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普多斯本帝国,帝都威耐瑟,外皇城,右相府中,一个古香古色的庭院中的摇椅上躺着一位同样是满头白发,身材却十分瘦小的老人,不过这位老人正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在他的身后束手站立着一位身材极其肥胖,油光满面的中年男人,虽然深秋的夜晚十分清冷,但他的额头上却布满密密麻麻细密的汗珠,不时的用丝质的手绢擦拭着,身边的茶几上摆放着厚厚一摞文件,中年人的口中不停的说着些什么事情。
但悠闲的躺在摇椅中的老人却一句都没有听进去,他的脑海中不断浮想着昨天那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年轻人对他说的番话。一想起那个孩子为了自己认定的事情所表现出的那副倔强样子,老人的脸上不由自主的浮现一丝笑容来,终于那个被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长大成人了,已经有了自己的主见,不会再对长辈的话不加反驳的遵从了。
虽然老人的心情有些失落,但更多的却是欣慰,因为从这个年轻人的身上,他看到自己多年努力的结果,成功的希望已经隐约可见,虽然现在还只是露出其中一角,但他相信,自己等待许久的那一天不会太遥远!
站在其身后的中年人自顾自的说完之后,便停了下来,等待老人的回话,但却不曾想,等了好久也没有回音,他不禁上前迈了一步,却不经意的看到老人的嘴角泛着一丝迷一般的笑容。这一看不要紧,顿时把他吓了一跳,因为从他有记忆以来,这位老人的脸上出现过笑容的次数绝不会不超过十指之数,这怎能不让他惊讶。
一时间两者之间陷入到了一种诡异的沉寂当中,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油光满面的中年人才沙哑着嗓子,打破了这沉寂的气氛。
“父亲大人,陛下传话让我问您对于皇位的继承人,您看哪位皇子比较适合?”
油光满面中年人小心的陪在老人身边,犹豫了再三问道。
“你告诉他,他决定是谁就是谁,我没有意见!”听到这个问题之后,老人晃动的椅子顿时停止不动,似心有不愉一般。
“可是,您是帝国的右相,掌管着帝国最强大的魔法师军团,您不摆明立场,即使是陛下也不会心安的,况且那晚您的笑声...!”油光满面的中年人迟疑了一下,最终没有把话说完,因为问出这些话,他已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了。
“笑声?我开心怎么了,笑一笑不行么!”老人双眼依旧未睁开,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
“是,是,是,您教训的对。”中年人连忙点头称是,他小心的擦擦头上不存在的汗水,心里不禁苦笑道,您觉得笑笑没什么,下面的人可都忙断了手脚了,不过他也就只敢在心里想想,绝对不敢表现出一丝一毫来。随后他话锋一转小心的问了一句。“那个...那个...他...他回来了,您要见他一面么?”
“他回来干什么,身为阿尔弗雷德家的人,竟然偷偷学习禁忌魔法,他还有什么脸回来,让他滚蛋,什么时候放弃了禁忌魔法,什么时候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你叫他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虽然油光满面的中年人没有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但显然两者都知道他们口中说的那个人指的谁,但不曾想老人脸上的笑容唰的一下消失不见,就见其猛的睁开双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怒不可抑的事情一般。
“可是,他毕竟是阿尔弗雷德家族的唯一继承人,您...!”
就在油光满面的中人年还想要为他口中的那个人说些好话的时候,就见原本躺在椅子上的老人却猛的一下站起身来,背着双手,仰着头,望向夜幕下的东方,久久未曾说话。
见从来都喜怒不行于色的老人少有的一副神色紧张的样子,一时间他也摸不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着老人的手指在窗台上轻轻的敲动,中年人忍不住上前一步想要提问,这时老人的背后就像是长了一双眼睛一般,他抬起手示意中人年稍等片刻。没过多久,老人转过身来神色凝重的盯着地面一声不吭。
“父亲,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么?”油光满面的中年男人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没什么,只是一个老朋友重新出现了而已!”此时老人也刚才惊讶的表情中缓了过来。
“您的老朋友!”中年人眉头紧锁,仿佛在苦苦思索着什么。
“是啊!老朋友,一个脾气暴躁嚣张跋扈的家伙,销声匿迹了三十多年的家伙。”老人又重新坐回椅子上闭上了眼睛,仿佛知道中年人的心中所想一般接着说道。“你不用想了,是尼古拉斯!”
中年人在听了老人的话之后顿时神色大变,看得出来他对这个名字十分的恐惧,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过了许久之后,中年人才忍不住再次开口询问起来。
“父亲,五大传说巨龙之间一直不和的传闻到底是不是真的?”
然而对于中年人的提问,老人并没有立即回答,只是迈开步子,瘦小的身躯又重新躺回到摇椅中,再次闭着眼睛,轻轻的晃动着,上仿佛睡着了一般,不过从其微微敲动扶手的手指来看,老人应该正在考虑什么事情才对。
看到老人这种令人捉摸不透的表情之后,中年人只好束手站在一边不敢再次出声询问。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躺在椅子上的老人仍旧没有动静,中年人只得静静的侯在一边。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多把心思用在研究魔法上面,提升你的实力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别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明白了么!”老人没有回答中年人的问题,反而呵斥了几句。“你是魔法师,权利对你来说是个沉重包袱。”
在听到老人最后一句话后,中人年心中不禁一跳,虽然老人并没有睁开眼睛,但是他却觉得老人比谁都看得清楚,看得明白,仿佛他偷偷摸摸做的那些事情,一点都没有瞒过躺在椅子上的老人。在偷偷的看了老人一眼之后,中年人便悄悄的退了出去,在走出庭院之后,低声向侯在外面的人说了几句后,神色复杂的回头看了一眼老人所在的房间后,便行色匆匆的消失在夜色中。
待所有人都离去之后,整个庭院便陷入到沉寂当中,躺在椅子上的老人仍旧闭着双眼,轻轻的敲打的食指,不过从其敲打的频率不难看出,他的心情并没有像他脸上表现的那样平静。
事实也正是如此,此时老人的心中正在为远在伯克利的克雷泽所担忧,他清楚的记得克雷泽临走之前说过要去的地方就是伯克利,而且他还特意为克雷泽指出如非必要尽量不要靠近艾贾法拉裘可火山。
虽然他没有明确的指出暴君尼古拉斯就在那里,想必他应该不会去冒险,不过从暴君尼古拉斯已经苏醒来看,克雷泽之行与之应该有很大的关系才对,想到此处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的笑容,仿佛在克雷泽身上看到了某人年轻的时候。
从暴君尼古拉斯站在艾贾法拉裘可火山口仰天长啸之后,大陆上的顶级的强者们或多或少的放下了手上的事情,抬头望向艾贾法拉裘可火山的方向。
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虽然用眼睛看不到,但是他们能清晰的感受到由暴君尼古拉斯所引起的火系魔法元素的躁动,面对暴君尼古拉斯的重现,有人表现的不屑一顾,有人眉头紧锁神情焦虑,也有人欢喜异常,总之随着暴君尼古拉斯的重新,大陆上的一些事情将为之变得扑朔迷离。
然而作为这起事件罪魁祸首之一的克雷泽三人,现在正混在逃难的人群中,一起站在了一座庞大城门外,静静排队等候着进入这座康尤尼斯城。
由于逃难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在城门前排起了长长队伍,克雷泽三人只好站在队伍的尾端,看着周遭衣衫褴褛面色惶恐的人们,可以清晰的看到难民的队伍分成两部分,最前面的一部分难民大部分都是人族只有少数衣装还算干净的地精,而越往队伍的后面看去,全都是面带惶恐的地精。
环视完四周之后,克雷泽扭头向后望去,发现远处仍有不少难民在向这里赶来,那些人的身上也都或多或少的带着一些伤,随风飘落的火山灰落在难民的脸上,被汗水冲刷出一道道的污痕,让人根本分不清彼此的真实面貌,唯有从其惊惶的目光中分辨出相熟之人,他们彼此间互相搀扶着,一步步向着这座象征着平安和希望的康尤尼斯城赶来。
不过三人站了好久也没发现进城的队伍前进一步,这个发现的令克雷泽倍感意外,他凭借着身高的优势,很快就发现了造成此现象的源头。原来在城门下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摆上了一个桌子,在这桌子的周围站着两队全副武装的卫兵,而桌子的后面坐着的则是一个尖嘴猴腮长着八撇胡子的中年人,此时他正眯着小眼睛看着眼前长长的难民队伍,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芒。
就在克雷泽疑惑这种情况的时候,从尖嘴猴腮的中年人身后站出一个卫兵来,只见他手持一个由丝绸制成的通告神情严肃的大声的念出上面的通告内容。
看着这奇怪的一幕,克雷泽倾耳听了一下,发现竟然是由城主府下达的最新命令,由于进城的难民过多对康尤尼斯城的治安造成多方面的不便,所以即日起康尤尼斯城开始征收入城费,除地精以外的其他种族进城费没人十个银币,地精二十个银币,凡是缴纳入城费用者即可立即入城,凡是没有能力缴纳入城费用者即刻驱除不得入城。
等待手持城主通告的卫兵把命令宣布完之后,侯在大门外的难民队伍顿时炸开了锅,人们七嘴八舌的指责康尤尼斯城主趁火打劫品性卑劣,也有人鼓动难民联合起来不去缴纳这个不正常的入城费用,可是他们在看到一个上前与尖嘴猴腮中人年争论不休的人,被全副武装的卫兵打到半死的情景后,群情激奋的难民们再也没有了动静。
即使他们明知道这个入城费用就是城主用来剥削他们的手段,也只能乖乖的按照他的规定去做,不然的话他们就要在这康尤尼斯城外露宿了,毕竟多花一点钱就能住上温暖舒适的房间谁也不愿意住在这寒风凛冽的荒野上,尤其是像现在这种极其混乱的时间里。
仰头看着城头上全副武装的卫兵,以及来回在城门附近巡逻的卫兵,再结合不时从城门中冲出的一队队斥候,克雷泽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发现康尤尼斯城的卫兵无论是在装备上还是在数量上都不是他前几座城见过的那些卫兵可以想提并论,而且克雷泽还发现城墙上的守城武器也要比之前的那几座城数量要翻上几番。
就在克雷泽自己观察这座城市的同时,地精卢卡斯和矮人卡莫西多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达成了同一条战线,两人对着坐在桌子后面的中年人指指点点,嘴里的话更是让人听了不堪入耳,其中还不乏夹杂着对那个清冷少女的怨气,因为从他们离开艾贾法拉裘可火山的东麓之后,他们就发现那场瓢泼大雨在存在东麓,对于火山西面的伯克利城的方向却是一滴雨水都没有,这就是使得伯克利城受到的危害要远高于其他地方。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座康尤尼斯城像是一座要塞!”在观察了良久之后,克雷泽突然回头看向嘴里骂的正欢的二人,而后者们则用一种看待白痴的眼光回报他,见到此景克雷泽也不禁尴尬的摸摸脸颊。“怎么了,我哪里有说的不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