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大地本是生灵涂炭、民不聊生。自司马炎结束三分、一统天下以后,天下间的百姓们似乎都以为一代千古王朝、一次百十年的汉武文宣盛世,也会随之到来。但理想终归是理想,现实也绝不会变成理想,一切的一切都是事在人为。
短短几十年之后,中原的风云变幻似乎要有点难让人捉摸得清楚。司马炎的羊车望幸,外加西晋群臣的豪门斗富,中原百姓的苦与泪更是未减半分。再后来被公认为白痴的太子司马衷顺利地登上帝位,以及贾后的胡作非为,外加八王之乱的战火连绵,中原大地似乎又比分而治之的三国,更多了一分心酸苦难的眼泪。
正在这时,远在边境的胡人,渐渐地登上了中华大地的舞台,长达百年的五胡乱华成为了当时的主流。北方和南方历经着两种不同的政治变幻。北方分分合合,合合分分,最终演变成为北齐、北周两大帝国。南方则在东晋之后,历经宋齐梁陈的四大王朝更替,陈朝的称霸江南就此确立。
没过多久,杨坚的智慧和心机,使得北周的帝位在向他招手。在能人异士的帮助下,简简单单地就取得了帝位。自此一个昙花而又一现的强大隋朝来到了历史的舞台上。自此以后,隋文帝兢兢业业,力图一统天下,开创一片盛世。
但上帝似乎更倾爱于有理想和抱负的人,又没多久,隋文帝杨坚的理想就完全实现了,一个有着二十多的开皇之治就此到来。
与此同时,那个曾经千疮百孔、战火连绵的中原大地,历经数百年后,再次成为了曾经那千邦万国的中心。而如果有人硬要挑剔出曾经和现在到底有什么不同之处话,那我想也就是稍微改了一个字罢了——从“汉”字变成了“隋”字!
晋王,这两个字在长安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当然,不仅仅是长安,甚至是当年的南方陈朝,也是连三岁小孩都知道的大人物。或者换句话说在他们南方人的眼里,有时甚至比当今圣上,也要知名半分。
至于南方陈朝为什么这么知晓晋王?其实也不为什么,简而言之就是——陈朝当年是在几个月内被晋王攻下来的!而这么一个在短短几个月之内就葬送掉一个帝国的神一般人物,那个帝国的人民是绝不会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物。
这时的晋王,更是一个当今世上,唯一一个能够和东宫太子杨勇争夺帝位的人物。而意想不到的是,在大多数的时候,隋文帝杨坚更青睐的往往是晋王,而不是太子!
长安虽已经入夜,按照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常理来讲。此时应该格外安静才是,但这时似乎却有点反常,显得热闹非凡。一个非常平凡的日子,却热闹非凡,这既可以说是不常见的,又可以说是常见的。如果在过去或许这就意味着不寻常,但在当今的盛世,这样的热闹场景却早已经是司空见惯好几年了。没有为什么,盛世有时候就是这么地“寻常”而又“不寻常”。
晋王府,一个人人望而却步的地方,有时候甚至比长安的太极宫都显得更加神秘。
不管怎么讲,太极宫是皇帝居住、早朝和批阅奏章的地方,出台的政策都或多或少是带点公开性的,这让外人都有点预知的欣慰感。
晋王府却截然不同,那是个神秘度远远超过了皇宫的地方。晋王的决策,普天之下只有晋王才知道,有时候甚至连为晋王卖命的那些人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要做些什么。“他”的决策从来都没有公开性可言,在事情结果出来以前,可以说没有任何外人能够知道。而当世人都知道怎么回事的时候,那也早已成为了一个世人皆知的结果。
隋朝仁寿四年,长安晋王府邸。
晋王府外灯火通明,显得格外热闹和祥和。但府内虽也灯火通明,侍卫也比平常更是多出了一倍,却与亲和的府外显得格格不入,咋一看要严肃庄严许多,而程度更是远远超过以往。
府邸中堂之上,正位坐着一个三十岁出头,剑眉凤眼、一身华丽丝绸青衣,贵族打扮的公子少爷。不用多想,那人正是大隋最神秘的人物——晋王杨广。
在他的正面前却站着三个人:他们三人也都是一身锦衣着身、腰配美玉,从穿着上就能看出来身份绝对非同一般,不是大富大贵、就是达官宦人。但不管身份如何的高贵,这三个贵人的年龄明显要比晋王大得多,却连头也不敢抬一抬。似乎是不敢抬头,又或者是将有大难临头了。
中堂的气氛却明显要沉重得多,三个贵人显得很不自然。与此相对应的是年纪轻轻的晋王却显得很自然,似乎这事不关己,又或者早已胜券在握。总之晋王和他们三人就像是两个截然不同世界里的人一样。
只见晋王很自然地顺手拿起茶几上的水杯,用左手轻轻扶了扶杯盖,慢慢地用嘴在杯沿上抿了一小口,笑着说道:“杨大人、宇文大人、赵大人,这可是上等的龙井茶,在长安是很难买到的。就连小王也难得有机会喝上几杯,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你们难道就不想趁热着喝上吗?”晋王似乎很开心,与三个贵人显得格格不入。
其中一个看似年龄最大又带点笑意满面的人,一脸很是着急和无奈地说道:“哎呦喂~我说我们的宝贝王爷啊,咋们能不开玩笑吗?这都什么时候了啊,你难道是想笑到我们大伙都五马分尸或者是发配边疆,你才不笑了吗?要知道我们这帮人落到今天这样尴尬的田地,可都是为了王爷您啊,你可决不能见死不救啊,要知道皇上就算再怎么狠心,也不会狠心到把王爷您给处置掉啊。”
说话的这人声音带点阴阳怪气的,听到声音的人都能或多或少地猜出这人是个宦官太监。
这人的话还没说完,晋王就打断,笑着说道:“哈哈哈哈……赵公公啊,赵公公。”
晋王笑过之后继续说道:“您可是在皇上身边伺候了整整二十年的大人物啊。其实不是小王我吹嘘,有时候本王甚至觉得您倒比我更了解我父王呢。本王万万没想到,像您这样一个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居然也会有这么心惊胆战的时候呢。”
而站着的其他两个人,也只能唯唯诺诺,却没有任何跟着吹嘘拍马的笑意。似乎现在的他们没有任何资格去取笑别人。而如果真这样的话,那就真的无异于五十步笑百步了。
晋王这时候也看出了他们的心思,毕竟晋王也知道,这时候对他们而言,的确已经到了千钧一发、成王败寇,一招定输赢的时候了。但一个能够真正看透局势、看透结果的人,是绝不会将害怕表现出来的,而晋王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晋王:“赵公公放心吧,本王觉得我们这会儿还没有落到失败这般田地。相反,我们离成功或许只是一步之遥也说不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