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醒来,帝季打坐之地尚温,人却已不见。
殷立叫醒姜聪和魁婴,腾入高空,回转梅里特岛。飞了一个多小时,远远眺见海岸线游客云集,恢复了以往的生机。那海滩边悬崖上站着一个女子,瞧她衣着打扮,不辨也知,孤影伶仃的不是丰田贵子还能有谁?殷立一阵揪心,也不管暴露不暴露了,让姜聪俯冲了下去。
海滩边的游客纷纷惊呼:“那是什么?好像是几个人啊!”
丰田贵子瞧仔细了,也喜极而涕:“你们…你们……!”口齿不伶俐了,话还没说完,就被殷立拦腰抱起,又直飞上了天。穿过云端,殷立哈哈大笑:“这才多久不见,你的妖骚之气怎么没有了?”丰田贵子泣哭:“你个死鬼,一回来就损我。”
殷立替她抹泪:“哎哟,脸都哭花了,快别哭了,我不损你了,我哄你好不好?”
丰田贵子哽咽着说:“以往哄我的人多的去了,我要听哄,还会喜欢你。”殷立耍趣逗乐:“看来我还有很多潜在对手啊,敌人太多,阵地怕要失守了,要不我退出好了。”丰田贵子破涕为笑:“你真讨厌!”
姜聪作势作呕,故意在空中来了个急转弯。
殷立和丰田贵子在辉光泡里立身不稳,摔倒滚了一圈。姜聪嘿嘿偷笑:“你们继续,继续。”魁婴鼓着嘴说:“你哄她,都不管我了。”殷立和丰田贵子相视一笑,殷立笑说:“你才不到两岁,怎么还懂得争风吃醋了。”
丰田贵子噗吱一笑:“她这么小,哪懂得这些,一会儿我拿好吃的给你,好不好?”
魁婴捂着肚子嗯嗯了两声。
四人飞至庄园上空,见附近没有旁人,直坠下来。见她们回庄,庄园的护卫保镖精神面貌都为之一振。周蒂和巢笑天得人通报,纷纷奔出屋来,乍见殷立,周蒂脚步生风飞奔过去,一把抱紧了他,哭的伤心之极:“儿子,我以为你又要死了!你要再死一次,叫妈还怎么活啊。”
人心都是肉长的,周蒂待殷立如同亲生,她这一哭把殷立的心都哭化了:“夫人,我很好,你看,我一点伤都没有。”周蒂见众人都用异目看她,心知失态,抹了一把眼泪,笑说:“难得你肯为我们冒险,这次你立下奇功,我和树仁大哥都为你向联合国请功了。”殷立说:“只要两个空间和平相处,出点力也是应该的,我也不贪图什么名利。”
巢笑天大笑:“就少爷这番作为,想不和平都难了。”
一行人进屋,见楼梯口有三个人急奔下来。
其中两个是唐宇轩和唐可人,另外一名男子是个陌生面孔。
这男子见着殷立异常兴奋,不等唐宇轩和唐可人开口说话,就先喜叫出来:“公子,可算把你等回来了!”殷立疑问:“你是……?”那男子笑说:“公子,手下叫周坤,加入双鱼会三年了,以前一直听丘先生和李楂长官调遣,你不认得我也不稀奇。”
殷立心里噗通一跳:“你来找我,是不是双鱼会出了什么事?”
那周坤朝众人哈腰笑了笑:“众位,对不住了。”做势引路:“麻烦公子移步说话。”殷立随他到屋外,周坤便说:“指挥官知道你去了百慕大,又生气又担心,派手下过来了解情况,要是公子再不回来,我们就要和天星斗拼了,幸好…幸好,呵呵,你平安回来了。指挥官说公子要是回得来,就让我留下听你吩咐,现在庄长官又不在,你身边也缺少一个联络人。”
殷立听罢就觉不爽:“他好会多管闲事,派你来监督我的吧。”
周坤呵呵干笑:“公子别多心,指挥官也是关心你。”殷立瞥眼见他脸显尴尬,轻拍他的肩膀,朗笑:“我知道他是好意,那你就留下吧。”气氛缓和,周坤赶忙喜说:“以后有什么事,公子只管吩咐手下去办。”
回到屋内,周蒂安排下人带他和姜聪、魁婴上楼换衣。
换好衣服,下人又送来许多吃食,姜聪和魁婴就不愿动了。殷立独自下楼,迎客大厅没人,大家都在偏厅等候。
一进偏厅大门,殷立就朝唐可人调笑:“可人,见我都不打招呼了,记仇啊?”唐可人咬咬嘴皮,不敢和他对视:“我和你哪有仇。”殷立笑意盈盈:“嗯,听你说话的语气,确实没有记我的仇。”寻着座椅坐下,转而朝唐宇轩说:“宇轩,舟心夫人还好吧?”唐宇轩神情微恼:“你也别问她好不好,你要不好,大家都没好日子过了。舟心夫人得知你下了海,气得半死,派我和可人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说你也太大胆了,怎么就敢下海,一去就是十八天,你把我们都吓坏了。”
殷立愧声说:“去的时间是久了点,让大家为我担心了,对不起,对不起。”
只闲扯了这么几句,巢笑天就有些急不可待了:“少爷,大家伙在这儿等你,就是想听你唠叨两句的,给我们说说海底的情况吧。”
众人脸色均是一正,竖耳投目,盼殷立开口解疑。
东向寺是大西洲谜团的最后一道门,揭开它对两个空间有益无害,殷立没有道理隐瞒,也正好藉此机会给天星斗和影子联盟提个醒,莫要太过痴迷科学,循序渐进方为正道。他只保留了舐光佛婴和帝季之间的谈话,其余惊悚历险都一一招了出来。
听完殷立的自述,众人无不气嘘,倒吸一口凉气。
周蒂余惊未泯:“原来大西洋这场灾祸是无色的身体聚变引发的,他蛰伏不出,怎么一出来就闹得天翻地覆。”殷立奇问:“听夫人的口气,好像见过无色?”周蒂苦苦一笑:“我又不是西洲民,也不是他的徒弟,他哪会见我。既然大家都知道无色的存在,我也就没必要隐瞒了,其实很早之前我从秘查小组搜集的资料里就得知无色和厉工的关系了,当时我们几个知情的根据资料推敲,已经把他锁定为西洲遗民,只不过他喜欢躲着,我们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去寻他出来了。”
巢笑天忽然想到什么,插口说:“我明白了,当年百慕大勘察,发现海底真空异常现象,原本是科学发现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首领却下达了撤退命令,并且封锁消息,莫非那时我们天星斗就掌握了东向寺的位置,只是不想惊扰到无色,所以才隐瞒至今?”
周蒂整肃容色:“嗯,当年勘察进入收尾阶段,潜艇在海底遭到不明物体的攻击,像是个警告,所以我们怀疑可能侵犯到东向寺的领域,不得已才宣布撤退。”巢笑天叹说:“他这次一出来就闹了这么大动静,以后怕要多事了。”周蒂哼哼两声:“那是他们西洲民之间的恩怨瓜葛,要打要闹随他们去,他敢滋事,我们天星斗也未必就怕了他!”
众人闻听此言,面面相觑。
殷立笑说:“不管无色是敌是友,对这个世界都是一个潜在的威胁,天星斗既然发现了他的存在,这些年必定在秘密研发克制他的技术。夫人,我说的对不对啊?”周蒂白了他一眼:“就你最精,你也用不着拿话套我,要有什么新技术,我还能不告诉你啊。”这通假话怎么瞒得过殷立,他心知肚明:“你是天星斗,我是双鱼会,这话我不该问。”
把东向寺历险之事说完,众人又分析了当前局势,不知不觉已到中午时分。
趁时候尚早,唐宇轩和唐可人告辞离开,回影子联盟复命去了。大家紧守蜜月,不愿再起争端,故而殷立一行出庄送别。回庄路上,周坤气喘吁吁迎上来喊:“公子!公子!……。”所报之事还没开口,就巢笑天截了下来:“别老公子公子的叫,在我们这儿,要叫少爷。”周坤应声说:“是是是,少爷,大事不好,魁婴出事了!你…你快过去看看吧。”
众人奔回庄园,进屋上楼,看见房间一团乱糟,就像遭到洗劫一样。
姜聪用辉光罩住魁婴,而魁婴神情萎靡,也没反抗。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既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又不知如何是好?殷立怔怔看着魁婴,见她瘫软在辉光之内,嘴里不停喊饿,心里一阵难受,问姜聪:“怎么了,这是?”姜聪紧皱眉头,苦声说:“我…我也不知道啊?回来吃饭的时候我就感觉她不对劲了,老说吃不饱,越吃越饿,这不,饿急了逮什么就吃什么,你看看把我房间弄得,床啊椅子都啃得稀乱了。”
殷立蹬在辉光罩外,命令姜聪:“你把她放开,让我看看。”
等姜聪收了辉光,魁婴拾起地上的床单就让嘴里塞,边吃边唠叨着:“饿,吃不饱啊,饿啊。”可怜巴巴的样子,惹人悲怜。殷立将她搂进怀里,哽咽起来:“早上还好好的,你这是怎么了?”魁婴仰头看他,眼挂泪珠,一个劲的说饿,别的什么都不会说了。
周蒂见状,忙吩咐下人:“你快去端些吃的来。”
姜聪也是一脸急色,哎呀直叫:“端什么都没用了,她现在吃什么都吃不饱的,我想她是生了怪病了。”丰田贵子说:“别瞎说,魁婴又不是普通人,怎么可能会生病。殷立,你也别着急,仔细想一想,你们在海底到底发生了什么?会不会让无色使了手脚?”姜聪又蹦又跳:“对,肯定是那个死和尚,我要找他算账去!小立子,你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