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几天发生了许多微妙之事,引导事态向此发展。
自从兆仪夫人突然现身总部,母女相见掀开了张继呈的恶行,方雅伈就动了杀心。得知事情真相,她痛苦不已,因母亲被囚而篡权;因篡权又毒害了婆婆;忙于会务致使婆婆惨遭酷刑而不知。她明白了,张继呈拉她下水,是想搅黄她与殷立的夫妻关系,好坐收渔人之利。
她深悔错信了张继呈,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
可是下了水,一身污泥,做回以前的自己已无可能,她在心里酝酿,只有找到安蒂夫人,帮她解毒,向她认错,才能赎罪一二。不过为了掩盖谋害安蒂夫人的真相,寻人之事就只能交付知晓内情之人,故而才强压怒火没有立即杀了张继呈。
然而张继呈自知事情败露,花言巧语,百般解释。怎奈方雅伈不愿听他辩解,也不杀他,言行冷傲如冰窖美人。这比杀了张继呈还要难受,以往虽无笑颜,却也还能说话,此时冷淡无情不说,更是不愿同他多说半句。情愫激荡之间,张继呈聚恨成仇,念想如刀,在心里将殷立砍成肉酱。
时至今天下午,在拉斯维加斯发生了飞船异常升空之事,稍用头脑,不难想象乘船的必是安蒂夫人。
此事彻底激怒了方雅伈,冲张继呈一通责骂。
正当方雅伈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张继呈仇恨之气爆腾。
他害怕安蒂夫人和殷立接头,倘若殷立就此回来,那么他前面做的所有努力都将付之东流,因此着了魔一般瞒着控制室,悄悄向月球基地发送了进攻指令。方雅伈后知后觉,想要阻止为时已晚,控制室早让张继呈动了手脚,总部和外界的通讯网络全部瘫痪。方雅伈勃然大怒,杀机顿起,不由分说掏枪就朝张继呈射去,可惜枪法不好,让他逃脱。
此时,洞屋之内张继呈轻描战事。
李楂和兆仪夫人犹如惊雷灌耳,脑子一片空白,放佛天都要塌了。
待回神过来,兆仪夫人大骂:“你这个疯子,怎么不去死!”张继呈双目红赤,满身杀气:“我死了,你们也别想活,我痛恨殷立,恨不能杀光他身边所有人,让他活着比死更难受!”兆仪夫人呸了一声:“不要脸的东西,他哪里得罪你了,你有什么资格恨他!”张继呈脸露凶相,字字咬牙:“他让平行空间掳去,逼着我舍业扮他,该不该恨!我在总部担心受怕,看人脸色,好不容易熬出头了,却因扮他弄了个身败名裂的下场,该不该恨!他在平行地球逍遥快活,操办婚事,转眼竟成了天之骄子,人见人爱,连恩师也对他赞口不绝;而我为了扮他,中东受劫不说,起码也起到凝聚力量一致对外的作用,这些功劳又有几人记得,几人称赞,难道就不该恨!他风流成性,害得雅伈夜夜湿枕,该不该恨!”
他一口气说出四恨,当真怨气腾天,仇深似海。
兆仪夫人朝天打个哈哈:“你说了四个恨,我就送你四个耻!哼哼,念你是严授高徒,安蒂夫人给你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你不思回报,竟还满腹怨恨,无耻!让你建功给你提级,却不懂得人心有嫉、好毁有功的道理;你若谦虚有礼,坚守岗位,再立新功,谁还敢说三道四,你倒好,一走了之弄了个身败名裂,却把责任推给别人,无耻!殷立在异域他乡,举目无亲,单凭一人之力创下盖世奇功,当然应该称赞;而你在总部吃香喝辣,受点委屈就记恨在心,还有脸大叫功劳,无耻!雅伈夜夜湿枕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还企图对她不轨,做出这么多畜生事,无耻到了极点!”
这话句句似刀,张继呈就像抹了脖子封住喉咙,气得脸红耳赤,无言以对。
兆仪夫人昂首闭目,又说:“你要杀便杀,省得看见你就恶心。”
张继呈把枪头对准了她,厉喝:“好!”虽是暴怒,但拿枪的手却微微发颤。
就在他稍作犹豫之际,李楂仰倒在床,抬起双腿踢中他的手腕,枪随即脱手;没等他反应过来,李楂跟着借腰力弹起,向前俯冲,一头撞在他腹肚之上。眼见枪掉落在地,李楂又往前一扑,张继呈捂着肚子也抢步来夺,两人一个用头顶枪、一个抄手来捡,毫秒之争自然是用头顶的迅疾,可惜头没生眼,顶的骗了,那枪滑到门边玻璃墙上又弹了回来。张继呈哈哈大笑,伸手捡个现成:“手脚绑着,你还敢这么逞强,那我就先杀了你!”
“嗖嗖”两束激光从枪眼里射出。
李楂虽然手脚被缚,但身子灵滑,往前一滚躲了过去。
张继呈大怒:“我就不信打不死你!”正要扣动扳机,忽听到方雅伈的声音传来:“住手!”回头瞥看,方雅伈独自乘着飞罩已近到门前。张继呈痴痴一笑:“等我杀了她们俩,你要杀要刮都随你。”方雅伈急喊:“不不!住手!她们一个是我妈,一个是我大哥,你要为我好,就不该起杀念。”张继呈凄笑,手指兆仪:“她这个当妈的处处偏袒殷立,我看你就不是她亲生的。”言未落,指向李楂又说:“这个人处处跟你作对,他心里只有殷立,几时有你,你还叫他大哥,不觉得可笑吗?雅伈,殷立肯定是回不来了的,我死了没关系,你得好好活着,临死前我要帮你清除殷立的党羽,别让他们害了你。”
飞罩与洞屋对接,方雅伈捂着肚子徐步进屋:“什么死不死的,别胡说,我没想杀你。”
听她语调含媚,张继呈骨头架子都酥了,颤声说:“你…你说什么?”
方雅伈蹙眉苦脸:“我仔细想了想,你说的或许都对,就算殷立回得来,他也不会要我了,我恋着他还有什么用。”张继呈将信将疑:“你说的是真话吗?你不恨我了?”方雅伈睫珠滚落:“恨,你把我害苦了,有时候我恨不能活剐了你,可是事实已经摆在眼前,杀了你也改变不了。有些事禁不住细琢磨,你虽然害了我,但对我却是真心的,现在众叛亲离了,我除了能信你,别个我都不敢信。”
张继呈喜说:“这么…这么说,你…你……?”
方雅伈语调忽变,柔声说:“我只是个女子,现在还怀着孕,怕是不能独当一面,总得…总得有个信得过的男人帮衬,你要愿意,就留着这条命帮我吧。”这声音听来只若天籁,把张继呈魂儿都勾走了:“我愿意,愿意!”方雅伈朝他伸手:“那你跟我回去吧。”看着她纤纤玉指,张继呈狂咽唾沫,如馋猫看见食物伸手搭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