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弥漫（５）
时间毫不留恋的从这片荒芜的寂寞里踏过，似乎没有留下什么。一切好像还停留在我刚刚进来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变，我什么也没有改变过。只是，时间已经从我们的指缝间溜走了。
心里堵得发慌，既然来了就把想说的话讲出来吧！我吸了吸鼻子，开始讲话，就算是自言自语也要讲。
“季子言，我饿了，我要吃饭。还有啊，我告诉你，我今天穿的是高跟鞋，都站了两个小时了，你还打算让我站到什么时候？”我温柔的说。因为我知道，现在的季子言，他需要我们的爱，需要我们的关心。哪怕一点点的委屈，我也不能让他受。
我边揉疼痛的脚边说道：“季子言，有句话，本来早就该讲的了，可是，我们都在一起快两年了，却一直没有讲。今天，我想在你面前把这句话讲出来，你愿意听吗？
其实，子言，你便不是什么都没有，你还有，你有的东西还多着呢，你还有雅宣啊，你还有一个需要你的家啊。
季子言，还记得吗？那次，在医院，你让我承诺永远不离开你，我沉默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不敢相信，不敢相信我们的爱。我不知道，你对我的爱有几分是真，有几分是假。我忽然发现，我是世界上最不了解你的人。
但是子言，我不管你以前怎么样，我现在只想从头开始。季子言，我告诉你，这样便不是因为我可怜你，而是在可怜我自己。因为我觉得这样的爱，让我觉得太累了。我不知道我在你心里的位置，但我知道你在我心里的分量。我不忍心看到你沉沦，你知道吗？你这样折磨自己，你也在折磨我。我不愿意相信，我喜欢的那个季子言，他会是这样一个孬种。我宁愿相信他是一个真真正正的男子汉。我什么都可以接受，我可以接受你不爱我，我可以接受你的一切，包括你带给我的一切，但是，我就是不能接受你是个窝囊废。如果你觉得活下去很难，很痛苦，那你就去啊，你跟着外公去啊！免得像现在，让那么多人为你的担心。
你不是要把自己锁起来吗？那好啊，我把话说完后就走，绝对不会再来第二次。但有一点，你必须做出选择，要么就永远把自己锁起来，永远别再让我见到你，要么就出来，担起一个哥哥的责任，一家之主的责任。你是不是要让别人耻笑我，说我瞎了眼，会爱上你这样的窝囊废。是不是要让雅宣一个人忍受别人的耻笑，说她是个没人爱的孩子，说她有个不争气的哥哥。你要把自己关起来我没意见，可是，你能把整个世界关起来吗？虽然我不知道，我认识的季子言，是真正的季子言，还是假的季子言，但我相信，无论是哪个季子言，都不是那种遇上事情就逃避的人。
我知道，我现在才来看你，是我不对。可你应该也知道为什么，因为你没有给我来看你的理由。因为我觉得我不该来，我害怕我来了，你会更伤心，更难过。因为，我真的不确定你对我的感情，我害怕，怕面对所有的一切。可是，你知道最后让我下定决心来的人是谁吗？她是谭仪。是她打动了我，她说，虽然你和她已经结束了，可是，她一点也不怪你。我虽然不了解你们之间的感情，可是，我却知道，当一个女人能这样做时，她就已经深深的爱上了你。她说，你不再喜欢她，是因为她的不好。她还说，要祝福我们。她让我替她好好的爱你。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我究竟能做些什么。子言，就算你爱的人不是我，而是她，你也应该振作起来，她流泪的样子，让人心疼。再怎么样，你也是爱雅宣的，不是吗？为了她，你也应该振作起来。
我想说的就这么多了，如果你还要继续这样下去，那你就继续吧！我无法救你，我也只能走了。我再留下来，又有什么用呢？好了，子言，如果你心里还有我的话，如果我们还有可能的话，那你就把门打开。我再等你３０分钟，如果你再不开门，那我就当做是我自作多情，那样的话，我就走了。你自己，要保重。或许，以后，我们就只能做陌生人了，一辈子的陌生人。你自己想想吧！我等你。”说完后，我闭上眼睛，轻轻靠在墙上。我必须赌上一赌，如果输了，那我，一定会履行自己的诺言，我会在最快的时间里消失，我们，将成为一辈子的陌生人。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每一分钟都像过了好几个世纪那么漫长。无论他做出怎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他。
等了很久，脚开始有些支持不住了，我本能的弯下腰揉了揉腿。也许，我真的该走了，在他的生活里，本身就没有我，我留下来，又能怎样？我在心里冷笑，笑自己天真，笑自己傻。心里也开始蔓延出无限的冰冷，这样的冰冷让我几乎颤抖，全身的每一根血管都在膨胀，仿佛血液快要冲破肌肤流出体内。
这就是他的选择，他最终选择了用冰冷的门窗来面对我。这也是我们的青春，除了疼，还有痛。只是，疼和痛有本质上的区别吗？
泪水，终于滴落下来了，划滑过脸颊，流向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随之而来的，还有数不尽的疼痛。我抬起头，看着天花板上漂亮的灯，心里却是一片黑暗。我能做的到此为止，我能做的仅此而已。或许，这次，我真的该走了。
我迈着麻木的脚步，让高跟鞋的响声回荡在整座空荡荡的房子里，这应该是我留在他身边最后的东西了。就让我们成为回忆，彼此便不美好的回忆吧！
有时候，生活就像小说，就像戏剧里一样。可是，他们也许本来就是一体的吧！我宁愿相信公主与王子的故事真的存在，即使我永远也不会是公主。但最起码，他们的故事里，永远不会有悲伤，也不会有别离。可生活终究还是生活，生活与童话的距离，是我们都知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