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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天下英雄会(五)

擂台上,只留下萧剑和上清真人。

“萧剑,你可愿意回到蜀山?”上清真人说。

当水落石出,尘埃落定之时,萧剑终于等到了这句话。回归山门,这是萧剑梦寐以求的事情。可是,萧剑没有立刻回答。萧剑不知不觉之中望向了一个人,一个女人。萧剑只是短暂的望了一眼,这是足已致命的一眼。

没有人能比渊凤更能明白萧剑望向她这一眼的意思。

有些事情,不需要言明,因为他们早已心意相通。

有些想法,不必要说出,因为爱的种子已然种下。

当萧剑意思到自己犯了致命的错误的时候,已决太晚。

正与魔,就是水与火,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情。即便萧剑的肩膀如此的宽厚,也注定无法扛起这沉重的束缚。

即便渊凤经过乔装打扮,依然被无上观的弟子认了出来。

面貌可以改变,但是气质却是与生俱来的,难以磨灭。

那时,渊凤几次替萧剑到无上观打听石天来的下落,与无上观有过几次碰面。渊凤注定要去面对,面对天下英雄。

“魔女!”

“就是她没错!”

无比失落的无上观弟子,突然亢奋叫起来。

人群瞬间跳离渊凤,留下渊凤孤零零的站着。

无数恶毒的眼光投来,渊凤却心中温暖。当渊凤除去伪装,以往冷冰冰的脸上,却有了血色。

上清真人未见过渊凤,但心中已决明白,脸色铁青问萧剑:“萧剑,这位姑娘是什么人?”

萧剑朗朗说道:“启禀真人,她是渊凤!”

人群骚动起来,之后变得狂躁,手刃萧剑和渊凤的呐喊声不绝于耳。谁都明白,萧剑犯了大忌。正与魔,那是不可跨越的一道鸿沟。

“杀了魔女!替死去的人报仇!”

“杀了这对狗男女!”

场面渐渐失控,已决有人向渊凤出手。渊凤一个躲闪,跳上了擂台,就站在萧剑的身边。

上清真人和林冠城慌忙出手制止了骚乱,广元方丈一声佛号想起,响彻天际,镇住了乱哄哄的场面。

擂台下,石天来想上去擂台,一旁的景娴一把拉住,摇头示意石天来不要着急。石天来明白,景娴在为自己担心。

“阿尼陀佛!萧施主,你可知这天下英雄会,本就是为了诛灭魔教?”广元方丈问萧剑。

“广元大师,晚辈明白!”萧剑回答。

“阿尼陀佛!施主既然明白,又如何给天下英雄一个交代?”广元方丈说。

萧剑抱拳环顾一周,说:“各位,渊姑娘虽为渊宏飞之女,渊龙之妹,却从未染指魔教之事,亦从未对我正派中人出手。试问,渊姑娘何曾对各位做过些什么?再试问,难道我正派有作恶之人,难道魔教就没有心善之人?”

人群稍安片刻,却听到一声说道:“魔女就是魔女,废什么话!”

又有一声说道:“今日,誓要拿魔女的血来祭奠我们死去的弟兄!”

之后,人群再次骚动。

“阿尼陀佛!”广元方丈动了真气,声音如雷。

“晚辈有一事请教大师,不知当讲不当讲?”萧剑说。

“施主请讲!”

“敢问大师,何为正?何为魔?”

“心善为正,心恶为魔。大爱天下为正,为祸天下为魔。”

“那既是如此,大师以为,渊姑娘是正是魔?”萧剑大声发问。

“渊姑娘出身魔教,难免染上些许魔气,但却非心恶之人。是去是留,蜀山自有判断。”广元方丈这话不像是回答萧剑的话,倒像是说给上清真人听的。

上清真人听出广元方丈言外之意,便对渊凤说:“渊凤,你可愿誓言,离开魔教?”

渊凤看了看萧剑,思考片刻,冷冰冰地对上清真人说:“不愿!”

萧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却也看到了渊凤眼中闪烁的泪光。

上清真人碰了壁,心中失望,对萧剑语重心长的说:“萧剑!要重回蜀山,还是要这女子,你自己选吧!”

安静!

偌大的广场变得鸦雀无声!

所有的人都在等待萧剑的选择!

当萧剑向着上清真人三拜九叩,所有人都知道萧剑其实早已决有了选择!

萧剑经过种种磨难,对正与魔,早已有了见解。广元方丈所说,又何曾不是他心中所想。正也罢,魔也罢,只要问心无愧,对得起良心,又何必拘泥于门派之中。

萧剑此刻豁然明白,比之重回蜀山,他还有更多重要的事情要做。而此刻,他需要做的,是让渊凤安全离开,其他都已不重要!

萧剑向着蜀山方向说:“师傅,师傅,萧剑长在蜀山,心也在蜀山,却不能回蜀山。”

萧剑已然泪下!

“萧剑!你太让我失望了!”上清真人脸色铁青。

萧剑低头不语!此情此景,萧剑无法为渊凤辩解,更无力为自己辩解,但心中下定决心,待到日后上清真人了解了渊凤,一定会接受她的。自己再负荆请罪,重入师门。

“你走吧!”上清真人压低了声音说。

萧剑拉起渊凤的手,就要离开。

人群再次不安份起来了。

擂台上上来一人,却是百草门掌门人婉千叶。

婉千叶喝道:“萧剑,你执迷不悟,不回蜀山,便是与天下正义作对!”

婉千叶的出现,没有人太感到意外。郭天赐的死去,做舅舅的婉千叶本就该怒火中烧。

“是你!”萧剑却感到些许意外。这位是曾经追杀过自己的老人。

擂台下,一直按耐自己的石天来却突然心中不安。石天来看得出来,这婉千叶在回魂草的帮助下,修为提高了很多。

“魔女,今日我便是来给天下英雄讨回公道的。”婉千叶不去理会萧剑,却是要对渊凤出手了。婉千叶明白,上清真人是不能当面得罪的。而萧剑也是不会袖手旁观的,他要做的,就是逼萧剑出手。

“等等!”萧剑说!

“萧剑,你有何话说?”婉千叶说。

“哈哈哈!今日英雄大会,你我便来争个高低吧。”萧剑说。

“好!请!”婉千叶说。

擂台上,剩下三人。

渊凤和萧剑并肩站着,婉千叶冷笑着伫立在擂台的另一头。

萧剑对渊凤悄悄说:“渊姑娘,你找个机会走吧。”

渊凤摇头说:“不。我不会丢下萧兄的。要死就死在一起。”

萧剑知道难以说服渊凤,心中一紧,握住了渊凤的手。渊凤原本雪白的脸上,泛起红晕。

死就死在一起!简单的誓言,也是沉重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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