瞄着她们身后那一堆人流,她暗下叫糟糕,看来,必须的--逃!“你们还来!”推开那两个手抖得像秋风落叶的婢女,双脚跨下床。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她跌跌撞撞的跑向大门口,撞跌了屋子不少雅致的摆设。
一群呆了神的御医和婢女眼睁睁看着她的举动。当看到她的身子快消失院门时,他们才惊醒。“快追公主!快!”
这是什么状况,这麽古色古香,装潢极度贵气奢华的地方是不是紫禁城?她头昏眼花的左拐右转,边掠过能让她陶醉的场景。不对,不对,紫禁城颐和园都去过好几回了,装潢风格完全不同,倒像唐朝的,也有点像宋朝的。白枫也太厉害了吧,居然能弄到这麽偌大的场景。现在有这麽漂亮贵气,保存得这麽好的古董老屋,已经好少见到了。
她看到一些穿粗布衣类似古装戏里家丁装备那些人在低着头扫地,还有的在抹柱子,有的抬着茶水,点心出入。看到吃的,确实肚子饿着呢。她一边注意周围的环境,一边跟上一个拿着篮子的类似丫鬟打扮的人走着。那丫鬟走进往一间庭院里走,她随意瞄了一下头顶的牌匾--“凌风轩”,而后再度跟着那个婢女。
到底要走到什么时候啊,天!那丫鬟就这麽不紧不慢的走在小径上,就一条小径,怎么着也走了十分钟了。她忍住饥饿的肚皮,双眼观察着四周,渐渐地,被那些绿雅清新所吸引,忘了肚皮的问题。
面前的路有了尽头,眼前坐落了几间屋子。这样一座琼楼玉宇,究竟花了建筑师多少的心血,才能打造得这麽一个锦天绣地。丫鬟敲了下门,而后步了进去。
隔了半晌,丫鬟从里面走出来,掩上房门,往来路走去。
待丫鬟走远,慕轻纱才从树杆后走出。屋里的是什么人在里面歇息?原本不想惊动这里的人,想着静悄悄逃出去。可是,实在是这里太大了,她已经没辙了。怎么着都好,她现在需要找个人帮助下。
她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推开门。一眼览尽屋内的摆设,她不由得微张小嘴,发出轻叹声。屋子很大,往里走还有几个侧室。雕梁画栋的装潢,每一处布置和装饰,无处不是巧夺天工,让人流连忘返。室内摆着的都是一些书墨五宝,鼻端仿佛传来若有似无的书卷味。
耳边听到脚步声,以为是婢女们敢来打搅他。桌案上的男子抬起眼眸,见着来人时,俊容瞬间沉若寒霜。吃了那么多的鹤顶红都没有死,命好得可以!
他的抬眸,她的无意凝望,却被一种叫做‘悸动’的物体,恍然撞进心内。
说句实话,她此刻真的很震惊,非常震惊。这世界,居然有长得这麽完美的男人。他应该很年轻吧。黑亮清澈的眼睛,挺直的鼻梁,挺而不高,没有西方人的高鼻梁那么难看,薄唇带着点嫣红,轮廓舒展开优美的线条,五官完全无懈可击。他的肤色很白皙,给人书卷斯文的感觉。偏偏眉宇间,有着她不能理解的--凛冽的冰寒。孤傲而尊,气势自生,男人莫名散发着这样的气质,她无来由感到气氛都压抑起来。
“你是编剧?”这样的环境,他穿浅色古装,面前摆着厚厚的书薄,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理由。
“出去。”他不回答她的问题,撇下眼眸,专心的看着眼前的账本。失去了花锦,他只能以工作来分散注意力,一旦他停下来,脑海就会浮现花锦的美颜。
看着他这副尊容,她就觉得这人难以相处。没想到,他居然是这麽没有礼貌。“你不回答我的问题,那么,即是说被我猜中了。”
薄唇微启,声音清如脆玉,却带着冰冷,如光滑的冰晶而碎裂。“我叫你出去。”
他怎么可以这麽傲慢,貌似,是他们把她绑到这里来的。她还巴不得要离开呢!他恶劣的态度也惹起了她的强烈不满。“你少蛮,我告诉你,就算你们绑着我上架,这部影片我也不会接。我不知道你们的导演,你们的制片人是怎么做事的。合同一****没有亲自同意,这些你们所认为的,都只是空口白话。我可以清楚告诉你们,这部影片我不会接,麻烦你去转告给白枫、倚天的总裁,还有--那个可笑的女人。”
他抬起冷眸,沉默的望着她。仿佛因为他的存在,气氛都自动降到零点。头一次,她觉得,安静会是风雨欲来的象征。明明说得是实话,她却变得忐忑不安起来。面对倚天这样的大公司,十八岁的她算什么?不入流的小明星,稚嫩的年纪,带着点还算老成的心态,其实,她还是很脆弱的。硬碰硬起来,根本不堪一击。就连现在,她所谓的严辞,听在对方眼里,恐怕也是段不怎么好笑的段子吧!
毫无预警的,他站了起来,向她走来。头冠白玉套冠,一拢合身的淡蓝长袍,边镶深蓝间黑纹边,腰系老银苏镶蓝宝石腰口,这衣服做得很是精致华丽。她从来没有见过穿古装穿得这麽贴体的男人。天生完美无疵,而衣服只不过是配衬着他的过分抢眼而已。
凝着他阴霾的双眼,她这才记得警惕起来。她怎么忘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万一男方发起****,她怎么办?“你别过来!”两眼死瞪着他的逼近,一边往后退。怎么才逃过了狼爪,又把自己逼入了虎口了。她随手抄起一个花瓶,两手藏在后面,脑子开始翻出自己仅会不多的半点功夫。
她从来只会主动缠着他,怎么会这般恐惧他?她以为做场戏,就能引起他的注意了吗?“你作的戏我看多了。”
“谢谢你的欣赏,可是,你再过来...”她以为他说的是她拍的那些影片,往后瞄了一眼,又快速的转过头来,严肃的威胁道:“你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敢情这个骄纵的公主疯了,三番四次接近他,现在又赖在他的房间,她烦不烦!他手伸出,准备抓住她的手腕,扔她出门口。下一刻,立马反应过来,他一手拍掉她敲向他的花瓶,一手抓住她踢向他下体的小脚丫。这才发现她没有穿鞋,眼望了一下,她精致如白玉般的小脚丫,如碰到烫手山芋般甩下她的脚。
可恶!速度居然这麽快,痛死她了,她的手被震得又麻又痛,脚也被他毫不怜香惜玉的甩了开,整个人狼狈的跌在地上。眼看他又逼近她,她慌着想爬起来。一块花瓶的碎片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捡了起来,望了一眼,立刻就被吓倒。那是花瓶底的碎片,上面篆刻着北宋慕皇年制。难不成这个花瓶是古董?那得值多少钱?
正想着,颈上的衣领被吊起,她才惊醒过来。他直消一只手,就吊起了她身子全部的重量,她好歹也有84斤的咧,这样太侮辱人了吧!
手脚不着地任人宰割,她只能用眼神去表达自己的愤怒。“有本事放手!仗着自己高算什么本事!”这句话成功的逃过了即将被扔出窗口的命运。
身子突地被撤到地上,她的屁屁再次与地板软碰硬。他居高临下的睇着她,看她还要什么花样要耍!
“喝!”随着大喝,她的拳头也挥了上去,下一刻,脚也向他横扫过来。就消一只手,他随意的把她两手别到身后,她的一只脚也被他夹在腿间。两人暧昧的贴近着。可能是她眼里陌生的火焰,让他觉得有些稀奇,让他无意的多看了几眼。她清丽绝伦的五官,晶莹粉嫩的脸蛋,让他有点分神。他撇开了眼,冷笑一声,那个贵气不已的公主,居然也肯学几下功夫了。
他的冷笑看在她眼里就像色狼得逞后的表情,她义正言辞,挺起胸脯硬着气说道:“绝不向恶势力低头!”
这绝对是错误的,绝对是错误之举。本来双手被别在身后,身子就得被迫趋向前,这麽一挺胸,就是直接拿胸脯撞向他了。结结实实的一撞,她肯定的感觉到,胸脯居然十分有弹性的一种布丁反弹的感觉。她急忙曲着腰,憋着气,脸红成一通。这麽一拱腰,她的脑袋又毫无预警的撞向他的胸膛,这结结实实的一撞,把自己的小脑袋,撞得那是晕翘翘。
她现在是想揉揉晕乎乎的脑袋,可是人家还别着她的手,不给她机会啊!她欲哭无泪的看着那张让任何女人都会发狂的俊脸,他冷冷的装酷,仿佛完全感觉不到她刚才胸脯的吃亏。
薄唇冷吐:“不要脸。”
她连吐血的冲动都有,他说什么台词来着?不要脸?这是男人该说的话吗?啊?简直荒天下之大缪,明明吃亏的她毫不!“你才不要脸,是谁打起歪念头?”
“就你?”她身上的清香已经侵入了他的鼻间,给他一种心烦的感觉,顺手推开她。已经很轻的推开她了,是她不够运,居然踩在刚才她想敲他而掉在地上的花瓶碎片。痛得她缩回脚,弹跳起来。
下一刻,她再度被自己的不长眼给吓到,她绝对不是故意的。可是,她就这麽跳上人家的身躯,四肢紧环住他的脖子和腰间。突地,她脑海又闪过一句奇怪的话,也就不假思索的说了出来:“你喷的是什么香水?没闻过这麽清新的香味。很适合你呢!”
“收回你对付男人的那一招,用在我身上只会自取其辱。”他一动也不动,只是声音更加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