叹道:“她们果然像大哥吹得那样!”
而锋浪似乎已沉沉地睡着了,如一头死猪一样全身散发出酒气,根本没感到有人到了他的身旁,其中一女道:“姐姐,怎么办?”
“怎么办?带他去见谷主,由谷主处置!”
“到了谷主手中,他岂不是死定了?!”
“笨蛋,他应该死,但不是现在,现在他还有利用的价值,谷主暂时不会要他的性命!”
“姐姐……但他曾经……”
“别乱想,这种地痞流氓、坑蒙拐骗的家伙是世上的人渣,若不是看他是金少爷,不成气的家伙,姐姐早就要了他的脑袋,走吧!”
说完,那花女正要去捉拿锋浪,谁知夜空中一叶花瓣疾升而来,劲力十足,两花女虚飘后退了几步,循着花瓣望去。妙偷手亦紧张地望向来处,只见从夜空中走出一黑服老太婆!老太婆头蒙白纱,气势无两地站在那里!
“属下参见花婆婆!”
来者正是花婆婆,只见花婆婆冷冷地道:“你们在这里带人,已经看不起我老婆子了,还客气什么?”
“花婆婆,我们是受谷主之命前来的,还请……”
“别说了,那你们知不知道谷主如何处置他?”
“不知道,但谷主并不会伤害他!”
“哼……她的话我老婆子不信,人在她那里我不放心,你们回去转告谷主,人是我带走了,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老婆子绝不妨碍,也会听她的号令,但是所做之事若违背了前任谷主的遗嘱,我老婆子不得不横插一手,你们去吧……”
“这……”
随着花婆婆一声冷哼,两花女飘身而起,转眼就消失殆尽。花婆婆这才转头向着紧张不安,但心中总算落了一块石头的妙偷手冷声道:“你就是跟他一起混的小混混?!”
妙偷手此时哪敢理直气壮地说自己是金圣教偷门门主?别人不说他自己也认为是小混混了。但他能说自己是小混混吗?
小混混也有尊严,故他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表示对方所说的有道理。花婆婆又道:“都是在胡闹,没有实力,就别提着脑袋不要命!”
妙偷手觉得对方说得很正确,他们没有实力,简直就是提着脑袋闯江湖,不要脑袋又不要命!
“回去告诉你们那一群人,早点散伙为好!”
说完,花婆婆将昏睡的锋浪提了起来,转身欲走,妙偷手慌忙道:“老前辈,你不会要他的命吧?!”
花婆婆停下身来看了看妙偷手一眼,道:“想不到你们也很讲义气,放心,若要他的命就不用提着人走了!”
未等妙偷手反应过来,花婆婆已提着锋浪一步跃入了黑暗之中。
妙偷手如傻子般地看着人去后的一片空地,仿佛还能嗅到锋浪留下来的阵阵酒气,自问道:“她不会要了大哥的命吧?……妈的,真是傻瓜,当然不会要!否则她也只需要提着脑袋走了!”
“看来我不但笨,而且没有本领,真得该退出江湖了……妈的,还没有踏入江湖就退岂不是做了乌龟?不行,老子虽是小混混,但也不能做乌龟!”
说着,妙偷手果断地站起身来一步踏入黑暗中!
仿佛他一步踏入的不是黑暗,而是江湖!
不知过了多久,锋浪悠悠苏醒过来,觉得头顶还有些隐隐着痛,全身依旧散发着酒气。而四周黑漆漆的看不见一丝光线,不由自问道:“这是哪里呢?”
慢慢地才想起和自己的兄弟们宴罢后被妙偷手扶着前往翠玉楼,后来就不知不觉地昏倒了!立时心里暗道:“难道自己在翠玉楼中?”
“喂,铃铃,这里怎么如此黑?快醒醒!”
说着双手就摸向四周,发现并不是躺在铃铃那张十分柔软富有弹性的舒适床榻上,而且身边根本就无人,听不到呼吸声,嗅不到熟悉的香气,触手的只是粗硬之干草。
锋浪立时醒悟过来:这里并不是翠玉楼!那这里会是哪里呢?难道没有去翠玉楼,而是妙偷手将他带到了他的“别墅”,于是锋浪又向着黑暗深处吼道:“妙偷手,你******在哪里,快回话!”
但哪有妙偷手的声音,仿佛他处身于一个很大的瓮中,自己的话不断的被反震回来。锋浪直觉不妙,心直往下沉,暗忖道:“难道出事了?”
“难道有人乘我迷迷糊糊时绑架了本少爷?这还了得!”
“喂,有人吗?老子已经醒了,快回话!”
但黑暗中依旧没有人跟他说话,锋浪心里这才开始有些恐惧和烦躁,狠狠地坐了起来,踢了踢身下的干草,骂道:“妈的,是谁没事干又如此胆大包天,居然与老子开这样的玩笑?!”
锋浪首先想到了铃铃,铃铃不但有武功,而且来历不明,与自己就见面二次,上床共枕一次,应不算深交,自己对她了解也如同一张白纸,难道是她将自己安置在这个地方?!
但越想越不对,铃铃要对他下手,也不用等第二次,第一次她就有机会,简直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她却没有行动,应该不是她!
后又想到黑白道,黑暗中锋浪还是摇了摇头。黑白道知道他是金闲庄的少主,对他恭敬有加,已主动说不与他合作,二者当然也没有矛盾。对方也不必如此做,但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如果是他们,意图又如何呢?!
突然锋浪全身战栗了一下,心沉如冰窖,黑暗中的脸色恐怕也变成了土灰色:“不好,妈的,定是老子大意失荆州,被迷花谷的人擒来了!”
如果是迷花谷人所为,那自己既使是猫命有九条,只怕也要死悄悄了。迷花谷中人的武功他知道,而且动机也很明显!他会迷花谷功夫,另则是金闲庄的少爷,其中任何一项就够了!
锋浪简直决认定了是迷花谷所为,立时开始想:“他们将我囚了起来,为什么不杀了我呢?”
想到这里,锋浪心中又是一战,忖道:“不好,如果她们用我来要挟金闲庄,问题可就大了!”
虽然已断了父子关系,但母子关系却没有断,而且金烁并不是不关心他,而是恼怒他,现在如果迷花谷用他要挟金烁,想到这里,锋浪自笑道:“嘿嘿,我毕竟是他唯一的亲生儿子,定然又要将我好好地痛骂一通,做出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模样,其实心里万分的焦急,我毕竟是他的宝贝儿子,是光耀门户的希望,否则金闲庄就悠闲不起来了。嘿嘿,若是让荷妮娜知道,定然芳心乱作一团,将本少爷狠狠地奚落一番。
但他会如何奚落呢?定然骂道:‘你这个灾星,到处惹是生非,死了最好,一了百了,本小姐可以乘机红杏出墙!’但很快就会以泪洗面:‘你这个恶人,就这样去了,不明不白的不见了,那我该怎么办?我找谁玩去?’
嘿嘿,她定然六神无主,一定要四处乱找,或者到金闲庄去大吵大闹要人,那才笑死人呢!那时,老爷子刚好有个台阶下,派人四处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