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噜——呕,额啊,酒精可不是好惹的,对吧,老兄。”汜巢靠在一个白色办公椅上,这是一间白色的房子,巨大的绿色显示器上写着奇怪的等量公式,他此时坐在椅子上,附近的地面都是零零落落的酒瓶。
他站了起来,白色的研究服被他弄的皱皱的。他似是醉了,向前走不了几步就要向右侧歪一下。
“我知道,你报复不了我,所以就用这讨厌的酒吸引我,对吧!我恨你!但是,这酒的味道的确不错。
”他将整个身体靠在一个玻璃器皿前,一人多高,像个大型氧气罐。但是里面的东西让任何一个人见了都会毛骨耸立——那是另一个汜巢。
他闭着眼,身上还穿着白色的可笑的科研院服装,像是丧服。他浮在满屏的绿色液体中。
汜巢伸手在衣服中摸索了一会,拿出了一张绿绿的照片,照片里绿绿面无表情的站着,不同以往的他的头发放下来,甚至带点弯度,明亮的光线显示着照照片的时候有个好天气,可是照相的人可不觉得,绿绿眼中空无一物甚至有点冷漠。
“我觉得我对你不能再好了是吧!这是最后一张了,”汜巢留恋的看了会照片,然后将它贴在了巨大的玻璃瓶上,巧的是那个位置正好悬浮着瓶中汜巢的手指。水波的晃动使的手指左右摇摆,就像瓶中人想要抚摸照片人的脸。“好了,你的影响到此为止,我要开始了……”
汜巢点了一下显示屏,绿色的液体瓶的表面迅速被一块块白色的铁片覆盖,瓶中人也掩盖在其中。
银月学院正是花开的季节,空中到处都是纷飞的粉色花瓣。
绿绿所在的少年组正在教仙法入门,基础辟谷的方法。
“首先,我知道大家一直吃习惯了美食,但是现在已经是月球时代了,相信大家都看到过以前的住所,也就是地球看见我们了要尊称一声仙人,无论老少,这就是因为在长期的仙法修炼中月球人已经拥有了长生的修炼技巧以及完全脱掉凡人的习惯,也就是吃饭。但是像你们这样二十岁以下的,还是需要事物进补,所以你们不知道这些也是应当的……”一个穿着白袍子的老者说道。
绿绿很久都没有听学校老师说教了,所以显得有点昏昏欲睡。
那个老者明显看见了他,他又走到绿绿的课桌面前,用手敲了敲课桌,“咳咳,这位同学,基础课是最主要的,还请你认真听……”
绿绿一下子清醒了些,连忙站起来说道:“对不起,先生,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
“啊嘁——!”老先生打了个喷嚏,奇怪道:“我今天还穿毛衣了,怎么感觉这么冷,额,绿绿同学坐下吧!新生难免的。”
从瞄准镜看到这些的汜巢,不由的用中指扣了扣扳机,他用瞄准镜在教室里面看了一圈,正好看着绿绿坐下,将一本白色书本立了起来,在身前仔细看着。他仔细的对准刻度,突然树上的花瓣被一阵风吹得密度大了起来,而红色枪支的枪口处正好被一片鲜嫩的花朵堵着。
汜巢突然感觉一股靠的极近的能量,调转了枪口对着身后的方向。
“嘿!枪可不长眼,快收起来吧!”说话的人慢慢显现在半空中,那是一个穿着黑色军装的年轻男子,少见的他的头发,是一种褐色,偏向红的那种。最迷人的是那双像蓝色透明玻璃球的眼睛,就像以前在地球时仰望天空的颜色。
“你怎么来了?我记得你好像被派去做一个超大的委员会自认为的重要任务去了。果格。”汜巢收起那只粉红色液体的枪。看着果格有点长的头发出神。
“唉,怎么?要不是我来想必这学院马上要填个命案了,你也是,怎么这么喜欢找银月学院的麻烦!”果格学着汜巢的样子将身体依靠在半空中的树杈上。随后深深的吸了一口花的香气。“好了,还不是因为你在完成cp—5后要求休假,为了你这个疯子发疯,所以总部派我来观察你。说真的,刚才你是不是想打欺负你妹妹的那个人!”
汜巢忽略这个人的挤眉弄眼,跳下树,向着教学楼走去。那人跟在后面追了上来,“说嘛,”果格晃了晃汜巢的手臂,“说嘛说嘛说嘛……”
“我说你又不是女孩,这么粘人干嘛?”汜巢不耐烦的甩开看果格的手,“哼,你们这些委员会也好,月球总部也好,都是一群没有思考的蝉蛹,还派一个脑袋里整天晕着的智障过来看着我,唉,果格,你也知道看不住我的对吧,不如趁这个机会,我放假,你也放假。好吗?
”
汜巢停在教学楼的一块草坪上,转身堵住了差不多高的果格。
果格认真的看了看汜巢发红的眼睛,突然把脸靠近汜巢的脸,闻了闻。
汜巢推开向自己靠近的脸,“快,快走开,你靠这莫近干嘛呢!”
“哈哈,”果格大力的拍了拍汜巢的肩膀,“我说呢,原来是去喝酒了,也不够朋友,不带我。”
“我要是真带你去了,你就不是头发红了,你就不想想你身体里面那些零件吗,也想让他们变红吗?
”
果格尴尬的笑笑,“咳咳,嗯,我假装刚才没听到好了。”
绿绿努力的听着老先生将一些基础法术,可是困意又来了赶也赶不走。
突然门被敲了两下,先生停下令人困乏的演说,打开了门。
“你们好呀,我是军部果格中校,今天来旁听一下,哦,还有这位你们的大学长汜巢,就不用我多说了吧!”果格笑眯眯的向先生以及教室的学生介绍来由。
可是教室突然热闹起来,大家都激动的看着汜巢,用崇拜的眼光。
老先生身板还算硬朗,他不满于学生对于科技方面的向往,遂用戒尺敲了敲讲台上的按钮,突然每个学生被一个透明的泡泡围住,泡泡里面没有空气,所以学生们都渐渐憋红了脸。
“第一堂课,教你们认知分辨科学和仙术的不同。”老先生说完便施法解开了泡泡的禁锢。
同学们都瘫在课桌上面喘气,绿绿也不例外,他奇怪的望着汜巢的方向,发现汜巢眉头一皱,靠近了老先生。
“老先生”他加重了语气,“你还是那么不可理喻啊,就好好教嘛,虽然我知道教他们这样脑袋一半填充着糖果一半填充着垃圾的小孩很头疼,”果格示意汜巢少说一点,毫无意外的,在满室破碎的玻璃心和充满了诧异的目光下汜巢继续补充着,“可是这都不关我的事,我妹妹是你唯一不能随便对待的人,”他竟然用手指点了点老先生的胸膛“即使是用你那已经快要老化的大脑,也请你好—好—对待我妹妹……”
“喔!你都做了什么?”绿绿看着老师铁青的脸跑到二人中间,把汜巢拉了回去。“你还不如不来,瞧你干的好事。”
“喔!看来我们这位天才校友似乎不怎么看得起仙法组嘛?”
“老先生对不起,我哥哥一向缺了点什么,请您原谅他吧!”绿绿挡在汜巢身前,极力的挡住想要施法的老先生。
“就你会仙术嘛。”汜巢说着,不动声色的用手在身前比划了几下。
老先生注视着汜巢的手势,惊讶道:“不可能!科技组绝对学不会仙法组的技术!你这是偷的谁的师?”
“你就尝尝不会反抗的滋味吧!在我眼里,跟在你眼里的学生一样。你以为仙法很难吗?你的手势我看一遍就了解了,再通过我刚才安装在你身上的动力测量装置已经完全掌握你们所谓的技术。现在就让我送你一程!”话音刚落,老先生就被一个泡泡包裹着飞出了教室。
绿绿跑去门口看,“你为什么要这样,打败一切让你觉得好玩吗?那是我的老师!你不能总这样高高在上的指挥着别人……”
果格观察二人的互动,绿绿生气的脸被涨的通红。
“哦,你惹你妹妹生气了呢。”
汜巢不理果格的话,他掏出胸口上藏着的一条长方体状的绿水晶看了看,之后将它放在了地上,念了一串奇怪的方程式,最后按了一下绿水晶中心的位置。
突然地上出现了一个大漩涡,汜巢拉着绿绿的手跳了进去,果格抖了抖脚也跟着后面进去。
“真是不可理喻,我们现在要去哪?”绿绿不敢相信的看着屁股下的白龙,做梦也想不到汜巢通过漩涡带他们来这样一个地方。
三人骑在一条十米来长的白色龙身上,它的发的灰色的带点荧光。
皮肤也是滑溜溜的,没有所谓的鳞片。
“哈哈哈,要不是你这妹妹是女的,我还真当她占我便宜呢!”
“是谁在说话”绿绿看了看四周,只有几只鸟飞在旁边好奇的观望。
汜巢拍了拍绿绿歪着的身体,将她扶正,又开口说道:“这白龙已经成精,不必害怕,我和她是朋友。”
白龙带着他们渐渐靠近海面,“啧啧,汜巢啊汜巢你坐也就算了,什么时候我白龙让别人坐过。就只是朋友而已吗?我看你不如别回月球了,就跟着我不好吗?”
汜巢没有回答,绿绿转过头看着汜巢的脸,也许是自己太过于习惯汜巢,到没想到其实他的容貌在月球上也没几个人比得过。
汜巢伸手把绿水晶提在手上,对准了海面上的大漩涡。神奇的是漩涡慢慢被一种东西染成黑色,靠近了才发现,原来漩涡的水早已经消失,海面上怪异的留下了一个黑洞,深不见底。
绿绿抓紧汜巢的衣服,一股恐惧伴随着白龙的进入升起来。
“喔!还好我没听你的,不然这么美好的旅行我就要错过了!”果格兴奋的盯着越来越近的海底说。
汜巢盯了他一眼,“你没来才是正确的选择老朋友。”
追着绿水晶的光,白龙带着他们来到了海底,距离不远的地方竟然开满了各色鲜花。
绿绿跑去看,发出惊叹。汜巢抓着绿绿的衣领,顿了一会说道:“不要踩粉色的花,不然不知道有什么等着你们……”
绿绿和果格突然感觉到了气愤的不寻常,果格追着汜巢询问:“你这是带我们来探险对吧!主题是什么呢,寻宝吗,”
汜巢继续走着来到了一所巨大的蓝色水晶做成的宫殿,走进去各色珠宝装饰着墙壁。
想必不用多说,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龙宫还有始终紧靠着汜巢游的白龙。
再又一道门前,守着另一条黑龙,黑龙见着白龙似是很激动,“白龙,你终于回来了!不要走了好不好,现在天上也不安全。”
“谁要同你呆在这个黑黢黢的龙宫里啊,现在我有汜巢了,我要和她呆在一起。”
“什么?汜巢又回来了?哈哈回来的正好!我们有账要算呢。”黑龙一摆龙尾将门撞开,进入眼帘的就是满地的粉色花朵,以及一个用红水晶做的透明棺木,里面睡着个人看不太清楚。
黑龙滑翔出去,将棺木盖子掀开,之后用身子将里面的人缠绕起来,“我要你离开白龙!不然我就让你最重要的人粉身碎骨……”
汜巢取出粉色枪,对准了黑龙,“你最好别这么做,你知道为什么,不然我就让白龙陪你一起死。
”
白龙吃惊的望着汜巢决绝的身影,他渐渐将枪转移到白龙这边。
“你,你就这样狠心?就算当年你把我们俩囚禁在这看守你弟弟,我们有什么怨言吗?,你不是还说喜欢我这银光闪闪的龙皮吗?”白龙还是不敢相信,事情怎么一转眼就变了个样子。
汜巢又转过去观察被黑龙缠绕的人,不料白龙突然发狠将身边的绿绿挡在胸前。
汜巢再转过脸来,脸上流满了泪水,绿绿一怔,他又看到汜巢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好像是盯着自己。
“快把他们放了,我留你们生路。你们就快自由了,为什么现在作对呢?我只想要我弟弟,其他人都没关系。”汜巢这样说着。
绿绿越来越疑惑,直到白龙将他挪到黑龙的旁边,他才看清这个争夺中心的人,跟他长的一模一样,穿着粉色的古代袍子里面是白色的亵衣。波浪般的长发披散下来有一种惊艳的静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哥哥?”绿绿睁大眼睛看着举着枪的汜巢。他的枪口对着白龙,眼睛却密切注视着另一个躺着的跟他弟弟长的一样的人。
“放开我弟弟!”
“你先保证白龙的安全”
黑龙又缠紧了那个棺材里的人。
汜巢却突然一笑,“你们似乎搞不清楚这两个对我的重要性。”
随后他开了枪,透过绿绿的胸口射穿了白龙的身体。
白龙瞬间倒下了,黑龙狂啸着冲了过去,又被汜巢射穿,压在了白龙身上。
绿绿捂住不断流血的胸口,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哥哥竟然要杀了他,毫不犹豫的,过往的片段在脑中回放,哭了的哥哥,笑着的哥哥,骂自己蠢的哥哥……
倒下的身体流出的血染红了浅粉色的花瓣。绿绿视线有点模糊,好像有人靠近,他依恋的朝他伸了伸手,可惜黑影一晃穿过了趴在地上的自己向身后走去。
“天,我终于等到这一天,让我想一想,让我想一想……”汜巢对着躺着的人看了许久,不断念叨着重复的话。
汜巢重来都是解决问题的,绿绿没看见过这样焦虑的汜巢,他显得不正常。
在绿绿意识快要昏迷前,熟悉的味道将自己抱起,有很温柔的错觉。
他将自己放在另一个粉色绿绿身边,将自己身上的绿水晶解下,放置在了那个和自己长的一样的绿绿胸前。
“我很抱歉,绿绿”汜巢在对自己说话,“我……”
有人上来将绿水晶抢走,汜巢红着眼睛注视着这个褐色头发的年轻人。
“你该醒了,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你绝对会后悔对绿绿做下的一切。你还想再一次失去他吗?”果格紧紧拽住绿水晶,汜巢像是没听见,他对着果格道:“这不关你的事,快还给我!”
“看来我赌对了,这个东西果然跟你做的这些有联系。”
“你不应该自做聪明果格,”汜巢一只手伸进还清醒的绿绿的身体,试图找什么东西,突然绿绿身上的生机苏醒,整个人笼罩着绿光,果格手中的绿水晶也被吸了过去。
“不不不,你应该在这里,”汜巢拦住绿水晶,将它呆在穿着粉衣的绿绿脖子上,两股绿光不断发出强烈的吸引力。
绿绿感觉痛得不行,胸上的伤口却在两股绿光的作用下不断愈合。他睁眼看,汜巢似乎还在流泪,不停的。
“啊——!”绿绿的生机,不断的汇聚在胸口,力量不停的挤压,他痛苦中看了一眼粉衣绿绿,他的胸腔也不断释放着绿光,可是被黑龙缠绕的伤口在愈合后又渐渐裂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朦胧中,感觉风波停息了。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被果格夹在臂弯中,下面的是静静站立的汜巢,他突然转过来看着自己,“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你先上去,我马上来。”汜巢又朝着自己笑了,那开怀的笑容从来没出现过在自己的眼中。
在即将离开水面的时候,绿绿感觉自己意识又不清楚了,他掐着自己,执著着注视着海面,可是,他看见汜巢将粉衣绿绿的衣服一点点抚平,然后躺在了绿绿身旁,他用着那样解脱的眼神望着上面的方向,在一片绯色花海中那莫绿水晶格外扎眼。
海面像头巨兽,奔涌着向黑洞倒灌下去。
“不要——!”绿绿拼尽全力朝着粉色花海喊着,随着渐渐上升的海位完全遮挡了视线。
耳边似乎听见汜巢的声音,“我爱你,唉我不是矫情的表达感情什么的,但是再多的理由还是比不上一个我不想杀你,是的,我爱你胜过我自己——所有事情。”
满眼的泪水不停的滴落在海面,此时太阳刚从海平面升起,胸前灼烧着什么,那是一块绿水晶!它发着光,下面的海水也像是受到了吸引。
突然二人看见海中一点亮光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绿绿顿时感觉太阳似乎把所有的光亮都刺向了眼睛。
不过还是能清楚的看见他的哥哥,还是如他所說的那样赴约了。他成功的在他们之后赶了上来。
“这个自作聪明的傻——be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