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季将手负背,凌空走步,潇洒进塔。
殷立和姜聪、魁婴更不敢耽搁,随步就后,入塔关门。
里面辉光灵体乱飞乱撞,中心一团黑涡旋风伴着灵光骷头,煞是恐怖。姜聪畏步上前,咬咬牙跳进黑涡里,身子立遭旋风搅碎;不过他的辉光能量体产生强磁光芒,搅碎的肉沫又以极快的速度吸附在辉光之中,没得复活,身子又即碎灭。
如此这般碎了又合,合了又碎,他的能量体越来越亮,而黑涡旋风却是越发小了。
也不知死了多少回,那灵光骷头渐渐熄灭,旋风即止。
姜聪的辉光能量体头部骤然变大,张开澡盆般大口,将塔内灵体尽数吸食。与此同时,肉身也已组合完毕,神志恢复,当即瘫软在地,怎么爬也爬不起来,不由大恼:“怎么回事,我怎么一点力气也没了?”
帝季轻描淡写说道:“盘膝坐地,歇歇就好。”
殷立有些担心,小声问话:“看他很辛苦的样子,不会出什么事吧?”
帝季也细声回他:“他仅仅只是姜尚基因的继承者,毕竟不是姜尚,作为暗能量载体,他身体吸收的能量,已经超了负荷,他命不久矣。”殷立失声咋呼:“什么!他……!”帝季抢口打断他话:“别这么大声,让他好好休息。”跟着悄声续说:“这是他的宿命,我想你应该明白的。”
可不是,千香店隐遁深山数千年,继承先祖遗志,死战无色便是宿命。
殷立明白这个道理,纵有不舍不忍之处,他还能说什么呢。
其时距离天亮尚早,姜聪休息了一会儿,力气渐复,爬起身来说话:“疼死我了,真疼。”字眼和辉光同时从嘴里吐出,他忙捧嘴:“怎么会这样呢?”
帝季笑说:“你现在可以吐字杀人了,控制好它。”
殷立问:“下一部该怎么做?”
帝季把他拉至门边:“现在是姜聪帮魁婴开力。姜聪,你体内辉光吸收了宇宙爆炸的余力,要使尽全力才能使得出来,下面就看你的了。”姜聪厌说:“知道了,真麻烦,还让不让人睡觉了。魁婴,过来开力了。”魁婴摇了摇头,跑到殷立身后躲了起来:“我怕疼。”
殷立轻笑:“咱们都说好的要跟子萱报仇,你不去开力,这仇怎么报得了。”
魁婴蹬坐在地,默默流泪,也不答话。
殷立纳闷了:“上次让无色伤了,你也没怯场,今天还没开始,你怎么就哭了?”魁婴一字一泣说:“无色好厉害的,我打不过他,是不是会死?”殷立说:“是死是活,不是都有大家陪着你吗。”将身一闪:“姜聪,开始。”
姜聪应声:“好呢!”射出辉光,幻化成一鼎巨钟把魁婴罩在里面。
塔内顿时气波旋绕,绿光闪闪。
较之先前那团黑涡旋风有过之而无不及,辉光巨钟之内更是波光飓潮,隐着飒飒杀气。魁婴的皮骨血肉被那能量飓风一层一层削去,好在她的自愈力超强,削去的皮肉又迅速愈合,饶是死不了,却也疼痛难忍,嚎嚎大哭。
她疼了,只想逃出来,挥舞拳头暴打辉光钟。
殷立转过身去,不忍多看。
帝季瞄了他一眼:“你被她哭的假象骗了,实际上没有想象中那么疼。”
殷立没好气说:“受苦受难的不是你,你当然这么说。”帝季柔柔笑说:“魁婴是弑光佛婴演化所成,加上数千年的尸血供养,她早就是暗粒子加固体了,痛楚神经是麻木的。只不过她醒的有些不合方法,应该用我的血唤醒她,更有利于固化身体,可能就不需要采用这种方法帮她开力了。”殷立仍是不解:“痛楚神经是麻木的,怎么还疼得大哭?”
帝季笑意依然:“也不是完全麻木,忍不住的原因是害怕多余疼痛吧。”
经他这么一说,殷立心头顿松,回头再看魁婴。
才短短几分钟,她的自愈能力好像变得更强了,拳脚的力道也更猛了。
至于哭倒真如帝季所言只是一个假象,颇有干哭之相。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姜聪都已疲乏了,她的哭声仍旧不消不减。
月沉西山,黎明悄至。
这时的魁婴脱胎换骨,辉光飓风无论再厉,只能削其毫皮,不能伤及骨肉。她的拳脚迅疾猛烈,与之前相比增强了两倍不止,辉光巨钟经受不住悍力攻击蓦地破碎,魁婴趁机跳出,哭声嘎止。
姜聪松了劲力,瘫软在地:“终于可以睡一会儿了。”往断柱石渣里一躺。
魁婴摸摸肚皮,龇了龇牙:“我饿了。”
帝季轻轻拂袖,拍开塔门:“我早让沙陀和鬼方给你准备好了。”
魁婴冲出塔去,见门外拴着两头野猪,嘻嘻哈哈扑闪上去,张嘴咬断野猪的脖子,大口大口吸食起来。方雅伈一行见了,连连作恶,不敢直视。魁婴边吸边冲方雅伈笑:“好喝,真好喝。”只把方雅伈吓得踉跄摔倒。
殷立急闪过来扶她:“别怕,魁婴从来都不伤人。”
方雅伈嗯声说:“有你在,我就不怕。”这哪还像个领袖,形象全废。执掌双鱼会期间,也是有几分安蒂夫人的风采;殷立一回来,模样就变了,撒娇卖乖,极尽讨好。偏偏殷立的心思全放在了无色身上,没多少空闲和她缠绵。
见兆仪夫人手持纸屏走来,殷立问:“怎么了?”
兆仪夫人把纸屏展开:“你看,这是22区。”殷立投目屏上,只见得几张图片尸横遍野,不禁脱口便问:“阿哈默德博士和巢先生呢,他们没事吧?”兆仪夫人苦声说:“巢先生躲过一劫,阿哈默德博士就未能幸免了。殷立,这个无色好厉害啊,我们派过去的丞蛟、丞獠,还有智能生物简直不堪一击啊,你们有把握杀得了他吗?”
殷立咬紧牙关:“杀不了也要杀。”
方雅伈摇了摇殷立胳膊:“带我一起去吧。”
兆仪夫人凶她:“胡闹!你去干什么,添乱吗!”殷立用拇指轻抚小殷都的额头,低下头吻了一口:“我们这一代受够了无色的威胁,不能影响到他。妈,你们先回去吧,等魁婴吃饱了,我们也就出发了。”兆仪夫人应声说:“好,妈不给你添乱。”把保镖招来,硬拉撕扯的把方雅伈拉走。
乘上飞机,刚刚发动引擎,忽见几个身影划入高空。
方雅伈探窗哭喊:“哥!你要活着回来啊!”
喊声遥传八方,山脉为之震荡,兽吼相应,百鸟惊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