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竟是装饰华美,是一件标准的女子闺房,与普通厢房比更是精致几分。除却灰尘满布,该有的设施是一应俱全。忽然一阵头痛,身体主人之前的记忆涌了上来,竟是之前那华妈妈的身影,记忆支离破碎,零零散散,只隐约听到,“旁边的那间屋子的主人你惹不起,不准踏进去一步,否则你的脑袋我可保不住。”
虽然记忆并不完整,但是少女还是心头一喜。看来记忆是会根据所见所闻恢复的,这着实对她的生存大大有益。
至于旁边的屋子……应该就是说这间屋子了吧。可是它的主人究竟是谁呢?结合那涌现的记忆,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应该是一年前左右来到这里。记忆碎片里从没有人来到这座院落,更没有人来打开这扇紧闭的门。门由于长时间未有开合,已经有些难打开了,刚才她便试过。再看那满眼的落灰,不出意料的话这里已经很久无人问津了。
既然是个身份显贵之人,那么在这烟花之地寻了如此隐蔽的一处居所,应该是幽会之用了。甚至还有他这个扫地仆打马虎眼,简直是金屋藏娇之典范啊!令人奇怪的是,记忆里,这一年间她从未见人来过,那华妈妈却三番五次提醒她不可进入。
她心头一动,目光四下扫过,锁定在一幅挂画上,抬手掀开,竟是一道石门。
“别动。”她抬手正欲推,忽地一个声音传入耳中,惊的她立即缩回了手。
是红衣。他不解释,拿出一块白布拂过石门,放在鼻子下方闻了闻,眉头一皱。随后打量四周,走向床榻,不知动了什么,石门轰隆轰隆着便开始转动。不一会儿,便转开一人宽的缝隙。
这回她学聪明了,没有急着进去。只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看着那少年。
少年的目光与她交集了一瞬,便迅速移开了。信步走过石门。“你先别跟上来。”说完他自己也有些纳闷了,究竟为什么一向独来独往的自己现在选择了这样一个替人开路的角色,难道是在意他的安危吗?他不由得打了个寒噤。不不不,只是怕打草惊蛇,对对对。
她明了。微微一笑,不由生出些感动的情绪。看来此人绝非穷凶极恶之徒,心地尚纯净。虽武功高强,也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年郎罢了。竟然还替她的安危考虑。是了,他虽有伤在身,却也比她灵巧的多,没有他的探查,如果不慎触碰到机关暗器,她便成了孤魂一具。
门内是黑乎乎一片,眼见着少年走了进去,顷刻间竟然消失了身影。她不由一慌,“喂?”
难不成里面有食人恶魔?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不成?又惊又惧,她抄起旁边梳妆台上的一把桃木梳,毫不犹豫扔了进去。
“哎!”一声痛呼,“你要杀人灭口?”
听到的是他的声音,她松了一口气,“砸到你了?里面发生什么了?我看不到你。”
“你找盏灯来。”
闻言,少女低头,恰巧看到梳妆台上搁着一盏油灯。她提起灯,走向石门。
“别走进来,这里有个洞。”
少女顿住脚步,把灯探入门内,果然,门后便是一个地洞,深似井,这里黑暗无光,踏入者极易不慎坠入。那红衣少年正一只手臂撑在洞口,手臂上的伤口汩汩地流出鲜血,触目惊心。
少女惊地晃动了一下身子,随后稳住心神,“我拉你上来。把另一只手给我。”随即将油灯放在地上。
他的另一只手却是伤得更重。臂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还不时涌现血痕,握住他的手更是令人心惊。
是热的,是湿的。甚至沾了些沙砾。
该是也曾用来支撑过身体,后支持不住放了下去吧。
心疼之余她还是用力握紧,使出最大力气奋力一拉,而他另一只手撑地腾空,终于回到了地面。
她的手掌中有他的血,也有被沙砾划破的伤口。
“我……”她不知道说些什么,“谢谢你。”无论出发点为何,是她先踏入这危险区域,他险些中招有她一份。
“哈。”他突然笑,她抬头,那一抹夺人心魄的笑令她晃神。“是你救我,谢什么。不过男孩子还是多锻炼的好。你弱不禁风,拉我都费力。”
其实他自己并非不能上来,只是想看看她的反应。于她,他是危险的存在。她到底是真的帮他还是另有目的,她拉他那一瞬,已有分晓。
她没反驳。“你伤的太重了。这次你的伤加重,算我一份。我好人做到底,你需要什么药,我去找。”
她对他好并非沉迷美色。俗话说朋友多了路好走,她初来乍到,如果可以结交一位武功高强的朋友绝非坏事。以心交心,她探出他本性非恶。若说是藏得太深,为何对她一个毫无利用价值的小人物演戏,实在没有必要。
他闻言,一怔。
“方才帮你逃脱追捕,我只是不想引火上身。我不过一个小人物,你若是不杀我,我们就可以做个朋友。”她顿了顿,“我这个人,怜香惜玉,实在不想一副好皮相就这么毁了,所以才救你。”
最后一句真假参半,她救他的目的没有那么单纯,但是一时半会也想不到其他可以令他信服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