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听那老者说的振振有词,很富有正义感。但锋浪却是个正邪不分,只图自己利益的人,对于老者的话一点也不心动,心里却也有些震动:
“这帮家伙显然是有备而来,先抓住了我们的把柄,然后再抓人要挟,将金圣教用来作对付迷花谷的牺牲品,老子才没有那么笨呢,现在迷花谷岂是惹得起的?躲都来不及!”
但迷花谷也算是金圣教的敌人,迟早要发生冲突,何况他锋浪是莫小小的儿子,若迷花谷的人将他抓住不知要如何处理。总之,迷花谷不好惹,但注定要惹,而且非分出一个高低不可,多抓个帮手总是要好些!
锋浪心里很是复杂,知道黑白道不是善良的主儿,迎客容易送客难,那些黑白道袍仿佛里里外外都是用刺做成的夹袍,无论如何穿都令人难受。
但妙偷手在他们手中,他们又知道一些关于金圣教的秘密,如果公之于众,丐帮不与金圣教死拼才怪!于是锋浪决定先退一步,是一步!向那老者道:
“谈合作的事,先将人放了,若伤了本教主的兄弟,根本不用谈合作的事!”
“哈哈哈……现在人在我们手中,把柄也在我们手中,只要我们杀了人,再将你的阴谋公之于众,这样一来,大概金圣教再厉害,恐怕也无路可逃了!如果我们合作,不但可以消灭迷花谷,而且可以让金圣教更加强大!”
锋浪一愣,亦呵呵笑道:“既然这样,我不与你们合作岂不是天下第一号傻瓜!好,我们合作!”
顿了一顿,又道:“但合作归合作,却不能相互干涉内政,黑白道是黑白道,金圣教是金圣教,别在本教主面前指手划脚!万事需商量后再作决定!”
老者爽快地道:“好,老夫答应你,量你也不敢在我们面前耍什么滑头!”
说完老者向清风阁中招了招手,妙偷手立即出现在老者的背后,显然已被制住了穴道,根本没有痛苦的表情!
老者回手飞指解了妙偷手的穴道,道:“算你小子福大命大,有如此爱惜你这条狗命的兄弟,快滚过去吧!”
妙偷手醒了过来,惶然地看了看黑白道众人,没发一言地走到了锋浪身边,惭愧地道:“大哥!”
锋浪摆了摆手,道:“不用说了,这一切不怪你!”
“喂,你们想如何与我们合作,总得说清楚吧?否则本教主可要带着人走了!”
“当然要谈清楚,就是你这当教主的成为我们黑白道的一个会员,这样方便上传下达!”
金圣教众人都是一愣,失声叫道:“什么?”
锋浪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看那老者狡诈的笑容,不由哈哈笑道:“这话说得还真动听,如果连本教主都成了黑白道组织的一个会员,那金圣教岂不成了黑白道的一个小喽啰。
但这是江湖,江湖要以实力讲话,如果本教主有实力坐上黑白道最高权力位置,黑白道就会成为金圣教的分枝门派好啦,嘿嘿嘿!”
那老者陡然怒道:“放肆!一个小小的金圣教教主也如此猖狂,看来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是不知江湖这一湖水到底深浅如何了!”
说着跨步向前,向锋浪逼来,锋浪将挡上前去的教众挥手阻回到背后,冷冷地道:“就让本教主来领教领教一下黑白道的武功!”
“这倒也是,不称称你的斤两,还不知道你们的利用价值到底有多高!”
两名黑白道武士踏步上前,冷冷地看着锋浪。锋浪正欲说话,却见两名武士突然同时拔刀,同时举刀,闪电般向他劈来。刀锋森寒之极,刀身快如一片影。锋浪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招古怪刀式弄得手忙脚乱,只好往后疾退!
谁知两名黑白道武士又车轮般跟上,相互连贯,紧跟锋浪,刀锋在空气中“唰唰”作响。锋浪看得心惊,心有竦栗,但想到自己乃一教之主,不能在属下和外人面前如此窝囊!
锋浪突然清啸一声,拔地而起,身影在空中不断地旋转起来,很快就如一朵白云在飘来掠去。飘着飘着,突然如同雪崩一般,向四周狂泻开来,两名黑白道武士哪敢怠慢?背离而走,拉出“哗哗”的刀气之声,很快就构成一个圈。
两名武士将锋浪围在了中间,而且如春蚕吐丝一般,越包越厚,越包越小。锋浪心里更是吃惊,惊忖黑白道果然有些斤两,两个无名无姓的武士刀法也如此的厉害!
想到这里,锋浪向四周不断点花而出,无数的花朵不断地向四周蔓延,此时,他已将领悟出来的“剑花秘谱”全部使了出来。无数的花,厚厚的刀气,相互撞击,花在刀气中飘来荡去。
外刚内柔,刀是刚,而花是柔。刀仿佛根本不忍心碎掉这些美丽的花。
突然锋浪右手突然一伸,立时一串串的花如一道闪电向黑衣白斑的武士吸了过来,那名武士一惊,慌忙用力去挡!
“哗……轰……”的声音传入众人的耳内,那一道白光突然变成无数的花瓣,分散而开,刺向那名武士。
那名武士大惊,不断地舞动锋利的刀,不停的后退。突然砰地一声,花瓣又变成一层层的花粉,只听到那名武士惨叫一声,向后倒去!
而那名白衣黑斑的武士听到惨叫声,慌忙来救。但他快锋浪更快,已发出一条碧闪剑光,直取他的肩胛。白衣黑斑的武士被剑光一击,立时后退了数步,闷哼了几声,不敢再动!
一切都已结束,只因结束时已分出了高下!
一名武士呆站在那里,衣衫业已被划破;而另一名武士全身血迹斑斑,受伤不轻。
“好,果然不愧为金圣教的教主,武功居然如此嚣张。但老夫却依旧不信这个邪!”
说到这里,老者拾剑平视,将剑尖直指锋浪的心胸,仿佛王者之剑,剑身未动,而剑气已动,如同一团秘密的光环,一波一波的产生出来,直罩向锋浪。
锋浪从未见过如此简单的起剑式,但越是简单的剑式,就越是最不简单的剑。
他从小就有濡目梁剑的脾气!只因他的父亲就是剑道高手!
他未料到两名武士用刀,而老者却用剑!
刀是霸者,剑是王者,看来黑白道不但想控制黑白两道,而且精于刀剑之诀!锋浪站于草坪之中,如同挺拨之松柏!如同悬岩之巨石!
他在思考,思考他父亲的剑,回忆父亲的剑招!回忆父亲的言传身教!突然,他拔身而起,如同冲天的白鹤!
恐怕锋浪自己也未料到此时为何会如此的专注,如此的在乎胜负,以前他可是从不计较这一切的!
因为专注,因为在乎胜负,他自己都感都暗自吃惊:原来他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其实他什么都知道,母亲的武学,父亲的武学,都在脑海中不停的旋转,如同泉水一般的汹涌而出,这些东西,仿佛与身俱在。
而老者手中之剑在此时亦已开始了轻微的行动,如同龙卷风一般所向披靡的直卷向锋浪,锋浪精湛的轻功在此时亦展示的淋漓尽致!
如一朵花,如一片云,更如一缕疾风。
风在呼啸,云在飞窜,而花在风中,在云片间飘呀摇呀!
温柔的花,无坚不摧的花瓣,此时在纵横的剑气中如同一名弱不禁风的少女,令人心神俱颤,四周的人都在看着。
金圣教的众人料不到教主会有如此高妙的武功,以前他们从未见过,以前他们以为教主只是一个富家公子,一个花钱泡妞无所事事却又喜欢做梦,东打一棒、西挥一榔头的浑小子!
但现在他们才发现教主就是教主,该出手时就出手,而且出手如此不同凡响,令人叹服心惊,叹服之余又为教主担心。
花,又如何能与锋锐的剑气相抗衡呢?
花,在此时旋转的越来越快,令人眼花缭乱,不可捉摸,更令人心神皆荡。
这一切,只有旁人可以看见,只有那挥剑的老者可以感觉得到。而锋浪却没有这种感觉。
他仿佛只是在父亲严厉的监督下,母亲的淡淡微笑中,十分卖力的练功!只是为了不受到责骂,只是为了得到母亲的一句简简单单的夸奖,甚至温暖的抚摸。
也许在这种心境中,才能将他的武学发挥到极致,而此时他确实达到了极限!
谁也明白,锋浪此时已达到了传说的武学境界:忘我的境界,他不存在了!
他想自己是一缕风,他就是一阵飓风!
他想自己是一片云,他就是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