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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尾声

A市果然有小阿姨生活过的痕迹。我们找到了她曾经住过的地方,那是一间很普通的小平房,附近就是一座小寺庙。寺庙的住持说,小阿姨每天上午会去寺庙诵经,下午则坐在山脚下的芦苇塘边发呆,通常一坐就是一下午。

没有人知道小阿姨的来历,但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山上的寺庙后住了一个美得不像人的女人。村子里有很多传言,有人说小阿姨是狐狸变的,每天晚上会下山偷鸡吃,如果把她惹急了,她还会吃人。也有人说,小阿姨是受情伤才躲到了这里,她原本想出家,但是寺庙不收女弟子,她就在寺庙边上住了下来……

也因为这些玄乎的传言,没人敢上山打扰她,她过了几年真正宁静的生活。

我问住持后来小阿姨去哪里了,他也不知道,他说小阿姨得了很严重的病,一天比一天憔悴,后来就失踪了。他听村民提起过,最后一次有人见到她是在后山的芦苇塘边。那一天很冷,她穿了一件灰色的高领毛衣,沿着芦苇塘边的木栈道一直走一直走,最后消失在了芦苇丛中。

我抱着一丝希望去后山找了一遍,一无所获。但萧恺中找到了,芦苇丛边有一块石头墓碑,上面写了五个字:顾荏苒之墓。

我的心一下子空了,她终究还是离开了,但是这一次我没有太多的伤心。我想,她是真正解脱了。至于她和萧磊的那段感情,暂且留在我的回忆里吧。

临走时,我对萧恺中说:“我们就在这儿分开吧,你往左我往右,谁都别回头,就跟我们在K市分开的时候一样。”

“好。”萧恺中很果断。

然后我们背对着背准备各走各的,就像是在演电影。可是不知怎么的,我的脚就是不听使唤,竟然一步都迈不动。我急得想哭,我隐约觉得,可能是小阿姨不想我重复她的悲剧。

我在原地站了很久。这个时候萧恺中已经走远了,早就离开了芦苇塘吧。我想。

我鼓起勇气转身,谁知刚一回头就迎面撞上一个东西,额头瞬间肿了。我还在想,是谁这么缺德拿石头砸我,仔细一看,却是萧恺中的下巴。而我的下巴也差点惊得掉下来了。

“你干什么?”我凶他。

萧恺中笑着耸耸肩:“在等你回头啊。”

“谁说我会回头的?”

“没人说,但我知道你会的。”萧恺中的眼睛像一团滴在宣纸上的墨水,有什么东西慢慢晕染开来。

我的心里好像也有一团什么东西,在慢慢地晕染开。然后,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假装很生气地瞪着他:“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张开双手拥抱你媳妇儿!”

萧恺中被我骂得一愣,笑了。

风吹过芦苇塘,发出沙沙的响声。一只白鹭拍着翅膀从对岸飞过来,掠过湖面,涟漪一圈一圈向外荡漾开来,模糊了我们印在水中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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