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回到家的时候,王萍已经回家了,不过她房间的门锁着,苏云就没有再敲门。她回到自己的房间躺着,林福卑劣的样子一直在他眼前晃悠。她心里想:“真是禽兽不如的阴险小人。”
不过,林福的话也对苏云产生了极大的震撼。她在思考:“他怎么会知道得那么详细?他说有完整的视频,他怎么会有?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是个疯子,畜生?肯定是个畜生。这种人怎么会是一个大集团的董事长?老天真是不长眼。林贵怎么会有那种哥哥?”
想到林福的要求,苏云就觉得林福厌恶,令人恶心。自以为有钱,什么都可以办到,令人恶心的有钱人!“不过他说的方案倒是可行,明天得和钱传义好好商量。”虽然她心里保存着希望,但也明白这些事情办下来,也将有十二分的困难。最让人担心的就是四处碰壁。如果有钱,那都很好办。可是,哪里有那么多的钱?她愁苦地想着,想着,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苏云吃了点东西,就去找钱传义。她没有手机,只得去打公用电话。可是公用电话也十分少了。找了一家便利店,她才想起来没有记住钱传义的手机号。
赶到学校,苏云去了钱传义的办公室。钱传义并没有来上班。苏云顿时失望极了,以至于感到了绝望。她在办公室其他的老师那里要到了钱传义家的地址。
这还是苏云第一次去钱传义的家。找到了,敲门,没有人开门。她知道钱传义不在家,就在门前的台阶上坐了一会。坐在台阶上,她焦急痛苦,绝望在侵蚀她的心。愁苦的封堵了她的心。
那时,林福的建议就像一条蛀虫,可以通透那厚厚的愁苦,打开一条缝,送进来清凉的风。对愁苦的苏云,充满了诱惑。她甚至想,只要结束危急,家人能够幸福,自己就算了。
愁苦危急的人都是脆弱的。她想,那也只是最后一步。
回到大学,叶文丽正在找苏云。叶文丽说网上出现了徐岩的父亲接受了电话采访,称他的女儿这一段时间都不正常,并说苏磊老师几次打电话了解徐岩的状态,询问徐岩在家里的情况,最后留了一句很意味深长的话:“没有想到这种关心都是有目的的。”
网上的舆论全倒向了徐岩一方,就连美华中学也“不了解情况”拒绝发表什么评论。学校为了自身的利益,完全把苏磊抛弃了。苏云看着网上的情况,无声地流泪。她找到了美华中学的教导处主任。主任面对苏云的质问,说了句:“出了这种事情,你想让学校怎么做?事实摆在了面前,学校现在还没有开除苏磊,已经就是在等最终的调查结果。”
一切都在指责,一切都在推脱。
苏云走在美华中学漂亮的校园里,欲哭无泪。她感到自己那么渺小,那么无助。她想要帮助自己的亲人,即使付出一切。马上,她的脑海里有冒出来林福的建议。她看着冷清的校园,几乎就要撑不住了。
回到春江大学宿舍,叶文丽说:“钱传义刚刚打电话来了,说正在求他爸爸。他只能依靠他爸爸的关系,才能办成事情,让你不要着急。他一定竭尽全力。”
苏云听了,没有说话。叶文丽拿来了饭盒,让苏云吃饭。苏云吃着饭,泪珠就一个接一个掉下来。叶文丽跟着在一旁抹眼泪。
苏云说道:“我一会还得去派出所看看我弟弟。我妈还有病,她现在只担心我弟弟。”
叶文丽说:“我找了一个律师事务所的电话,你问问律师吗?据说这个律师所的名声还不错。”
苏云点点头,擦干了泪水,平静了一下心情,拨打电话。
电话那边很客气,说道:“您好,尽心律师事务所竭诚为您服务,请问您有什么事情。”
苏云问道:“我想询问一下聘请律师的费用。”
电话就说道:“我们按照春江省法律服务标准收取费用。请问您的具体情况和需求是什么?”
苏云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情况。
对方答道:“听您简单的介绍,这可能要涉及刑事案件。我们对刑事案件一般是这样的:侦查阶段提供法律咨询:300到500元每次;如果申请取保候审500到3000元/件;代理申诉和控告1000元到10000元每件。审查起诉阶段只要不涉及财产1500到12000元每件;涉及财产关系按照代理涉及财产关系的民事诉讼案件收费标准的70%执行,但最低不少于2000元。”
苏云大概计算了一下费用,问道:“是官司了结之后付费还是预付?”
对方说道:“当然是提前付费,您也可以和律师协商。另外,能力较强的律师,费用会高一些。”
苏云挂断了手机。
叶文丽问:“怎么样?”
苏云消沉地说道:“一个字,钱。有钱才能开始。”
叶文丽问道:“刚才钱传义也试了打了一个电话,给受伤的那个。对方也谈到了赔偿,恐怕不好谈。现在的人,碰上点事情,都和饿狼一样,恨不得把你吞了,连骨头都不吐。”
苏云沉默着,许久才说道:“我想去见见我爸爸。”
叶文丽搂住苏云,先哭了,说道:“亲爱的,你要挺住,千万要挺住。别怕,真的别怕。”
苏云抱着叶文丽,说道:“放心,只要还活着,还有什么可怕的?”
叶文丽非要跟着苏云去派出所。到了派出所,警察绷着脸,问道:“你是苏磊的什么人?”
苏云说:“我是他的女儿。”
警察傲慢地说道:“那是重犯,不能见。”
苏云反问:“判了吗?你就说重犯。”
警察就说:“不能见。”
苏云还是问:“你凭什么说重犯?凭什么?判了吗?你给我说清楚。现在判定了吗?”
警察怒道:“别无理取闹!”
苏云说道:“你是警察,得按法律办事,我问你,判了吗?你说我爸是重犯,你凭什么说?你侮辱我爸,你凭什么?你是警察,你们墙上写的是什么?你说,你认不认识字?”
叶文丽劝解苏云,要息事宁人。苏云偏偏不依。
争吵引来了其他的警察也到了这边。
一个警察说道:“小姐,你别无理取闹?”
苏云反问:“我问你的问题你回答了吗?你能给我回答清楚,我哪里无理取闹?什么是重犯?判了吗?”
警察说道:“小姐,别妨碍公务!”
苏云反问:“回答公民的问题,你不是办公吗?”
这时来了一个副所长,问道:“什么事情吵吵闹闹的?”
苏云问道:“我爸案子没有断案,法院没有判,凭什么说我爸是重犯?你们警察都这么先入为主,你们怎么办案?你们就是向着重案重犯的预设结果调查侦查吗?给我一个解释。”
副所长笑了,说道:“你可以去申请我们回答问题,去市局申请复议。”
苏云反问:“你是警察,现在给我回答。你们这种态度对得起墙上的字?”
副所长说道:“不要妨碍警察公务,否则抓你个扰乱治安!赶紧走吧。我这种态度也不是你说了算的!”所长说了话,底下人就要拷上苏云。
叶文丽吓坏了,挡在苏云身前,说道:“你们算不算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
副所长看着办事的群众也聚集了过来,马上说道:“带着你的朋友赶紧走。”
苏云不走,说道:“你倒是给我解释清楚!”
叶文丽死拉着苏云走出了派出所的大厅。苏云气急败坏,问道:“你拉我干什么!”
叶文丽问道:“你真被他们抓起来怎么办?你找到说理的地方,都猴年马月了!”
苏云一下子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