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慕的看着年轻的强盗头子远去的背影,杀戮者迪加伍迪的心中不禁泛起无尽的波澜,曾几何时他也想像远去的青年一样有一个强者梦,雄心壮志的想改变自己想改变的一切。但是在残酷的生活面前,这所有的梦想都变成泡影,现在只有为族人的生活而奔波,什么时候解决了靠人族援助才能度过寒冷的冬季的这种情况后,他才能按自己的想法生活,只是他知道,这一天几乎永远都不会到来。
“首领,圣·唐吉诃德难道是那个家族么?我刚才把费尔南多城主卫队送走了,他们留下不少伤员,我们什么时候把他们送回去?”待年轻的强盗头子离去之后,从门外闪入一个身材娇小的兽人,凑到了杀戮者迪加伍迪的身边。
“当然了,我想不出谁敢胆大包天的冒名顶替,况且你看那小子刚来的时候一看就是贵族出身。圣·唐吉诃德,历任的掌权者都会得到冰皇的称号,其家族的冰系魔法除了冰系巨龙以外大陆上没有任何种族能企及这个家族。你看那小子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冰系魔法,如果不是碰到了那个更加奇怪的佣兵,相信他还是会在这里混下去。”
“那些伤员都得照顾好了,这次可是我们跟费尔南多家族搭上关系的一次绝好机会。我走以后你可要看好了那帮投降的混蛋,想走的让他们走,想留下的都看好了,我回来之前不能再出乱子。嗯,这样吧,这次我们吞下了不少东西,先把这些消化消化再说,先不要去收过路费了,那些小钱咱们现在看不上了,一切等我回来再说,凯尔,这回羚羊峡谷真的是我们兽人强盗团的天下了,不过我怎么没有一点兴奋的感觉。”杀戮者迪加伍迪早已没有了刚才的那种兴奋,也许是因为年轻的强盗头子离去的缘故,他意兴阑珊的自言自语着,一边有条不紊的吩咐着接下来需要做的事情。
静静的侯在一边的凯尔待杀戮者迪加伍迪吩咐完之后,看了看仍旧自言自语的首领,见后者双眼渐渐迷离起来,便识趣的转身向外走去,在他带上房门的那一刻时,还能听到独自坐在房间内的杀戮者迪加伍迪那喃喃自语的低语声。
“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听到这话已经站到了门外,身材娇小的兽人凯尔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轻轻的关上房门,之后,便去执行杀戮者迪加伍迪所下达的每一条指令去了,因为他是一路跟随迪加伍迪从那个地狱般地方来到这里,可以好不夸张的说,在这个地方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杀戮者迪加伍迪内心的痛苦,但这又能怎么样,无论你的天赋有多么好,无论你的梦想有多么伟大,在生活面前,你总要低下你那高贵的头颅,因为这一切都是为了生活。
在下午与里昂队长一番交谈之后,克雷泽拖着身心疲惫的身体回到自己的房间便开始蒙头大睡,只是这一睡便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清晨,在里昂队长的催促下,克雷泽草草的吃过早餐后,便随着商队重新上路。
不得不说里昂队长不愧是这个行业的佼佼者,仅用了昨天一下午时间,便把今天整支商队路上所需要的必须品都准备妥当,只等全员到齐后便准备再次出发了,但是站在车队前面,克雷泽稍稍一看,却发现经过昨天一晚的休息,雇佣的佣兵队伍里却少了很多熟悉的面孔,至少有四分之一的人没有出现在这里,而前后指挥的里昂队长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沉声指挥着杂乱的队伍。
“里昂队长,这是怎么回事?人怎么少了这么多?这样我们还能安全到达目的地了么?”待里昂队长再次从自己的身边走过时,克雷泽不由得出声喊住了他。
“因为泽西那个家伙不肯为昨晚发生的事情增加酬金,所以很多人都选择终止了雇佣协议,泽西也就让他们都走了,现在的他把一切都寄托在那个精灵所说的虚无缥缈的承诺上,而且他认为会长大人把身边精锐的力量派来了,所以现在在他看来,那些人走与走不走都无关紧要。”里昂队长一摊双手,无奈的看了一眼坐在马车中没有露面的泽西领队,一脸的无可奈何。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就我们这些人也照顾不过来这些货物啊!遇到事情怎么办?”听到这话,即使少有出行经验的克雷泽也看出事情有些不对头了,他有些急躁的看着里昂队长。
“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幸运的是剩下的路程中基本没有大的强盗团了,我们只要安全的抵达塔斯卡卢萨城就安全了,按照我们现在行进的速度,最快应该能在明天中午之前就能与会长大人派来的人汇合了。”里昂队长皱着眉头为克雷泽慢慢的解释道,见后者也只是皱了皱眉头没有表态之后,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幸好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没有跟那些人一样直接终止雇佣协议,不然的话下面的路程根本没法再走下去了。
看着眉头拧成麻花状的克雷泽,里昂队长顿了顿,小心翼翼的的接着说道。“接下来路就全靠你了,克雷泽魔法师,你看天色这么阴沉,我估计要有一场很大暴风雨即将来临,我们得加快步伐,抢在暴风雨来临之前赶到塔斯卡卢萨城去,如果路上淋雨的话不只是货物受损,就连我们也会有生病的可能,要是在两城之间生病的话,那我们的路就更难走了。”
“唉!我尽力吧!我一个人也根本无法顾及到整支队伍,也只能希望接下来的路别再出什么大的麻烦了。”面对里昂队长那期盼的目光,此刻克雷泽也是没有了底气,他犹豫再三的看了看坐在马车里手舞足蹈的泽西老板,最终还是无奈的摇摇头,摸了摸站在肩膀上的塔纳托斯,心里莫名的烦躁起来,却不由自主的想了痞子一样的精灵罗德利和那晚见到的出现在城墙上的诡异黑影。
也许是因为少了许多人的缘故,这一路上,整支队伍静得出奇,留下来的佣兵们丝毫没有彼此交谈的意思,他们只是一个个都垂着脑袋,闷头前进,即使是这样,在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后,这段路程也仅走了不到一半的距离。看着这些精神颓废的佣兵,里昂队长无奈的叹了口气,吩咐在路边过夜之后,便神色匆匆向泽西领队所在的马车走去,不一会儿,克雷泽便听到从马车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紧接着便看到里昂队长怒气冲冲的离开了泽西领队的马车,引领着众人点起了篝火。
这阴沉沉天气让众人的心头都有一种沉闷不堪的感觉,一时间整支队伍都充满了一种沉闷不安的情绪,就连向来活泼好动的塔纳托斯都仿佛感受到了这种气氛,不安的从克雷泽的左肩膀跳到右肩膀,一刻也不肯停歇下来。就这样,没过多久,克雷泽也选择了一个地方,躺了下来,虽然他没有倦意,但他还是强迫自己进入睡眠状态,因为他不知道明天会有什么事情在等待着他们。
第二天的早晨,商队下一站的目的地,就在塔斯卡卢萨城外的稍远一些大路上,正上演着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在宽敞的大路上却有六个装备精良的佣兵,一字排开整齐的堵在大路的中间。
“老大,咱们站在路中间这样好么?我看上去是不是很帅?哪个姿势更帅一些?”一位身穿银色皮甲,腰间插着两把足有小臂长短的匕首的年轻人一边说着,一边不时的摆出得意的姿势。
“行了,就你着小身板怎么能吸引美女的注意力,怎么也得像我这样的身材才行。”六人中那位身高两米多的壮汉闷声闷气的说道,他挥舞着足有普通人大腿粗的粗壮的手臂,不时的弯曲着隆起的肌肉向同伴彰显着自己的力量,看上去他的胳膊都快有身穿白色盔甲的青年大腿粗细了。
“得了吧!傻大个,还是我最有男人味儿了,没听说过浓缩的才是精华么!块头大有个屁用。”五人中背着钉头锤头的矮人不屑的反驳着。
“你说什么?死矮子,当你的铁匠去,来凑什么热闹,块头大力气就大,力气大力量就大,力量大就意味着实力强悍,明白不!”身高两米的壮汉低着头不屑的看着仅到自己腰部的矮人挑衅着。
“力气大有什么用?谁说力气大的人就一定有用?掏大粪的力气也不小,你能跟他比么!”背着尖头锤的矮人却毫不在意的翻了一下白眼瓮声瓮气的反驳着。
“你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了,也不知道是谁天天偷着喝牛奶羊奶什么的,也不知道听哪个巫婆说多喝牛奶能长高。”说话的是一位身背长弓,头戴着大檐帽子的年轻人,帽子的后面插着一根长长的翎羽,低垂的帽檐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庞。
“别说人家,你也不是天天往脸上抹一些路七八糟的东西么!你说你一个大男人跟女人似得天天往脸上抹东西,还好意思说别人。看看我,我就不同了,我这是天生的肤色,看看我这乳白色的肌肤,再看看我这饱满而不夸张的肌肉简直帅呆了,你们没有被我迷倒么!我自己都经常被我自己帅醒。”身穿银色皮甲,腰间插着两把足有小臂长短的匕首的年轻人得意的看着旁边的四人。
“少来了,我当初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就这么答应团长来第二战斗小队了呢!这里没有一个是正常人,不是矮子就是莽夫,不是比女人还会打怪胎就是自恋狂,难道就我一个是正常人么!唉...!”说话的是一个头发五颜六色,披头散发,耳朵上带着数个金光闪闪的耳环的年轻人,他无奈的摊着双手叹了口气。
“少来!咱们这几个人里就属你最不正常了,我门都是卖力的家伙,你呢!你可是受人尊敬的魔法师,瞧瞧你这身打扮,还是受人尊敬的魔法师吗?赶紧照照镜子去,街上的小混混都比你强百倍!”另外四人毫不客气的联合起来反击道。
最后一位是身背两柄巨剑,身高也足有两米多的壮汉,一身充满爆炸性的肌肉彰显着他的力量,此刻他无奈的用手抚着额头,听着身边已经是吵作一团的五人,不由自主的用手捂着脸无奈的垂下头。
而正路过他身边的一对父子的谈话却清晰的跃入到他的耳朵里。
“爸爸,爸爸,这六个怪叔叔怎么回事,他们怎么站在路的中间呢!不怕被马车撞到吗?”一个脸蛋肥嘟嘟的小男孩指着他们向身边的中年男人问道。
“快走,别多说话。这六个人说不定脑袋有问题,咱们赶紧离他们远点。”中年男人小心的看了一下挡在大路中间的几人,狠狠的拽了一下小男孩快速的离开了这里。
“够了,这该死的天气也来添乱,真是热死我了,看样子一会儿得有一场暴风雨,你们五个都给我藏到树林里去别给我丢人现眼了。把眼睛都给我睁大点,要是把目标放跑了你们自己去跟团长解释,听见没有!嗯?你们五个家伙!”身背两柄巨剑的壮汉只是擦了一下头上的汗水功夫,回头却发现不知道什么开始五个年轻人已经厮打在一起。
看到这一幕,身背两柄巨剑的壮汉怒张着鼻孔,只见他颤抖着双手摘下身后的巨剑狠狠的敲在一起,噹的一声巨响,马上吸引了正在厮打在一起的五人,他深吸了一口气像一头狂暴的野牛一样气势汹汹的冲了过去。
“不好,老大生气了,快跑!”
看到这一幕,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厮打在一起的五人迅速的分开,嗖,嗖,嗖,几下便消失在大路上。
“呼!呼!呼!”
挥舞着两柄巨剑的壮汉收回巨剑像愤怒的公牛一般喘着粗气,瞪着一对牛眼也随即消失在大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