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木贞说的那些话,无论真假,东方青都急得发慌,挥手向天空放射出一道绿光,绿光飞到一定高度时绽放成花。
远在树林里的北刑天、西落雁、南倾城,一见到天上的绽放的绿光,立即停下手中的事,火速往回赶。
西落雁的离开,琴声截然而止,不再与木若昕的曲声相抗衡。
木若昕也停止了吹奏,疑惑不解地看着前方,胜负未分,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突然停止。
阎历横先不关心对手为什么会离开,而是关心木若昕的情况,就怕她有个什么万一,“若昕,怎么了?”
“和我作战的人好像有什么急事突然离开了。”
“那她可有伤到你?”这才是他最关心的事。如果真伤了他最爱的人,就算是挖地三尺,他也要把那个人揪出来,五马分尸、碎尸万段。
“没有,琴声如心,我能听得出来刚才那个弹琴的人是个很温柔的人,向往和平,不喜欢争斗,这样一个人不会是个坏人,只是情非得已才跟我动手的。”
“不管如何,切莫大意。”在他的认知里,对手就是对手,敌人就是敌人,与温柔无关。一个人就算再温柔也不可能对他的敌人温柔。
“先不管这些了,这里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我们过去瞧瞧,或者可以趁乱把小易救出来。”
“没错,当务之急是先把小易救回,其他再做打算。我能感觉到前面有一股很强的怨恨之气,想必那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阎历横看着前方,因为邪恶之力的缘故,再加上他体内的魔力,只要周围有恶念,他就能感觉得到,若稍微不小心,在这些恶念的影响下,他随时都有可能控制不住从死亡之渊里得到的邪恶之力。
误怒、误恨、误贪,只要能保持一颗平静的心,他就能控制得住这股邪恶之力。
好在他体内的冥道和阴魔已经除去,否则他根本不能如此轻易控制这股邪恶之力。
木若昕明白这些道理,所以才时刻关心阎历横的心绪,只要他有稍微的心浮气躁亦或者是心绪不宁,她都会在第一时间帮助他,让他尽快恢复平静。
“这里只有一条路,我们没有得选择了,只能往前走。不管前面发生什么事,我们都莫要多管。”
阎历横点头应答,然后走在前面,每走一步都警惕四周,担心会有突袭。
木若昕也没有掉以轻心,几乎和阎历横并肩而行,时而回头看看后方,提防有人从背后偷袭,确定没有危机之时才往前看。
这里虽然只有一条路,但这条路却很长,长得似乎看不到尽头,前方有层薄薄的白雾笼罩着,无法看到这条路的终点。而周边尽是茂密的草木,地上百花齐放,及时是珍奇花草这里也应有尽有。
这条路虽然长,但走了很久都没有受到任何的攻击,就连那些木灵也乖巧地带着不动,然而越往里面走,木若昕心口就越发的疼,有着不好的预感。
难道是小易出事了?
木若昕往这个方面去想,加快脚步,想着快点把儿子找到,为了尽快找到人,还把阿狸和火凤召唤出来,让它们也一同去找。
之所以只让阿狸和火凤去,是因为它们体质小,容易隐藏,便于行动,还不还被人轻易发现。而汪星人和白虎的个头相对要大一些,只要往那里一站,很快就能引起别人的注意。
阎历横也没把金龙召唤出来,和木若昕稳步往前走,沿路找寻儿子。
殊不知,阎易此时此刻正安安稳稳地待在房间里掰叶子,门口那一块地方的藤蔓上的叶子几乎都被他给摘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藤条,但藤蔓上的毒刺他还没有解决。
他不知道这些毒刺的毒性有多强,所以不敢轻易触碰,也曾经试过用灵力幻化出金剑砍掉,或许是他的灵力太弱,幻化出来的金剑根本砍不动这些藤条,弄得他有点火大。
如果他不能解决掉这些藤枝,怎么出去找爹爹和娘亲?
“黄金,你牙齿那么厉害,有没有办法把这些藤条处理掉?”
“吱吱……”黄金用力摇头,然而它的摇头不是因为它没有办法,而是它不想用它的嘴巴去碰那些刺,就算被刺了没有中毒也会很疼的。嘴巴疼的时候吃什么东西都不舒服,它才不要去碰那些刺呢!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被困在这里吧?”
“吱吱……”不知道。反正它什么都不知道,被关着又不会死,它才不怕。
“要不一把火把这里烧了?”
一听到放火烧,黄金就急,到现在还没忘记那天在客栈里被火烤的场景,害怕再被烤一次,无奈之下只好选择去咬掉那些带刺的藤蔓,“吱吱……”
黄金的牙齿不是一般的锋利,咔咔咔的几下就把门口那一块地方的藤蔓给咬掉了,而且没被那些毒刺所伤,只是嘴巴稍微被刺到了点,有点小痛。
要不是怕被火烤,它才不会用自己的嘴巴去咬那些有此的藤蔓呢!这些藤蔓的味道又不好,比那些青菜还要难吃。
阎易没多在乎这些,见出口打通了,很是兴奋,抱起黄金就往外跑,为了防止被人抓回来,他还用上了疾风步,谁知外面一个人都没有,静悄悄的。
“人都去哪里了?”
阎易走了许久都看不到一个人,又不熟悉这里的环境,胡乱走一通,走了好久才听到有声音,于是顺着声源去寻去,却不料看到好多的人在包围一个妇人,那个妇人面目狰狞,看上去不像是什么好人,还不断狂笑放言。
“这就是你辜负我要付出的代价,我要你不得好死,要你永生永世都见不到你想见的人。不过你也不可能再见到她了,因为她早就已经归西,又或者灰飞烟灭,哈哈……”
木长流中毒到现在已经过去半个时辰,只剩下半个时辰了,如果这半个时辰不能解毒,他将会死去。
刚开始他不相信木贞能炼制出这么厉害的毒,以为凭自己百毒不侵的体质完全可以不惧怕毒类。但半个时辰之后他才知道自己错了,彻彻底底的错了,他现在根本无法解掉身上中的毒,身体的五脏六腑已经被毒性所侵,开始隐隐作痛了,手指正在抽筋僵硬,再过不就他可能会无法动弹。
就如木贞所说,这种毒只有用血脉相连之人的血方能解毒,而且是唯一的解毒方法,然而炼制这种剧毒也必须付出相同的代价,因为他们是以血为引炼制而出,在炼制的过程中,他们早已中了相同的毒。
言外之意,木贞用的是和他同归于尽的方式报复。
东方青、南倾城、西落雁、北刑天四人围在木长流身边,个个都面带惧色,慌张焦急,想尽各种办法为木长流解毒。可是木贞已经说得很清楚,唯一的解毒之法就是找到血脉相连的人,取他的血解毒。
现在只剩下半个时辰了,这么短的时间叫他们上哪里去找和阁主血脉相连的人?就是有时间恐怕也找不到这样的人,因为阁主在这个世上已无血缘之亲,哪里有血脉相连的人?
“怎么办?再不解决,阁主真的会……”
“不会的,阁主那么厉害,怎么会被这点小毒毒死?阁主,您的医术如此厉害,这世间根本没有您解不了的毒,您一定有办法解毒的,是不是?”南倾城的反应比任何人都要强烈,平日里的假装的文静已经全部露馅,但这个时候没人去管这种无足轻重的小事,都一心想着帮木长流解毒。
北刑天急在心里,不像其他人说个不停,即使很清楚地知道解毒的办法只有一种,还是质问木贞,逼问出其他的解毒办法,“说,这种毒还有什么其他的方法解毒?”
西落雁扶着已经快要站不稳的木长流,知道说再多的废话都没用,于是把目光转移到木贞身上,和北刑天一起逼问她,“你要是不说出其他的解毒办法,我定然不会轻饶你。”
她不是个喜爱争斗的人,但在逼不得已的时候,她不介意染上血腥。
木贞连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哪里会惧怕这些逼问,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把这四个人放在眼里。
只要能杀掉木长流,付出再大的代价她也愿意。
然而此时此刻,她的目的就快要达到了,她竟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整个人似乎失去了支撑力,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又哭又笑。
“哈哈……木长流,想不到你也会有今天?如果当年你多看我那么一眼,起码对我说一声‘对不起’,或许我就不会那么恨你。可是你对我一点内疚都没有,从来就没觉得对不起我,整天就想着和木无忧双宿双飞,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我其实并不爱你,但我恨你。”
“我们之间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可是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却连一声道歉都没有,害得我在族里备受耻笑,你说我该不该恨你?”
对木贞的问责,木长流并不驳斥,也没有生气,只是静静地盘坐在地上,试试看能不能运气解毒,但最后还是不行。实在无法解毒,他才慢慢抬起头,把目光移到木贞身上,这个时候才开始认真地看她。
木贞和他的岁数相差不远,可以说是同龄人,但她和他一样,并没有岁月的痕迹,此时看起来只是中年的模样,只是她的怨恨之气太盛,把自己弄得面目全非了。
正如木贞所说,他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却连一句道歉都没有,这一点他的确不对,自从失去无忧之后,他可以说几乎忘记了还有一个叫木贞的女人,更不曾记得有对不起她,所以根本没想过跟她道个歉。
当年族长一给他和木贞指婚,他就忙着推掉这门亲事,结果当天就被关了起来,之后无忧来找他,提出了私奔的事,他答应了,之后就一直在为这件事努力,久而久之,更把木贞这个人抛到脑后,要不是今天她出现在他眼前,他还想不起有这号人物。
木长流静思了一会,暗自感叹一声,为自己当年的疏忽向木贞道歉,“木贞,你说得没错,当年的确是我对不起你,我欠你一声对不起。可是你也知道,我与无忧死生相许,为何还要同意长辈们向族长提议指婚?如果你不点头同意,我们之间就不会有婚约,你在木族里也不会受到耻笑,如此说来,你所遭遇的不幸可算是自作自受。”
“你……”木贞被木长流气得火冒三丈,可是却无言以对。的确,当年要不是她点头同意这门亲事,长辈就不会向族长提议,族长也不会给他们指婚。
怎么到最后成了她的错了?
“木长流,你太卑鄙了,竟然把所有的事都推到我的头上。今天不管你怎么说,我都要你死,我只要你死。”
“无忧已经不在,你认为我会怕死吗?”
“你……”
木长流不怕死,但东方青、南倾城、西落雁、北刑天都怕他死,就算是拼死也要救他。
“阁主,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救您的。”
“对这个女人用酷刑,她一定会说出其他的办法?”
“没时间了,要尽快,半个时辰已经差不多过去一半了。”
时间越来越紧迫,而木长流身上的毒性已经侵入到心脉之中,脸色已经开发发黑,但他却依然没有任何畏惧,静静地等待死亡的到来。
这几百年没有无忧的陪伴,他很孤独,刚开始他还想着把无忧找回来,重新开始幸福的生活,但几百年过去了,无忧又没有跟着木族一同前往玄灵界,还活着的可能性极小。
无忧死了,他也心灰意冷,生死已经不重要。
阎易躲在一旁的角落里看着,虽然不太明白发生什么事,但能看得出来那个大叔叔好像快要死了。他以为自己躲得很好,突然被人叫了一声,把他吓了一条。
“孩子,你过来。”
孩子……是在说他吗?
木长流早就发现躲在角落里的阎易,只是没有出声罢了,心想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该交代的事还是要交代清楚,首先就是把阎易叫过来。
阎易有点小紧张,犹豫着要不要过去,但最后还是慢慢挪动脚步,走过去了,带着点点同情和不舍,关心问道:“大叔叔,你怎么了?”
“我要去一个地方了。”
“去什么地方?”
“一个没有任何烦恼的地方。”
“妈妈娘亲说,没有烦恼的地方未必是好地方,人本来就是活在烦恼之中,就算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也有柴米油盐的烦恼。大叔叔,你别走,好不好?虽然我不太认识你,可是我并不讨厌你。对了,我妈妈娘亲的医术可厉害了,说不定她能救得了你。爹爹中了很厉害很厉害的毒,娘亲都能解得了,我想你的毒她也可以的。”
但没人相信说的话。整个玄灵界,就算是医神的医术也未必有他们的阁主好,连阁主都无法解的毒,恐怕这世上真的没人再能解了。
对于解毒的事,木长流一点都不着急,吃力伸出手,很是喜爱地摸了摸阎易的小脑袋,对一旁的四人交代道:“回头把这个孩子给放了,连同他的父母也给放了。至于万木阁,让尚河回来处理,如果尚河不愿意做这个阁主,你们之中谁愿意就谁来做。”
“阁主……”
“阁主,我们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好好活着。”
“一定会有别的办法解毒的,一定会有的。”南倾城过于焦急,一把将西落雁推开,这个时候不想让任何人碰木长流。
西落雁不跟南倾城争,和北刑天对视,两人暗自决定,无论如何都要从木贞的嘴里问出其他的解毒之法。
然而就在两人准备要动手时,不知道从哪里蹦出一只红色的狐狸,灵巧跑到阎易身边,对她摇首摆尾。
“呦呦……”小主人小主人,终于找到你了。太好了,它比那只死鸟更早找到小主人,主人一定会夸它的。
“阿狸,你怎么来了?”阎易将怀里的黄金丢掉,转而去抱眼前的阿狸,阿狸暖呼呼的,他还蛮喜欢的。
“呦呦……”主人让我来找你。
这时,火凤也找来了,飞到阎易的肩膀上,扑动可爱的小翅膀,跟阿狸争功劳,“唧唧……”找到小主人了,找到小主人了,我找到小主人啦!
阿狸很不爽,跟火凤吵起来。“呦……”是我先找到小主人的。
“唧唧……”不管你,反正我找到小主人了。
“呦……”
“唧唧……”
一狐一鸟吵得不可开交,把一旁的人看得是目瞪口呆,不过南倾城除外。
南倾城见过阿狸和火凤,所以一点都不惊讶,她现在也没心思去理会这些,很怕怀里的人死去。
她该怎么办才能救阁主?
阿狸和火凤还在吵,阎易一手抓一个,将它们分开,“你们两个整天就知道吵吵吵,难道就不能学会和平共处吗?”
“呦……”
“唧唧……”
阿狸和火凤垂下头来,知道错了,不再吵。
火凤比阿狸的反应快,马上就抬起头来,决定将功补过,不再唧唧地叫,而是说人话,“小主人,我去把主人找来,主人和主公还到处在找你呢!”
“那你去吧。”阎易放开火凤,让它去。
火凤一得到自由就飞走,途中没人阻拦,就算有人阻拦也拦不住。
所有的人都因为一只小鸟会说人话而感到惊讶。就算是鹦鹉也不可能把人话说得那么顺,更何况这只鸟根本不是鹦鹉,除非灵性很强的鸟类才有这样的能力。
如此说来,那是一只灵鸟。
但没人知道那是一只神兽。
不管是灵鸟还是灵兽,都没能把众人的注意力吸走太久,很快大家就把目光转回到木长流身上了,万木阁的弟子更是统一跪下,像是在给他们的阁主送行。
可就在这时,木贞又开始发狂了,不知道撒出了什么毒粉,弄得所有人都很不舒服,而她就趁这个时候挥剑砍来,以搏命之势胡乱攻击人,先是杀了几个微不足道的弟子,然后就朝东方青等人砍去。
东方青、北刑天挡在前面,但他们中了毒,行动有些不便,不过还可以应战。
可木贞的目标并不是这些人,和他们简单过招之后就绕开,朝着木长流冲去,即使木长流中了毒,她还要再给他补一刀,这样才能消除她心头之恨。但是要杀木长流,首先得把挡在前面的小娃娃给弄走或者杀掉。
木贞没有犹豫,选择了杀掉阎易,然后再去杀木长流。
现场没人在乎阎易的生死,所以没人出手救他,唯有黄金和阿狸两只小东西紧张万分,做好准备攻击木贞。
然而就在它们要行动的时候,木贞所站的地方突然长出两根长长的藤枝,将她全身缠住。
“呦……”主人来了。
“吱吱……”主人的娘亲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