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你们听听，那是什么声音？”叶羽突地移开了脸，竖起了耳朵。
“皇天在上，我关小宝和傅衣衣、周芯丽结义金兰，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有违背誓言，苍天不佑。”
“皇天在上，我傅衣衣和关小宝、周芯丽结义金兰，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有违背誓言，苍天不佑。”
“皇天在上，我周芯丽和傅衣衣、关小宝结义金兰，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有违背誓言，苍天不佑。”
“哎，我听我爹说，结义要斩鸡头的。”
“我听我娘说，结义是要烧黄纸的。”
“不不，我听我爷爷说，结义是要滴血的。”
“是斩鸡头！”
“烧黄纸！”
“滴血！”
“哎，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呢？”
“哎，是你们的错。明明是我对了。”
“哼！你们都这样，我不和你们结拜了！”
“哼哼！我也不要结拜了！”
“哼哼哼！我也不结了！”
屋内的茛羽笑出了声。“原来是院子里的小丫头们。真是有趣，怎么能说一套做一套。”
“小孩子，不就是这样玩玩闹闹的！”叶羽也笑开了。
花羽提议道：“我倒觉得她们的做法挺好的，就是虎头蛇尾了。不如，我们也结个拜？”
茛羽偏头想着，认真的说：“花儿啊，按照我们的感情，还需要做这种事么？也只有大男人才需要做这种不信任的事，女子之间的感情，认定了就是一辈子。”
“就是，我也赞同茛儿的说话。苍天明鉴，日久便能看出我们的感情了。海枯石烂永不变。”
三人深情对望，紧紧握住彼此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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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儿，你老是告诉我，你是不是很喜欢皇上？已经对他真的动情了？”花羽紧握住叶羽的双肩，坚定的问道。
茛羽楞了半天，一阵沉默后是一副嬉皮笑脸。“哎，果然经历过的女子就是不一样，花儿居然能看出来了。不然我还不知道呢。依着我们这么亲密的关系，叶儿你也太不义气了。”
“茛儿，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我们需知道，我们的计划里是需要杀了皇帝。”
叶羽黯淡的低下头，不敢看向姐妹的脸。“我总算明白花儿的感受了，原来动情是不能自己控制的。”
“叶儿，别这样，我们没有要怪你的意思。”茛羽也搂住了叶羽的肩膀。
“叶儿，你下不了手对不对？”
“我……能下得了。”叶羽支支吾吾。
花羽抬起她的下巴，双眼迫近。“叶儿，你看着我们告诉我，你下得了这个手？”
叶羽的眸子有着抉择的痛苦，悲哀的凝着花羽。
花羽摇晃着叶羽瘦弱的肩膀。“你究竟动的多深的情意？你这是迈进我的后路啊！叶儿，这是自寻死路啊！”
茛儿看向花羽，觉得她好像激动过头了。“够了，花儿，别这么说。我们不要逼叶儿了。”
★
“叶儿，我就知道你会偷偷去找皇上。”
茛羽撑着伞，踏着雪印，一步步走来。
叶羽摇着头，非常难过和愧疚。“茛儿，对不起。我实在不想他会出什么事，我宁愿我……”
“叶儿，花儿说得对，你是在走她的后路啊！那样一个三千后宫的男人，他能分得多少的真心给你？”
叶羽用手捂住嘴巴，不停抽泣。
茛羽看着她瘦弱的肩膀不停，一脸梨花带雨，自己心也很痛，走上前去搂住她。“叶儿，我们先回去吧。看能不能有别的办法。”
“这件事，能不能先别和花儿说。我怕花儿报仇心切，又不想我难做，而自己独自去行刺。”
“我懂，我也很担心花儿的安危。”
顾着伤怀的两人，没有注意到黑暗中那双闪亮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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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羽和茛羽最终也是因为这件事死在了她的手上。当年，叶羽死死地拉着她的手，跪在地上，求她不要去伤害皇上。原本报仇心切不亚于她的茛羽，也奇异的站在了叶羽这一边。一边替叶羽抹泪，一边恳求她先把复仇放一边，回头商量。
当时这边的对话，居然被别的妃子的奸细听见了，当时是好险的被她发现，还好，在她的机智下，这件事很快被盖下。而面对那名妃子暴死时，皇上还亲自调查此事。此事在宫内闹得沸沸腾腾好一阵子。她们几个也心惊胆小不少时日。若是这件事被捅出去的后果，她无法想象。若果再一次发生这样的事，下一次她恐怕会被尸首异处。报仇的夙愿，就再也不能实现了。
她忽然发现了什么。茛儿喜欢叶儿，已经不是姐妹那么简单了她觉得叶儿和茛儿好脏。女子怎么可以喜欢女子呢？
往日一起共浴擦身，一起更衣，更有一些肌肤上亲密的接触，都让她觉得起鸡皮疙瘩。原来，茛儿是喜欢女子的。这些所谓真情真意都是假的。她居然到现在才知道。
为了不让此事再发生，也为了抹去这点她觉得肮脏的过去。她萌生了杀意。
杀害了叶羽和茛羽后，她却像整个人要死去了一样。在淋过雨后，大病了一场。要说她过不了良心这一关，倒不如说，她根本就放不下这段感情。那么多的借口，只是为了自己报仇得心安理得。
午夜梦回中，她梦到叶羽和茛羽，那张泪流满脸的面容，在她的强迫下，痛苦欲绝。
“花儿，你还记得我那时为你跪着洗脚，跪了三个月吗？花儿，我从来都没有为人跪过啊。花儿，能不能就看在我跪了的分上，放过我和叶儿吧？”
“我们姐妹三人当初为了复仇，千辛万苦进宫。算尽阴谋诡计，拆尽精密布局，后宫被我们玩弄于鼓掌之中。就在翻云覆雨间不可一世、报仇指日可待之时，却没想到会被最信任最挚爱最亲近的人陷害……你说茛羽憾不憾？憾的是到人生最后的那一刻，才发现朝夕相对，相濡而沫的姐妹对我的死亡竟是冷酷无情的偌如阎罗王。”
“花、叶、‘根’本来就是一脉相通。有茛才会有叶，有叶才会长花。等到花儿烂漫时，叶和茛的作用也没有了。不但需要赶走我们，还要完全毁灭我们。花羽，你就没想过，没有我们，你的成长已经终止了么！等到枯萎的那一天，谁能再来灌溉你，让你继续开出灿烂的花儿？叶羽不能理解，就算今日要我们三个之间活一个，我也一定选择终结自己。我们的感情，连生命也不能替代。”
直至今日，她才知道自己的自私。她可以为自己去爱人。却不能理解别人的。还枉成姐妹之亲，姐妹同心！实际上，她的心内只有自己吧。她是这个世间，最恶毒最自私的人。
若说她此生听过的天籁之音，那无乎于是叶儿和茛儿在耳边笑着逗她、哄她时的声音……
“她们可是一路无条件飞扶持我，全心待我，对我最好的姐妹啊。她们直到死时，都说不怨我，不恨我。究竟是怎样的丧尽天良，我能下得那样的毒手？我不过被一个人负了，却去负了所有爱我的人。就算我用再多的借口来说服自己，也逃不过愧疚的梦魇。我为什么现在才看透，早在当年看化的话，就不会失去那么多了。到现在，我仇也没有报成，什么事也没有做过。我却牺牲了那么多爱我的人。”
慕轻纱被带入境，想起旧日的伤痛，也十分不好受。安慰的话，不自主出口：“或者，你还有最后一个爱你的人。”
“是谁？”
“你身边的小七子。”
小七子被她的话愣住，以前机灵的反应此刻荡然无存。
花羽缓缓的转过头去，看着小七子，她眼眸仅存零点希望。“小七子。”
“奴才在。”
“你走吧。”
“皇上！”小七子大惊失色。
“我把地道开了，你逃生吧。这些人，今日都是来讨债的。我想开了，活着没有意思。这些年来，恍如梦寐，得得失失，得的失去了，失去的再也回不来。”花羽的眼眸有些虚幻的温柔。
“皇上！您让奴才留下吧。”小七子不停磕头。
“你还是不懂，我不愿意勉强你。别磕头了，你我撇去君臣身份，实际年纪一样。”
“龙烨磊，你的孙子还在，还在这里……”花羽沮丧的低下头。“我把她放在了沉羽山庄，并派人去训练他们，原本是想让他们忘记所有的爱情，只记得仇恨。人的命运真的是太奇妙了，当幸运之仙找上你时，你无须选择。那间废墟般的山庄，被无心的少年发现了，他把他们都带走了。当年之所以不把少年杀了，把他们带走。因为我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总是很矛盾。听到她被那名少年虐待，我就觉得无来由的快感。我就觉得不想带走了。但是今日，我却觉得很痛很痛，我甚至想杀了那名少年。为什么当年没有那种感觉呢？可能是因为以前的我，总是喜欢把报复的快感牵连在无辜的人身上。更没有想到的是，如此畸形的恋情，居然还是得到了发展。到如今，爱得生离死别。这样的结局，没有人会觉得不欣慰。我知道，我是不能杀害那名少年的，因为只有他才能带给我的子孙幸福。若要我说一句，我希望用所有的代价，去祝福他们的长路。”
“吾的孙子……”龙烨磊转头，去扫视着周围。“她说的是谁，你们站出来！”
公良余人小声嘀咕：“果然，当年那个抉择是对的。至少你的遗憾少了那么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