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飞和张英及他的岳父两家人正在吃饭,卫兵来报说有两个道士,其中还有一个瘸子非要见他。刘飞问:“道士来干什么?”张英说:“军中自古有两种人不好对付,一是女人,二是出家人。大敌当前有道士来见你,千万大意不得,是敌要当机立断,是友要以礼相待。”他岳父也说是这个理儿。他在外间见到了二人,一人自称驼峰道士赵春霖,是地下交通员。此人一身青衣道士打扮,背后背着一把青锋宝剑,中等个,身材清瘦,两只眼睛炯炯有神,颌下长髯飘飘,颇有几分仙风道骨。另一个道士他看了觉得有些面熟,可又想不起打哪儿见过,就问:“这位兄弟有些眼熟,恕兄弟眼拙认不出你是哪道上的高人了?”那个人抿嘴一乐:“在下是唐,唐半,半仙。”刘飞一听气大了:“你什么唐半仙,你小子是秃仙,跟我装上神弄上鬼了。”举手要打秃子,秃子一边躲一边说:“你不让,让我装得连自己人都认,认不出来吗?”刘飞说:“好,以后你就是我的侦察班长了。”秃子说:“我完成了找地下党的任务,你不升我的官也就罢了,还要降了我的小队长去当班长,这叫赏罚不明,我找司令和政委告你去。”刘飞说:“我这是量材使用,你升任副大队长兼侦察班长,这回行了吧。”秃子说:“这还差不多。”
对于赵春霖,刘飞是早有耳闻的。人们都称他赵老修,早年曾寒窗苦读,后“脱离红尘”当了道士,一心清修成仙。突然一日化缘来到驼峰山,见此山双峰突兀对峙,巍然屹立,远远望去像一头巨大的骆驼静卧在青峰岭下。山高风必劲,刚刚登上山顶,一身的大汗就被强劲的山风抄走了,让人觉得高处不胜寒。但很快他的目光和心思就被大自然的神奇统治而忘了自身的冷暖。极目远眺,西面是平坦如垠一望无际的松嫩大平原。南面,美丽的松花江如一条仙女舞动着的银色飘带,袅袅娜娜,美不胜收,烟波浩渺,蜿蜒东去。东面则是连绵起伏,峰峦叠嶂的小兴安岭山脉。北面则是一半平原,一半山岭,间或还有两个水库像两颗硕大的名珠,镶嵌在平原与山岭的中间,真可谓湖光山色绝代江山。他觉得自己的脚下正是小兴安岭的起点,大平原的尽头,亦或是松嫩平原的起点,大山的尽头。近收眼底的山色更是美不胜收,山随心动,景随时兴,秋天的魔笔把大自然勾画成了一位成熟、丰满、风姿约绰的女神。她身着颜色极其美丽然而又是极端庄的时装,时装的颜色很特别,浓装淡彩,或红、或黄、或紫、或绿、或青,搭配得好到极至,超过任何一位意象派大师的杰作,真正是红而不俗,黄而不淡,紫而不妖,绿而不素,青而不冷,美仑美幻,置身其间即使是神仙也会流连忘返。自诩半仙附体的道人也挪不动脚了,他倾自己多年化缘所存,在山的最高峰玉皇顶修建了一座道观名曰“月台石院,”自号“月台居士,”亲书“月台石院,万古流芳,一台山”于石上。
秃子按照张甲洲的指示到了玉皇庙,喊了三声:“这,这山上有苹果梨吗?”老道才出来说:“有,不过得心中有道的人才能见到。先生需要点什么?”秃子说:“家里人不,不舒服想请得道高,高僧看病。”老道说:“我不是高僧,只是个老道,不知先生愿意请否?”秃子说:“有病乱投,投医。请跟,跟我走一趟吧。”
刘飞说:“连得道高人都参加了抗日,说明我们是得道多助,我中华何愁灭不了小日本这帮王八崽子。”
赵春霖说:“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先是日本鬼子用大炮飞机搅碎了我的清修梦,后来是我在私塾念书时的同学李时雨点醒了我这迷茫之人。过去我只为自己修道,今后我将为民族的独立、强盛而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