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娄玥端起桌上的茶杯,看着院中的荷花,轻轻抿了一口,眼中满是哀伤。
“没想到这邑梁城中竟还有如此雅致的去处。”魏启颖看着院中小山流水,绿柳茵茵,满池荷花,一阵微风拂面,顿时心旷神怡,不禁感慨道,“只是公子怎么今日竟有如此雅兴?”想到今日早朝之后,娄玥竟没有直接回府,毫无预兆的就吩咐车夫直接驾车至此,心中还是有一丝疑虑。
娄玥将茶杯放在案几之上,对侍候在一旁的魏启颖点头示意坐下,并未回答,只是回过头来望着院中的风景,似乎是在发呆,眼中闪过一丝物是人非的荒凉与落寞。
魏启颖坐在娄玥的身旁,拿了块案几上的莲子糕尝了口,香甜可口,不禁感慨道:“这莲子糕的香味特别浓郁爽口,公子也吃一块。”说罢,将案几上装着莲子糕的磁盘推向娄玥。
娄玥只是回过头,微微一笑,却并没有伸手去拿盘中的莲子糕,“这莲子糕是用新采摘的莲蓬加上清晨荷叶上的露水烹制而成,与别处自然不同。”说罢,又回过头,似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所以,吃此处莲子糕最好是配上这儿特有的绿茶。”
魏启颖长大着嘴巴,心想这吃个莲子糕竟都这么讲究,还有,什么是这儿特有的绿茶呢,绿茶在哪儿不都一样吗,魏启颖觉得很是奇怪,“这儿特有的绿茶?与别处有什么不同吗?”魏启颖话音刚落,就从身后传来了声响。
魏启颖回过头来,见一老伯端着一壶茶走了过来,边走边笑着说道:“公子可知为何此处取名为灵水庄?”
刚刚一到山庄门外时,就看到门旁竖着一人多高的大理石,石头上刻着“灵水庄”三个字,不过就是一避暑庄园的名字而已,也没有多想,本来今日就是娄玥突然说要来着,自己从头到尾都是一头雾水。
不过看着这儿风景与别处却有不同,虽然装修不似翠竹轩那般富丽堂皇,优雅简洁中别有一番滋味。可是细看之下,此处的奢靡丝毫不逊于翠竹轩,房间走廊上都挂满了宋玉之的山水泼墨画,扶手栏杆都是清一色的红木制成,上面雕刻着各式各样的莲花姿态,栩栩如生,而那些看似再普通不过的方形案几也全都是出自名家之手用檀木雕刻而成,就是这些放在藤席上的坐垫也都是云锦绣;再放眼望去,庭院虽然不大,可是却很是精致,小山流水错落有致,翠竹云松遥相呼应,满池的荷花迎着日光正开的漂亮,一切都显的恰到好处。
魏启颖注视着老伯,见他衣着虽然简单,可是言行举止间却透着尊贵之气。老伯跪坐在藤席上,将茶壶和茶杯慢慢地放在了案几上,微微一笑,目光转向院中西北角处的一处假山,假山上流水潺潺,“因为此处水与别处不同,特别有灵性。”老伯捋了捋白胡须,笑着说道。
“这水还有灵性,难道成精了?”魏启颖一脸诧异与不信的神情。
娄玥端起了紫砂壶,接着拿起靠近门内侧的角落处的莲花状的凹形圆盘,将三个茶杯依次摆在圆盘中,然后一手按住茶壶的盖子,一手拎着壶耳从左往右依次倒入茶水,最后又拿起案几上的一双玉筷,将三支茶杯中的茶水都倒了出来后,夹着茶杯放在了老伯与魏启颖的面前,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这儿的水冬天喝时微甜,夏天饮时微苦。”娄玥边端起旁边铜炉上正烧着的水倒入茶壶中,边说道,“焉先生,你的茶。”
“我还以为这玉筷是用来夹这莲子糕的了,原来不曾想竟是洗茶杯的。”看着娄玥这一套熟练的洗茶动作,魏启颖看的是目瞪口呆,想到自己刚刚差点拿这玉筷来夹莲子糕,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
娄玥原本只是习惯使然,并未察觉到异样,听闻魏启颖的话,拿着茶壶的手一抖,回过神来,用眼角扫视了一眼老伯,见他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公子怎知老朽姓焉?”焉朔看着娄玥,目光如炬。
娄玥放下手中的茶杯,缓缓回过头来,也注视着焉朔,略顿了顿缓缓说道:“焉先生曾为先帝之师,名满天下,设讲坛于名学馆,晚生有幸曾去拜闻一二。”
焉先生?曾为先帝之师?莫不是那个曾经誉满天下的焉朔先生,贵为帝师,可是就在先王登基之日便辞官归去,至于去处与原因自然是传说纷纷,不过没想到这焉朔竟然就隐居在这邑梁城郊处的山庄之中,魏启颖用眼角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这一老伯,可是还是很难将他与帝师联系起来。
焉朔听娄玥竟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先是一愣,略顿了顿,又是爽朗地笑声说道:“不想在这山野之间,竟还有人能认出老朽,记得老朽的名号,”说罢,端起桌上刚刚沏好的茶,放在嘴边吹了吹,升起徐徐白雾,轻抿一口后,放在案几上,扭过头,看着娄玥,接着云淡风轻的说道,“只是老朽设坛名学馆已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说罢,看了看娄玥,眼中十分平静,像是院中的湖水,可是又隐约透露出洞察世事的睿智。
娄玥方才十八,这二十年前都还未出生,怎么可能拜闻一二,娄玥微微低头看着杯中的茶,在紫砂杯中显得格外澄清剔透,娄玥知道无论再说什么,也瞒不过焉朔,索性不再说话。
“要说符合公子年岁的弟子,老朽倒还真收过一个,”焉朔仔细打量着娄玥,不过这五年来,娄玥音容样貌早已面目全非,况且当年娄氏灭门一案,个个验明正身,斩立决,所以焉朔丝毫没有怀疑娄玥就是当年的娄陽,只是很诧异娄玥刚刚的洗茶动作,还有拿门旁莲花盘举动,“不过五年前,死了。”说道这里时,语气中略带伤感和惋惜,“他极其聪颖,若是活到现在,应该如你这般大了。”
“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听到这里,娄玥微微低下头,端起桌上的茶杯,已经有些凉掉了。
“只是,观公子刚刚的洗茶动作,竟与老朽如出一辙,”焉朔缓声说道,突然话锋一转,“只是这手艺,是老朽隐居于此后,闲来无事琢磨出来的,只教过一人。”说罢,扭头看着娄玥,意思已经很明显,“敢问公子是从何学来?”
娄玥微微抬起头,也注视着焉朔,这眼神竟似曾相识,只是一时间却怎么也想不起在何处见过,焉朔眼中竟闪过一丝疑虑。
“是在门前看到了停有马车,不曾想安国君竟也在此。”这突然的声响打破了房中的寂静,娄玥与焉朔都循着声回过头望向门处,只见阮浩、闵王爷、阮峥、靖颖、丽阳还有袁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
见到丽阳、袁寺竟与阮浩等人在一起,娄玥一惊,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微微一笑起身作揖道:“不想竟在此遇到王爷、丞相。”接着转身看着丽阳与袁寺,微微作揖接着说道,“怎么公主与袁少使也在?”
“今日陪公主出来游玩,恰巧碰到了丞相与王爷,承蒙相约,便结伴而游。”袁寺作揖回礼道。
阮浩对闵王爷做了请的手势后,走了进来,对娄玥回礼道:“不想安国君竟还有如此雅兴!只是,安国君怎么也会知道灵水庄的?”
这灵水庄是先帝在时,特赐于焉朔的。此处幽静,远离了邑梁城中的喧嚣,是修身养性的绝佳去处,只是一般甚少人知晓,便是卫淮都不知晓,只有曾与焉朔同朝为官的一些大臣知道而已。
“今日天气甚好,本是早朝后随意出来走走散散心,不想竟发现了如此雅致的好去处。”娄玥微微一笑说道。
“那焉太傅,今日又得了一副好对联。”闵王爷听罢,转身对焉朔作揖后,笑着说道。
焉朔边回礼边笑着说道:“确实是一副好对联。”
“什么对联呀?”靖颖在一旁听的雨里雾里,有些好奇地追问道。
焉朔扭过头来看了看靖颖,微微一顿,接着笑着说道:“想必这位就是颖郡主吧!”
靖颖见焉朔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可是仔细打量着焉朔却并未见过,双手放在腰间微微弯腰作揖说道:“老伯,您怎么知道我的呀?”
“放肆,”闵王爷听靖颖称呼焉朔为老伯,嗔怪道,“这位是先帝师,焉太傅。你怎可如此无礼。”
“闵王爷休要动怒,岂不闻‘有老伯于山涧,煮水喝茶品画’,”焉朔端起茶壶要为闵王爷、阮浩倒茶,娄玥向魏启颖使了个眼色,魏启颖接过茶壶开始倒茶,焉朔笑了笑,神情自若地接着说道,“颖郡主是在夸老朽懂得生活了。以后颖郡主,若是不嫌弃,就以老伯相称吧。”说罢,眼神和蔼地看着靖颖,片刻后又移过目光注视着她身旁的丽阳,阮峥以及袁寺,“这几位是?”
“这位是陈国的丽阳公主,和袁少使,”阮浩听罢,身子微微坐正,一一介绍道,“这是犬子,阮峥。”
焉朔面带微笑,边听边点头,“真是岁月催人老,不过弹指之间,我们都老了。”望着眼前这帮正值青春年华的少男少女们,焉朔轻叹了口气,说道。
“老伯,您怎么知道我是颖儿呀?”靖颖心中还是觉得很奇怪,嗫了嗫嘴,还是下定决心追问道。
焉朔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小时候常来我这儿玩耍,有一次你还差点被烧开的滚水烫伤,幸好……”焉朔说道这里,看了眼满座的客人,打住了。
“幸好什么?”自己小时候竟还来过这里,还有差点被滚水烫伤,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印象是在王宫中差点被滚水烫伤,不过是被熙子廷救了。想到熙子廷手臂上的那道烫痕,靖颖脸上不经意间就浮现了一丝淡淡地笑意,可是一看到旁边的阮峥又是一肚子的火。本来今日与熙子廷约好见面的,可是又横出来他这么个程咬金,最后只好再由姚婉婷去与熙子廷说明情况,想到这里,用眼角狠狠瞪了阮峥一眼,可是阮峥却还浑然不知,正坐在靖颖身旁瞎开心了。
“幸好最后没事。”焉朔转过头看了看院中的荷花,若有所思地回答道。
看着焉朔有些闪烁的眼神,靖颖觉得焉朔并没有说实话,可是既然不想说,自己也不好再继续追问,这么想罢,也就打住了。
“焉太傅,刚刚听闻闵王爷说您今日得了一副好对联是怎么回事?”丽阳想到刚刚闵王爷的话,有些好奇,遂问道。
“公主有所不知,”阮浩抢先接过话来说道,“这灵水庄是焉太傅自己的庄园,向来不接待陌生客人的。”
阮浩见丽阳面露疑惑之色,瞟了眼娄玥,既是不接待陌生人,那娄玥开始并不认识焉朔,又是如何进来的呢。
阮浩看出了丽阳的疑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可是凡是能对出焉太傅所出对联者,皆可入山庄,待为上宾。”
“哦,所以才说焉太傅得了一副好对联。”丽阳听罢,眼角瞟了正静坐一旁的娄玥,笑着说道。
“太傅,这有好对联要拿出来与大家一同分享,可不能藏着。”闵王爷扭头看着焉朔,笑着说道。
焉朔回答道:“不急,这是我这两日偶然想到的一副对联,我先出上半联,大家先赏玩赏玩,”说罢眼睛扫视了一下大家,朗声说道,“平沙落雁两回,回雁落叶。”
众人听罢,都在心中沉思,一时间房中又陷入了寂静。
“太傅,你就饶了我们吧!作诗还行,这对联真不是强项,”闵王爷思索,终不得解,转头看了看娄玥,说道,“安国君的下联是?”
娄玥听罢,抬起头,微微一笑回答道:“高山流水一曲,曲水流觞。”
“妙哉,妙哉。”阮浩细细品味片刻,称赞道,“这下联对的当真是绝妙,应时应景。安国君当真是文武双全,不禁行军打仗指挥若定,就是这对联一事,也是文采斐然呀。”
听到行军打仗一次,靖颖与闵王爷脑海中同时都闪现了靖枢的身影,不过闵王爷毕竟是久经官场之人,况且这靖枢之事确实怨不得娄玥,只是一瞬间,闵王爷又恢复了原状,可是靖颖却不同,靖枢在她心中始终是一道伤疤,稍微触碰,便会撕心裂肺的痛,她虽强忍着笑颜,可是心中却终究在滴血。
娄玥低下头用眼角扫视了一眼靖颖,见她虽仍强作镇定,可是低下的眉角中却透着一丝伤痛。
这是,侍女端着时令糕点走了上来,有山楂枣泥糕、玫瑰酥、青梅片和蛋黄酥。阮峥看着这刚出炉的蛋黄酥,颜色黄灿灿的很是漂亮,用眼角瞟了眼静坐在一旁的靖颖,想要献殷勤,夹了一块正要放入靖颖的碗中,娄玥看见了,脱口而出:“颖郡主对鸡蛋过敏。”这是他最近特意命人暗中收集的情报。
一语罢,所有人都用诧异的眼神看着娄玥,包括闵王爷,“颖儿,你何时对鸡蛋过敏的呀?”闵王爷看了眼娄玥,转头看着靖颖问道,“我记得你是特别喜欢吃鸡蛋的。”
其实靖颖并不是对鸡蛋过敏,相反是很喜欢吃鸡蛋,只是那日清晨正吃着鸡蛋羹,突然听到了靖枢的死讯,接着便是扶着门吐了好久,将刚刚所吃的鸡蛋全部吐了出来,自此以后便再不吃鸡蛋。
靖颖冷笑一声,看着娄玥,接过阮峥递来的蛋黄酥,送入嘴中品尝后,方才回答道:“许是安国君记错人了吧!”说罢,转头对阮峥莞尔一笑,也夹了一块递于阮峥,笑着说道,“这蛋黄酥酥软可口,你也尝尝。”
阮峥看着靖颖,莞尔一笑,倾国倾城,早已被迷得六神无主了,接过蛋黄酥就送入嘴中,心中像是吃了蜜一般。
一时间,氛围有些尴尬。
“何为曲水流觞?”丽阳想着刚刚娄玥对联中的词语,问道,方才打破了沉寂。
“这曲水流觞是我吴国特有的一项水上娱乐活动,”焉朔缓声说道,“取一弯曲河渠,大家分坐两旁,在上流放置酒杯,酒杯顺流而下,停在谁的面前,谁就取杯饮酒,同时赋诗一首。”
“竟有如此有趣的游戏。”丽阳听罢不禁感慨道,因为吴国境内河流颇多,所以才形成了这项高雅的游戏,而陈国本就是草原地带,所以自然是没有这项活动的。
“今日正好天朗气清,又有如此多人,正好可以围渠而坐,赋诗一首,”阮浩听着焉朔说起,想起了年轻时也曾一群人坐于河道两旁即兴赋诗,一时间也来了兴趣,“只是不知这院中的流水渠还在用否?”
焉朔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前两日刚着人打扫了沟渠,昨日方才通了水。”
“那岂不正好,我等今日也学古贤,羽觞随波泛,移宴向清秋。”阮浩扭头扫视了一眼众人,朗声说道。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侍女便准备好了曲水流觞所需的酒水以及专门的木质酒杯,接着各自便在水渠旁挑选了位子,坐了下来。
焉朔坐在首位,从身旁的托盘中取出已经盛满酒的酒杯,微微一笑,回头看了看池中的荷花,便朗声说道:“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说罢,便将酒杯放入水中,酒杯悬浮在水中,顺流而下。
“此话何意?”丽阳听到焉朔朗诗,觉得不是很懂,遂低声向下游的袁寺问道。
袁寺虽然也是第一次玩这个游戏,不过之前却在书中见过关于曲水流觞的描述,所以自然比丽阳知道的要多些,微微思考片刻,边低声解释道:“待会酒杯停在谁的面前,谁就要说一句关于夏天的诗句,而且这诗句中不能出现‘夏’这个字,若是做不出,就要饮杯中酒。”这诗句的主题由第一人来定,刚刚焉朔说的是夏天,所以待会只能接着这个主题来说。
话音刚落,酒杯就停在了丽阳身前,丽阳现在已然了解了规则,微微一笑,缓声说道:“穿花蛱蝶深深见,点水蜻蜓款款飞。”说罢,轻轻推了推酒杯,酒杯顺流而下继续前进,漂了一会儿停在了娄玥身前。
娄玥略作思考,朗声答道:“墙头雨细垂纤草,水面风回聚落花。”说罢,也是轻轻推了推酒杯,酒杯刚漂了一会儿又停在了阮峥身前。
阮峥心中暗喜,如此简单,正是大展身手的时候了,看了看靖颖,见她也正看着自己,顿时喜上眉梢,不假思索的就说道:“仲夏苦夜短,开轩纳微凉。”说罢,就要推酒杯,却见侍女端着酒壶走了过来。
“贤侄,这杯酒怕是推不走了。”焉朔笑着说道。
阮峥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了,这诗句中不能出现‘夏’,脸上一阵尴尬,心中很是不悦,觉得焉朔也太较真了,让自己在靖颖面前失了面子。可是还是强忍着心中的不悦,端起酒杯,故作豪迈地说的:“犯规,当罚。”说罢便一饮而尽。
时间在游戏中过的特别快,用过晚膳后,便各自乘车回了府。
靖颖回府后跑到姚婉婷的房中,见姚婉婷竟然还没回来,心中正一阵奇怪时,姚婉婷跳着小碎步,哼着小曲跑了进来。
“心情不错呀,怎么现在才回来呀?”靖颖拿起茶杯,自己倒了杯茶边喝边随口问道。
姚婉婷却是心中一惊,回过身关上了房门,略微踌躇了一下,“郡主今天都玩了些什么呀?好玩不?”
“别提这个,说起来我就一肚子火,”靖颖坐了下来,扬起手捶了捶肩膀,说道,“本来都与熙兄约好了,谁知道这阮峥又突然冒出来,还这么大阵仗,真不知道想做什么!后来还遇到了娄玥,真是冤家路窄。”其实,靖颖并没有嘴上说的那么讨厌娄玥,可是娄玥在她心中总是一道疤,只要看到娄玥便会想起靖枢。
“还能想什么呢?不过是想娶郡主过门呗。”姚婉婷眼睛一转,笑着打趣道,却用眼角不停地扫视着靖颖的神情变化。
“你今儿是怎么呢?”靖颖故作生气样说道,“哪壶不开提哪壶,累死了,过来,帮我捏一捏。”
姚婉婷缓步走了过来,边轻轻地帮靖颖捏着肩膀,边看似无意地随口问道:“这阮峥堂堂相国府二公子,又生的一表人才,郡主都不愿意,莫不是,”姚婉婷略顿了顿,接着说道,“莫不是看上了熙子廷了吧!”
听闻熙子廷,靖颖脸颊一红,心中暗自高兴,可是哪肯承认,故意做出一副不屑的样子说道:“就他那呆头鹅,我怎么可能会喜欢,”说罢,扭过头,突然想逗逗姚婉婷玩,话锋一转,笑着说道,“其实呀,我是帮你在寻婆家了。”
姚婉婷一听,脸颊通红,笑着说道:“这熙子廷一表人才,我是很愿意,就怕,”说罢,低下头,凑在靖颖耳边说道,“就怕郡主舍不得。”
“我有什么舍不得的,你这个死丫头,现在口才愈发了得了,”靖颖脸颊一红,为掩心虚,提高声音说道,“你若喜欢,尽管拿去好了,我才不稀罕了。”
“当真吗?”姚婉婷笑着问道。
靖颖站起来,瞪了姚婉婷一眼,边向外走去边说道:“当真。”
望着靖颖离去的背影,姚婉婷眼前闪现了熙子廷的身影,脸颊愈发红了,正要关门时,突然靖颖回过身来,说道:“你头上的发簪很漂亮。”姚婉婷从头上取下发簪收入怀中,满脸幸福的神情,这是今日在街上熙子廷见自己喜欢边买下送给自己的……
娄玥回到府中后,边只剩进入了书房,接着打开书架上的暗格,里面放着两块牌位,正是他已故双亲的牌位。娄玥将从灵水庄打包带回来的莲子糕放在牌位前,今日是母亲的生日,母亲生前最喜欢灵水庄的莲子糕了,那时闲来无事之时,常常虽父亲母亲前去灵水庄,听焉朔做学问,在那小院中捉蝴蝶。只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