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母幽幽的说:“当初你老妈我,在学校里那是有名的校花,追我的男生多了去了,你老爸那个时候在众多追求者里只能说一般,准确的来说很一般,那个时候也不知怎么着,竟然被你爸给追上了。那个时候就觉得你爸老实,人好,一糊涂就答应了,现在人老珠黄了,开始嫌弃人家了。”
杨母瞥了杨父一眼,眼光里充满了幽怨。杨父顿时有点坐不住了:“说这个干嘛,先吃饭。”
饭桌上,杨母赌气故意不理他,一个劲地给杨瑞夹菜:“来,瑞瑞,多吃菜。”
杨父故意敲了敲碗,意思她别厚此彼薄,杨母瞪了他一眼,示威地又夹起一大筷子菜放儿子的饭碗里。
杨瑞望着碗里堆成的菜山,苦笑道:“老妈,别给我夹菜了,我真吃不下了,你还是给老爸夹吧。”
杨母故意将自己的声音放大:“给他吃,有用吗?”
杨瑞给老爸使了一个眼神,但是老爸只是苦笑了一声,没说什么。这可不行啊,上次老爸老妈吵架厚连续冷战了一个月,那一个月的日子真是难熬,老爸甚至直接抱着被子在沙发上睡了一个月,要坚决杜绝类似的情况发生。
但是怎么办呢,对了,他灵机一动:“老爸,当初你怎么追的老妈?”
杨父瞬间明白了儿子的意思,他轻咳了一声:“认识你妈妈的时候是在高一,那一年我们都上高一了,那个时候的我们没有军训,认识她是在中秋晚会,我们两个班联谊。你的妈妈是晚会主持人,而我只是,那个默默关注你妈妈的人,如果那天夏夜,你妈妈出去打水,不小心把水瓶摔碎了,或许她还不会认识我?”
“后来呢?”杨瑞很好奇,这是他第一次听父母之间的故事。一直以来他以为父母是通过老一辈人介绍相亲认识的,原来父母是自由恋爱啊,这让他很感兴趣。
灯光温暖的洒满了整个餐桌,气氛逐渐地回暖,杨母的脸红红地,她用手托着下巴,喜滋滋地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
“水瓶碎了,开水烫伤了她的脚,我就急忙背起她并将她送到了医务室。你不知道,当时可把我吓坏了,你妈妈的脚脖子都起水泡了,从那以后我天天在你妈妈宿舍楼下等着她下来,给她打饭,送水。”
“后来,我喜欢你妈妈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但是那个时候的我们哪跟你们这一代的孩子一样啊,动不动就把爱放在嘴旁,我们就是彼此喜欢对方,从不说出口。既然不说,朋友们也不好意思过问。可惜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们的事情被你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知道了,他们竭力阻止这件事情,但是我们坚持要在一起,我们努力学习,天天晚上学习到一十二点,早晨天不亮就起床念书,不为别的,就为了将来能在一起。但是理想总归是理想,永远不可能像现实那么美好,高考后你妈妈考上了大学,而我落榜了,我被你爷爷送去了当兵。临走时,你妈妈亲自送我上了火车,虽然依依不舍,但是最后还是就分开了,我们一离别就是五年,五年啊,每天都是在思念中度过的。”
“训练很艰苦,以至于汗滴身下土,但是想想你妈妈还在等着我,很快就忘却了劳累。有时候实在想退缩时,就看看她的照片,觉得已经走到这步了,不能再退了,否则我没脸去见她。”说到这时,杨父停顿了一下,好像有些难过,悄悄地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
杨母心软了,她给夹起一筷子菜放在了老公的饭碗里,柔声说:“过去的事情不要说了,吃饭吧。”
没想到父母的爱情也会这么感人,这么伟大,曾几何时他以为父母之间的爱情早已在岁月长河中转化为了亲情,没想到老爸一直记得这些事,把对母亲的爱永远藏在心里,虽然父母表面上互相埋怨,觉得对方对自己对家庭不够好,但是心里一直爱着对方,从未有改变,这份爱充满了包容和真诚,老爸讲的那些故事给杨瑞带来了很大的感触。
杨瑞没有去学校上晚自习,而是打电话给秦正帮自己请假。冬天天黑得早,还不过六点,黑夜便笼罩了整个大地,街头小巷的灯也渐渐地全打开了,微黄的灯光,将地上的影子拖得老长。
杨瑞坐了下来,拿出一支笔和一张白纸,原本想用写情书的信纸,但是觉得这时候再用信纸有些不妥当,他深想了一会儿,提笔写道。
小倩:
很抱歉给你写了那封信,以至于最后给你带来了很大的困扰,原以为给一个女孩子的表白只要勇敢,只要真诚就可以了,没想到这里面还牵扯到那么多,包括家庭和责任。
不知道是我想的太简单了,还是这个社会太复杂了,一切美好的愿望总是和残酷的现实相反。
其实那天我也在办公室里,崔老师跟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也很难过,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我真的很想站出来替你说句话,但是我却没有胆量。原来人真的是一种很懦弱的动物,有爱却说不出口。
也许是我们年龄小,不懂得爱,也或许这是我们这个年龄段中青春期所出现的懵懂的情愫。但是我们不该辜负我们的青春,我们的青春不应该是一潭死水,整天埋头苦读,这个年代的青春,无法被发掘,无法被品味,无法被正值我们这些青春的孩子们深深地印在脑里,刻在心里。大人们都在强调青春的美好,却忘了美好的青春若不细细品味,那与垂暮之年又有何分别呢?
我知道现在提感情或许太早,为什么我们不试着做朋友呢。等我们毕业了,等我们上大学了,等一切时机都成熟了,我们再开始也不晚。
鹏鹏
杨瑞在最后面写下了自己的小名,现在告诉小倩自己是谁或许还不成熟,他也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来表白,既然父母彼此之间都等了对方那么多年,难道自己和小倩连区区的三年都等不了吗?如果等不到,那说明两人之间真的没缘分。
但是该怎么把这封信给她呢,不能像上次那样把信贴在大门口吧,杨瑞想了很长时间。
第二天,吃完早饭,杨瑞以锁书桌抽屉的名义向老妈要了一把锁,锁上配了两把钥匙,他取下其中一把放在一个红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