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凤美跟着徐子兰来到饭厅里的时候,汪家的老爷、太太和正海已经等在徐子兰,他们看到徐子兰牵着的小姑娘。
“子兰大姐,这个小姑娘……”
“凤美,快叫老爷、太太还有少爷……”
凤美走进饭厅,就已经看出桌边三个人的身份,她落落大方地先叫了一声太太、然后叫了老爷,少爷,接着问:“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吃饭吗?我好饿。”
“当然可以。”说话的是正海,他站起来走上前把凤美拉到自己的身边坐了下来,接着又给她盛了一碗饭,凤美从正海的手中接过饭端起来就吃。
“慢慢吃,小妹妹。”正海说,他给凤美挟了一块肉丸,接着又给凤美的碗中加了些鸡汤和青菜……
“少爷,我叫凤美。”坐桌边人的目光都落在凤美的脸上,凤美只顾着吃自己的饭,一会儿功夫,她就把碗中的饭吃了个精光,她放下碗,抹了抹油腻的嘴,这才发现桌边的人都看着她,她有些不好意思低垂下头。
“老爷太太,凤美真是饿坏了。”徐子兰笑着说
“没关系。”
说话的又是正海,他拍了拍凤美的头,凤美听到正海的话,她抬起头看着正海,水灵灵的眼睛里充满了感激和好奇,凤美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长得这么好看的男子。
“少爷,那我是不是可以给我娘端上一碗饭?”
“行,我来帮你!”
“谢谢少爷。”
老爷和太太一直看着凤美,从他们愉悦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来,都喜欢这个无拘无束,落落大方的姑娘。
“谢谢少爷,谢谢老爷太太,谢谢大娘。”凤美看到正海已经盛满一碗饭和菜连声说道,才端起正海盛好的饭菜走出了饭厅。
看到凤美离开,徐子兰这才想起来要跟老爷太太说的话:“老爷太太,刚刚只顾看凤美吃饭了。这孩子和她娘是梅家弯的,刚刚她娘晕倒在门口,老史把他们带进了后院,她娘现在还躺在床上。”
“梅家湾一定遭鬼子扫荡,又是无家可归了。”汪太太说
“是啊,凤美的爹让鬼子打死了,房子也让鬼子给烧了,还有一个两个月的弟弟也让鬼子活活烧死。我刚刚给妇人换衣服的时候看到妇人的衣服上还有奶汁呢,老爷、太太,我想这下志刚就有办法了。”
“是啊。”太太也欣喜起来:“吃饭吧,吃了饭,我们去后院,子兰大姐,这段日子真是辛苦你了。”
“老爷,太太,快别这么说,志刚是个可怜的孩子。”
“是啊,我们可不能丢下不管。”
凤美端上饭菜回到后院的房间,这时,她的母亲王喜已经醒来,她把饭菜放在桌上,走到母亲的身边惊喜地喊道。
“娘,你醒了。”
“凤美,我们这是在哪里?”
“娘,我们在汪家大院。”
“是大户人家?”
“是,娘,你起来吃饭。”凤美把娘扶了起来,她端起饭菜送到娘的手中。
“凤美,你先吃。”王喜想喂女儿吃饭。
“娘,我已经吃了,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多好吃的饭菜,娘,您赶紧吃。”
“嗯。”王喜接过凤美端上来的饭,开始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当她吃下一半的时候,一阵婴儿的哭声传了进来,王喜听到婴儿的哭声她又惊又喜,放下碗,一边下床一边道:“是小宝在哭,我的孩子。”
“娘,你怎么了?”凤美被娘的举动吓坏了,她的弟弟小宝不是被鬼子活活烧死了吗?
“凤美,你没有听到你弟弟在哭?”王喜下了床朝房间外走去
“娘,不是小宝的哭声,是大院的婴儿在哭。”凤美大声说,她拉住了母亲
“是吗?我记起来了,我们家的小宝已经被鬼子活活烧死了。”王喜被女儿扶着她回到床边坐了下来。想到死去的儿子,王喜又伤心的流下泪来。
“娘,你别哭了,你知不知道,我们现在要想办法留在大院,如果留在大院,我们再也不要去讨饭吃了。”凤美小小的脑袋瓜子里想的就只有这些了,她想在大院安定下来,那位老爷虽然不善言语但很面善,还有漂亮的、温柔和善的太太,还有那位给她挟菜盛饭的少爷正海,她真的想留下来,每天可以看到他们。
四
就在房间的母女俩想着各自的心事的时候,婴儿的哭声是越来越近,一会儿,老史抱着志刚,出现在房间里,跟着进来的是汪太太和徐子兰。
“他一定是饿了。”王喜看到老史手中在啼哭的孩子,她走过去把孩子抱到了手上,奇怪的是志刚一到王喜的手中就停止了啼哭。
“是啊。”太太看到王喜抱到手中的志刚停止了啼哭,她欣喜地道:“你们看看,志刚不哭了。”
王喜看向说话的汪太太。
“娘,她就是大院里的太太。”凤美赶紧说道。
“太太。”
“嗯。”汪太太点头微笑说:“我想你一定能照顾好这个孩子。”
“太太,您放心,他是我的小宝,他一定是饿坏了。”王喜说着抱孩子坐到了床铺上。
“娘,他不是小宝。”凤美说
“凤美,他明明就是小宝啊。”王喜说
“王喜啊,凤美说的对,这孩子不是小宝。”徐子兰走上前。
“太太。”王喜看向汪太太。
“是啊,王喜,他不是小宝,他叫史志刚,他娘桂枝在生下他的时候去世了。”
“是吗?我可怜的孩子。”王喜看着手中的孩子,眼泪又落了下来,一会儿她抬起眼看向太太:“太太,我一定尽心尽力照顾好志刚,他真的很像我们家的小宝。”王喜说着又拉住凤美的手:“凤美,快跪下,恳求太太收容我们……”说着母女俩一同跪在汪太太的面前。
“老史,快把他们扶起来。”汪太太说,等老史把他们母女俩扶了起来,她继续说道:“你们就留在大院吧,王喜,老史是这孩子的爹,往后,你们就是一家人了。”
“是,太太。”王喜看了一眼老史。
“太太,这……”老史欲言又止
凤美一步步走到了老史的面前,扑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老史:“那我是不是可以叫你爹?以后小志刚就是我娘的儿子啊?”
“是。”老史听到凤美的话感动地把她抱了起来:“是啊,凤美,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