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奶奶卖了只大白兔,几十块钱呢,买了半只鸡,用红辣椒炒的碎鸡块,是让到镇上赶集的刘三叔给捎过来的。健志见了这么美味的东西,舍不得吃太多,跟阿震一起分享。
第二天早晨,再去吃饭时,发现菜少了许多,暗暗留了心,最后和他一起走的舍友春祥告诉他,是文志偷吃的。
文志长得人高马大的,据说和街上的小混混关系不错,在学校里,与一帮不学无术,打假斗殴的学生混在一起,没人敢惹。
吃晚饭时,健志吃的很快,早早地离开宿舍,突然又杀了个“回马枪”,看见文志正坐在自己的床上,吃鸡块呢,脸朝里面,没看见健志进来。
健志走进去,一把拿掉他的煎饼扔在地上,右手一用力把他推倒在床上,文志一楞神,没反应过来。
“你干什么?”文志说。
“我倒问问你干什么?”健志已攥紧了拳头。
文志从未想到这么一个默不作声的小子竟敢跟他动手,要知道平时只有别人跟他讨好的份。
“不就是吃点菜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
“你嘴巴干净点!干吗偷吃我东西?找老师去……”健志用手指着他的脸,表现出极大的愤怒。
“我就是吃了,你怎么着?”那家伙过来搡了健志一下。
健志猛地一用力,把他推了好几步远。
其他舍友赶紧过来把两个都拉住了,两边宿舍里的人,手里拿着煎饼边吃着跑过来看热闹,班上的几个大个子,有的跟健志关系不错的,对文志说,算了,人家一个老实人。阿震也在旁边看着,准备动手。而这场风波就这样结束了。
倒是有几个人暗暗对健志有了新的看法:小伙子有骨气,有胆量,人正直。
其实健志在高一时才一米五八的样子,坐在教室第一排,人也很悲观,不怎么讲话,也没心思念书,心里只想着能够结束这梦魇一般的生活,到一个遥远的地方去,究竟是什么地方,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高三的时候,健志已经一米七零了,但是,总是沉默寡言、落落寡欢的。
晚自习上课了,健志处理完数学作业,再也看不进书了,只觉得心里有种瑟瑟的酸楚,真想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大哭一场,说实在的,他还真怕那小子把他打一顿呢。再说,人家根本没必要亲自动手,随便找个人就行了。
第一节晚自修下课后,几个女生围了过来。
“听说你跟人家打架了?”
“嗯”
“告诉老师吧!”同桌阿珍说。
“不用了。”
“不要难过,我们都帮你呢!”阿玲说。
“要不要我帮你找几个人?”阿丽爽朗地说。
“不要,不要,谢谢大家,没事的。”
只有阿梅什么话都没说。
第二节刚上课,外面有人敲窗户,是刘勇—健志表姐夫的弟弟,也是高三,家就在街上,说起来也是个小混混,父亲是副镇长。健志表姐夫兄弟三个,刘勇最小,学校里很多教师都知道刘勇这个人,原因是他父亲是副镇长。
刘勇人不错,健志是这么认为的,人家帮了自己好几次忙。
高一开学时,是刘勇在大门口接的他,安排好宿舍。高二时,健志自行车被一辆面包车撞坏了,那车想逃,是刘勇帮助解决的。
“勇哥,”健志很用礼貌地称呼他。
“表弟,”刘勇拍拍他的肩,“你的事情解决了,文志不会找你的麻烦了,我跟他说过了。”
“嗯,非常感谢!”健志松了一口气,因为他知道小混混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表姐,表姐夫还好吧?”健志问。
“我哥,我嫂子还好,那我走了,有什么事情找我!”刘勇说完回到自己班上去了。
十点钟,晚自修一下课,阿梅递给他一张纸条,字写得工工整整地,健志没来得及看,拿回了宿舍。
文志看到健志回到了宿舍,拍拍他肩膀,“唉呀,真不知道刘勇是你表哥,他是我铁哥们,以后有什么事情找我!”
健志点点头,笑了笑说:“好的。”
文志到两边的宿舍转了一圈,回来时,后面跟了好几个人,有的是本班的,他们围着健志说:“你是刘勇的表弟?”
健志说明了情况。别说,从这时起,直到毕业,没人找过他的麻烦。
洗刷完毕后,他想起了那张纸条,其实是很大的一张纸。
阿弟:
不要灰心丧气,其实人生是要经过许多磨炼的,这不过是一件小小的事情,不要对人生失去信心,要相信雨过总是会天晴的。我把你看做自己的弟弟,希望你在这件事情上不要纠缠太久,尽早解脱开来以愉快的心情迎接明天的太阳。
……
健志觉得里面的话说的太好了,他从未听过如此温柔的劝慰的话,更何况是出自异性,如春风细雨般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