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别开眼帘,看向别处,也不答话。
慕轻纱终于明白,电视上上演的那些误会,原来真的解释不清楚的,不能解释得了的。换作她,她也会相信她眼前看到的。所有事情就刚好那么巧,全都那么巧的发生,然后重叠在一起,就变成缠住她清白的乌丝,怎么挣脱也解不开。“原本简单的事情,你偏要想得这麽复杂。你可以不相信,但是,我必须说明。这些事我没有做过,我也不屑做这种鄙视事。”
“为了得到我,你可以伤害所有人。藉着你公主的高贵身份,向所有无辜的人下手,这一向是你的作风,不是吗?”
“君凌风,我告诉你,我慕轻纱如果想追求你,我一定会光明正大,绝不干这些卑鄙的事。我不是以前的慕轻纱,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慕轻纱,原来那个慕轻纱不知道去哪里了,你听明白了吗?”她决定把身世秘密说出来,这样才能洗清她的清白。就算他不相信她,她也想说出来。
“你的意思是说,现在的慕轻纱不是以前的慕轻纱,可是,你又是慕轻纱。原来那个慕轻纱失踪了。”他放轻力度说,同时嘴角挂起嘲笑。
“就是这样,所以所有事情都是误会。”正当她以为事情有转机时,却听到一句轻冷的唾骂:“疯婆子。”
“你才是疯子!”她攥紧拳头,身子因气愤也颤抖起来。“君凌风,我难得告诉你真相,是你自己愚昧至极,先入为主的认定我。我只看到你的无知!”
明明人赃并获,她还睁大眼睛,义正言辞的去说谎话。这个女子,到底有着怎样的心肠,才会这麽不知悔改。他的忍让铸造她今日的无法无天,铸造她的“肮脏”。“慕轻纱,你到底有没有羞耻感?你还是个人吗?”扣心自问,他是没有尽过丈夫的责任,可他从来就没有让她有任何委屈过。
望着他压抑着的火焰,她心却不同的是寒冷了起来。羞耻感?她不是人?她从来到这里开始,她就处处碰壁,处处被他羞辱。她就得被套着所有的“污迹”,然后连解释都嫌羞耻?“君凌风,你才是我最大的耻辱。我居然会嫁给你这麽个男人。”真的要笑起自己的傻,开始的时候还认为他是个好男人。她为什么没有想过,一个有着家室还要迷恋外面的花草的男人,怎么会是个好男人。要是她也是以前的公主,肯定也会被他逼疯的。
温润的薄唇吐出不相符的唾弃:“你可以滚了。”从她醒来后,他压根都没有觉得她正常过。现在,他更不想多跟她争论。
终于,她忍不住抬右手就是给他一巴掌,他动作极快,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握住她的手腕。直到手腕传来的剧痛,才让她痛觉。她怒瞪着他,眼眶又泛微红,就是不喊一句痛。他就不能跟她好好说话,非得这麽羞辱她?
“让你知道想打我后果。”从来没有女人嚣张得敢动他。
见她不屈服,他冷哼,手里的力度加大,痛得她脸色都惨青了起来,她硬是还瞪着他。他从来没有见过这麽坚强的她,以往,她受到一点委屈,就会哭得天崩地裂,海啸山摇的轰动。现在居然在挑战他作为男性的自尊,他冷哼道:“如若你喊痛,或哭出来,我也许放过你。”
她现在才知道,自己内心深度的倔强,他居然发掘出来了。一旦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想她哭,想她喊痛,她可是演员,她有什么不能装的。“妄想!”她是咬着牙,迫着齿说出来的,因为实在是太痛了,痛楚加上强行的压抑,让她身子剧烈颤抖着,脑子也剧痛了起来。
她的可恶本来就让他厌恶,现在她居然不怕死的非要激怒他,他手下更是加重了力道。突地,“咯”的一声,让他有些愕然的放松手,看向她。看着她眼白一翻,连忙接住她昏厥的身子。她居然真的这麽倔强,痛得昏了都不愿求饶一声。抱着她柔软的娇躯,鼻端传来的馨香,让他心也乱了起来。可能因为从来没见过抗拒他的慕轻纱,有些......特别?
“大夫!”
躺在床上,手上的疼痛让她睡不着。大夫说,她的手腕断骨了。她知道,那样的男人,捏碎她手骨也是轻易而举的事,他已经放轻力度了。奇怪,慕轻纱,你真的是超级蠢钝的,他把你手骨都折断了,你还想着帮他开脱罪恶。好吧,是她错了,她以后绝对不会再自找麻烦,去招惹他们!她真的太天真了,她怎么斗得过这群稀奇古怪的古代人。她是现代来的又怎么样,她完全抓不透他们的思想和行为。现在总算清净下来了,以后她一定会安守本分,好好的过自己的小日子。她很喜欢这里,不是吗?
她没想着招惹别人,可是,厄运还是找上她了。
两天后,当君凌风再度找上她时,看着他一脸阴沉,她就知道不会有好事。因为,他说过,不会再踏进这里一步。“痛吧?”他嗤笑道。
她从床上半躺了起来,静静的问:“你对我的伤害还不够吗?”他怎么可以又来招惹她。
“比起锦儿所受的痛苦,我真是下手太轻了。”
“你来干什么?”落井下石的话,他做到了。看到他的耻笑,她确实不好受。
“来揭发你的好事!”
“我又做了什么好事了?”她就不信他还能给她按任何罪名,她都已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
“给我一个答复,你到底怎么样才肯罢休?”他稳定着自己的情绪,控制好不发作脾气。
“你又在说什么?”她平淡的问道。
“我把你娶进门,却没能尽到丈夫的责任,所以我觉得亏欠你,念着你年纪小和我的愧疚。你做了那麽多错事,我一而再,再而三包容你。没想到藉着我的纵容,会让你一而再,再而三不择手段。”
她看到他的表情有着深深的痛,是痛恨的痛。“你想说明什麽?”直到现在,她才发现,他不了解她,她也不懂他。从他进房子的那一刻,她只能一直在问,连说的话都没有。
“那么,我就明白的告诉你。你不要以为你是个公主,你就可以胡作非为。你的亲爹,当今皇上,他亲口跟我交待,你出了门就是我们君府的人,就算你是个公主,你犯了错,我照样可以赶你出府。”他没有告诉她,藉着这层关系,皇上好几次开口,要他取钱,捐赠国库。以至于他现在账本都是一团乱,最近忙得他不可开交。偏偏她又给他惹出那麽多麻烦,逼得他已到难境。
“你是说,皇上说你可以休了我?”她淡淡的问道。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的身份有多特别,一切都是他们强按给她的罪名。
“你现在都知道了,在君府,你充其量是个挂名夫人。倘若你在不知足,我一定会甩下休书。你自己爱怎样,就怎样!”
他这番话给她感觉是个吃闲饭的无关人,给她深深的耻辱。可是,她除了能嘴硬点,还能做什么。她确实是这样,口是心非又能怎样!事实就是事实!来到古代,她真的一无是处了。“你跟我说这麽多,究竟我又做了什么?让你如此‘痛心疾首’?”
“清皓跟我说,锦儿一身都是伤。”他说完,还深吸口气,心内再次惊叹她的狠毒。
“哦?凭什么说是我伤的?”她撇下眼帘,不以为意。
“你又不承认,你什么时候会承认你做的错事,你什么时候才敢正视自己丑陋的内心?”
“是吗?都是些什么伤来着?都伤在哪里了?伤得怎么样了?”她故作惊叹道,语下带着嘲然。
“膝盖肿了,身子上满是针刺过的痕迹,瘀伤,脑袋还积有淤血。”他回顾蓝清皓给他说的状况,他自己都觉得很对不起他们两夫妻。锦儿的痛苦,蓝清皓跪在床头痛彻心扉的时候,他也深切感受到。他又低估了她,他一直都在低估着她歹毒的能力。才没有看好她,她又开始伤害别人,以达到自己的私心。她的做戏,可以造成这麽多人的痛苦,他君凌风也难辞其咎。
“是吗?”因为他的不分青红皂白,她不由的轻笑出声,笑他英名一世,却糊涂一时,笑自己居然被他冤枉得毫无理由辩驳。
看到她的笑容,他好不容易控制的情绪又升了上来。“你很幸灾乐祸对不?锦儿是那么虚弱善良的女子,你怎么就忍心伤害她?”
“我就是恶毒,我就是见不得别人好,你说完了吧?说完可以走了。休书你在我房里写也可以。”大不了去青楼卖艺不卖身,她也不要受这些怨气,她受够了,她受够了!
听到她说叫他写休书,他更觉得不可思议。“你真的是无药可解!我只会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最后一次。”
“你是个混蛋。”这话她是轻轻的说,其实力道很重。她替以前的公主不值,那个傻女孩,爱上的是个怎样的男人?她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眼前这个男人。就算她再恶毒,她还是用尽全部的生命去爱他。结果,得到的还是他全然的误会和憎恨。他可以狠狠的辜负她所有的情分。
他从来没有见过她这麽淡然的样子,不似往日的深情,也不似近日来的忿然,只是很清很淡,乌黑的秀发此刻衬得她的脸蛋有些苍白。
半饷不说话,她无神的掀起眼眸,刚好对上他幽深的黑眸。原本平静的内心也牵起波澜,她以前一直不敢对上他的黑眸,就是怕自己会不由自主被吸进去。是因为这副身子不属于自己的缘故吗?为什么她会感觉,每次都不受控制。她再次怀着一丝希望,轻声道:“我眞的没有做过。”心内兮兮的在求他,求他要相信她。是不是因为这副身体的缘故,她也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