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渐渐升起,街边的行人犹如走马观花似地走过,路灯以一种孤零零的姿态伫立,迎接着一场又一场的白天与黑夜。
两人到达两公司合作的酒会,周展就迎了出来,那一个项目关系着公司的生死存亡。换句话来说,一旦项目有一个细节出错,那么周氏将会面临倒闭。
北洛铭看重的就是这个项目的利润,顺便也卖给周逸尘一个面子。
而难得的是,童凤谣也在现场。她穿着一袭红色的斜肩长裙,头发用一只簪子挽起,这么看过去,俨然能看到她当年在场上的风姿。
和周展客套了几句,童凤谣就走了过来。还没等北洛铭开口,她就明白了他的疑惑了。因此说“我就是想念你周伯伯了,所以过来看看。”
“是啊是啊。”周展连忙笑着附和。秘书走过来在周展耳边说了什么,就让周逸尘去说一下开场。也是时候把主权交给自己的儿子了,这一个项目,早已是力不从心。
周逸尘走上台去,拿过话筒。悦耳的声音慢慢飘扬,“感谢各位抽空来参加北氏与周氏合作的酒会,今后还要感谢各位叔叔伯伯多多指教才是。”
一句话说得谦逊有礼,周逸尘又本是温润如玉之人,蜜色的皮肤在灯光下,煞是好看,那眉眼之间尽带笑容。
台下立即迎来了一片掌声,童凤谣暗暗点头,然后看着北洛铭毫无生气的脸,怎么都不明白北洛铭的性格。心里也悄悄一声叹气。
酒会上那些人都是项目的参与者,或是旁监者。他们都明白,北氏是屹立不倒稳如泰山,因此纷纷拿着酒杯过来敬北洛铭与周逸尘。
他们两个的关系在众人之中可谓是明了七分,两方都是不可得罪的。
要的就是他北洛铭出场而已,他拿过一杯红酒慢慢在手里摇晃,然后放到高挺的鼻子下,贪恋似的闻起来,随即把剩下的一口喝完。
“妈,我们回去吧。”
童凤谣看也没什么事,和周家父子说了一声之后便和北洛铭先行离开。
夜幕深沉,仿佛暗里有一只手在操纵着一切。北洛铭开着车滑出去,眼睛前视,余光却时不时的看着车窗外。
经过红绿灯,车子停下来,拐角的街道走过两个穿着校服的少年。多年前,他和亚南也是如此。晚上了不想回家去,就随便在街上乱晃,没想到回家之后,双方的父母都在着急等候着。
那时所有的一切都没变,那时,他们拥有最纯真的快乐,那时他们年轻,有梦。
车子重新行驶,光影又重新照到车内,放在转盘上的手柔和美丽。北洛铭问道,“妈,你怎么会来?”
“喂,林叔叔?”从公司离开回到公寓的夏亚南刚想要偷偷出去“盛世”玩一下。夏爸爸生前的好友就打了电话来。
夏亚南二话不说地开着车去他们约好的地方。路灯下的所有景物都明明灭灭的,夏亚南却开始觉得,自己所想的,终于明亮起来。
车子和北洛铭的车在路栏边相互错过,北洛铭认得出亚南的车子,车开得很快,北洛铭的眉毛轻蹙起来。
到达北家,北洛铭将车停在大门外,又问了一遍,“妈,你为什么……”
童凤谣已从随身包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你周叔叔当年收购陆氏的合约,现在名字过渡到了你名下。”
满怀的疑问冒上脑海,北洛铭眉头已经拧成了一个川字,柔顺的黑色的头发放佛有暴走的趋势。
童凤谣递到北洛铭的眼前,睨了一眼他冷漠的眸子,“这是你周叔叔感谢我们与他合作的项目,这是你应得的。”
若说北洛铭看重的是往后的利润,那周氏何不是一样的呢。本来合作就是互赢互利的筹码,因此把早已垮掉的陆氏做个顺水人情,不过只是回报的冰山一角罢了。
童凤谣见北洛铭没有下车的姿态,稍有不悦的问他,“不回家吗?”
“嗯,以后我住南区山腰的别墅。”
童凤谣摇着头,脸色不快,可还是没说什么,下了车生气似的不关车门,踩着高跟鞋就走进北家大门。
夏亚南与林词坐在“盛世”的单独吃饭的包厢,看着林词从公文包离拿出获得的资料递过去。有些愧疚的说道:“当年只怪我没能力替你爸申冤,现在有能力了,却只查出了一点蛛丝马迹。那幕后的势力太庞大了。”
“没事的,林叔叔,多亏你有这份心。”夏亚南想起当年那些树倒湖狲散的人,总算是明白了商场的潜规则,而也只有林词愿意帮助他。
夏亚南翻着手中的资料,倏而抬起头问,“林叔叔,是周家?”也就是……周逸尘的爸爸么?
林词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面露深沉。“当年周氏是没有能力收购陆氏的。”也就是说,周氏只是炮灰,而那个幕后的人,才是陷害陆氏的凶手。
夏亚南还能够想起他爸爸那一张深恶痛绝的脸,他宁死,也不承认自己贪污了公司的巨款。虽然他们都没有查出公司账目亏营的原因,可是夏亚南明白,他爸爸是不可能做这样的事,他宁愿死去也不愿背负莫须有的罪名!
他紧紧抓着拳头,手指陷入掌心。顺藤摸瓜,真相必水落石出。
一个阴谋在那张俏脸上悄悄的蔓延,那抹笑容,美得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