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哭声、闹声、叫骂声,声声入耳,空地响绝一时,阴沉的夜空下回荡凄惨的厉叫。
“你这个不得好死的怎么这般害我……”
“你这个混生的杂种,冒充进皇宫,害死那么多人……”
“你这个祸精,不会有好下场……”
“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慕轻纱崩溃的瞪着在场所有的人,边咆哮边不争气的滴泪。她不该为这些丑妇落泪的,她真的是同情心泛滥了。“我真不该替你们这群自私自利又愚蠢到极点的女人忧心!我在不在,都得死。这个人,根本不可能放过你们!你们少把责任推到我的身上,若是做鬼了,那就来找我吧!看谁死得更惨!反正到时候我也是鬼了!做人你们奈我不妥,做了鬼,你们也该给我欺压着!”
她的尖叫声也敌不过那群比她疯狂的女人的声音。
君凌风和沐之语同时握住了她的一边肩膀,两人对望一眼又别开。君凌风看着她不停在颤抖,语气也不稳定:“冷静点……不要让这个人如愿。”
“死没有什么可怕的,这是你之前教过我的。”沐之语也说道。
“我不是怕死,我只是觉得不值。你们不知道,天从来都是没有眼的,天上的神仙一直都在抓弄着我。死去又活来,活来又死去,不肯让我好好转世做人,也不肯让我好好活……”刚才碾过的嗓子有些暗哑。恍然间,她又想到了什么。“这个人……这个女人……这个人到底是叫什么名字?”
沐之语和何至看着她。沐之语回答道:“我们只是她的下属,怎么会了解到这个。宫内知情的人都被杀了,只有鬼魂知道了。”
皇帝手里的牌子利落的掉在了地上,慕轻纱心提到了喉咙。
众多因极度惊恐的美丽脸蛋,竭斯底里的宣泄着死前的怨恨,唯独一个人立于中而又淡于中,那正是皇后。她直直的望向慕轻纱,颊边留着清泪,眼神决绝。慕轻纱感觉她像是要对自己说些什么,细细的望着她的表情。
两个大汉举着大刀,仰头猛灌着烧酒,最后喷在大刀上,刀面在酒液的附衬下,狰狞的锋芒看似越发锋利。
大汉站在了皇后的身前,正好挡住了站在右边的皇帝的角度,慕轻纱清楚的看见皇后鲜红的唇瓣在蠕动着。波光一闪,快如闪电,她的头颅滚在了地上,最后的嘴型定格在脱离身体的头颅上,显得很滑稽。
刀子毫不留情的接连挥去一个个脑袋,带走了多少条鲜活的生命,多少风华绝代的美人就这么了结了此生!
瞳孔渲染上红艳的鲜血,一场血的葬礼从她的眼内涌入了她的整个脑海里。鼻间是浓浓的血腥味,让人昏沉、作呕……一滴滴…一粒粒…一条条的鲜血,全都漫舞在她的世界。
刚才满场地尖锐吵闹的声音也渐渐小下来,直到无声……
感觉到她身子不正常的抖动,摇摇欲坠,那是在抽搐。君凌风和沐之语都上去抚着她。君凌风掩住了她的眼眸,沐之语点住了她的穴道,并从怀内取出药丸,捏进她的口内。
她喃喃自语道:“好多血,在飞……在不停的飞……走开,走开……”她在他们的怀内,发出天真的声音。
好多女子都会恐血,只是没有她这么夸张。“她有恐血症?”
“我也不知道,那你有没有方法可治?”君凌风问道。
“这种病是心病,把气息和精神调好就可以了。”沐之语打开衣襟,露出里面的银针,刺向她的穴道。
皇帝觉得火在翻滚。他们居然漠视了这场精彩的洗礼?这是为了大嘉园的崭新洗礼,他们该是欣赏的!
她勾住了唇角,朝一旁的嬷嬷再次吩咐。
沐之语终是忍不住,摇晃着慕轻纱的肩头,低吼道:“纱儿,这些女人也是罪有应得,她们本就不是什么善类。为了争宠,明争暗斗中,死在她们手里的人还少吗?这些人,值得你去心痛吗?”自小在皇宫长大,看惯了官场黑暗,见尽了最毒妇人心,导致他从来就是铁石心肠。只是遇上了她,而渐渐的镜变了。
“人性本善,人心都是肉做的,这些善良都是被宫境的黑暗漩涡搅去了、磨灭了!每个人都身不由己啊!怎么可以怪她们?怎么可以?就算她们该死,也不是死在这个人手中。还有那些老人呢,他们为什么要死?谁的命不是命?谁可以残忍的操纵别人?!”慕轻纱指着那几个吓昏了的机关大师,激动的大喊。
君凌风眸子更加深沉,他低落的说:“那是地道里的机关大师,一辈子都奉献给皇家的人,最后……”想是他君凌风,他从来就屈在慕曦诠的手下,慕曦诠说要风他就给风,要雨他就予雨,到最后,也只是被奸人随意挑拨几下,变成了叛徒。
感觉到她身子不正常的抖动,摇摇欲坠,那是在抽搐。君凌风和沐之语都上去抚着她。君凌风掩住了她的眼眸,沐之语点住了她的穴道,并从怀内取出药丸,捏进她的口内。
她喃喃自语道:“好多血,在飞……在不停的飞……走开,走开……”她在他们的怀内,发出天真的声音。
好多女子都会恐血,只是没有她这么夸张。“她有恐血症?”
“我也不知道,那你有没有方法可治?”君凌风问道。
“这种病是心病,把气息和精神调好就可以了。”沐之语打开衣襟,露出里面的银针,刺向她的穴道。
皇帝觉得火在翻滚。他们居然漠视了这场精彩的洗礼?这是为了大嘉园的崭新洗礼,他们该是欣赏的!
她勾住了唇角,朝一旁的嬷嬷再次吩咐。
“慕公子!”突然出现的声音让慕轻纱一震,插在虎口(在手)的银针也差点整根穿插过去。
慕轻纱拉开了君凌风的手,遍地的血流如注间,站着一个同样红衣的女子--正是陈小俏。
霎时,再是一震,她居然忘记了当时入宫时,就被抓走了的陈小俏。
陈小俏湿了满脸泪珠,被人压着,却又不能过去。“慕公子,你忘了我了吗?我天天都在等着你,我以为你会出现。他们把我关进了黑漆漆的房子。我却等不到你。直到刚才,才把我又带了出来。我深信一定能见到呢,没想到,真的见到了你……”
“给你一把刀,你现在过去捅死她,给你活着走。”
嬷嬷递给了她一把短刀,并谨慎的往后退。
陈小俏望着那把短刀,却是抹干眼泪笑了。她举着刀,转身扑向了那群嬷嬷。“当然是你们死了!都死了,慕公子就能走了!”
一个嬷嬷一脚连人带刀踢到了她,“不自量力!”嬷嬷捡起地上的刀,向她一投,立在了她的胸前。嬷嬷用脚踩着刀柄,以各种角度碾转着,鲜血瞬间把红嫁衣浸湿了。
她瞪大了眸子,难以置信那残忍的手段。“不!你们都不是人!你们好残忍……”慕轻纱挣扎着要跑过去,身后的君凌风和慕均遥怎会如她愿,她半分也迈不出去。
陈小俏扭头看向站在远远的慕轻纱,凭着练过武的身子,凭着那强烈的爱意,凭着她过人的意志,她向慕轻纱这边艰难的爬来。
在陈小俏爬到了半路的时候,她抽搐了几下,再也没有力气怕向前。口中的鲜血一口一口不停的吐,稚嫩甜美的脸蛋也狼狈的沾满了鲜血,她不依不饶的发出棉弱的叫声。“慕公子……”
慕轻纱咬破了唇瓣,汹涌出来的是眼泪,君凌风和慕均遥见距离安全,也放开了她。
她奔至了陈小俏的脚边,把她抱入了怀内,耳朵偎进了她的耳边。
陈小俏在她怀内微微欲动,气若游丝:“原来,这才是你怀抱的正在感觉。是那么的温暖,那么的柔软……只是,小俏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你能……不能……多抱着我一下……”
“你怎么也这么的傻,我不过是个女子,你为何还执着不放?”慕轻纱哑着嗓子哭喊,也不敢用力抱她,也不敢碰着她的伤口。
“小俏也不知道……只是……真的放不下……你叫什么名字……我好记住你……下辈……”鲜血涌出来更多,怀内的陈小俏只是蠕动着唇瓣,没有声量。
“我叫慕轻纱,仰慕的慕,轻重的轻,纱衣的纱。你听到了吗?”她的唇挪到了陈小俏的耳边,大声讲道。“她听不到了,她听不到!”慕轻纱四周张望,惊慌的尖叫。
皇帝爱极了看她疯狂的表情,这张从来只是平静,被戏份很好的掩埋下的情绪,爆发出来,原来也是这么的可笑。世人皆是过梁小丑,唯独她,可以在失去所有的时候,笑看天下!
沐之语走上前,用银针刺着陈小俏几个重要穴位。
慕轻纱搜索着沐之语的眼睛,连连逼问:“你不是神医吗?你不能治好她吗!?之语?啊!?”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困在这里,无药可治。”
“那我的血呢,你不是说……我的血很补,百毒不侵……很神奇的!”
沐之语很难向她解释什么。“她不是中毒。”
慕轻纱暗下了眼眸,睇向了陈小俏。
叹了口气,沐之语走向一直被他刻意漠视的何至,也给他施着针,以支撑下去。“熬过了这里,我定能救你。”
何至深深的望着他的脸容,沐之语的眼眸刻意低了下去。“我的心怎么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