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在干嘛?过来吃烤肉不?”西北朋友老盖一个电话,闲闲的声调,淡淡的语气,好像他就在隔壁招呼我。
心里忽然就热起来,快乐弥漫:“好啊!你在哪里?花城湖吗?”
老盖呵呵:“对了,就在花城湖,我们刚刚从湖中上来,准备烤肉,还有烤鱼,大家都在,就缺你了。”
于是我迫不及待地要问候老猫和梁老师,而老盖竟然就说:“你等一下,马上来。”
老猫的声音还不是很熟悉,但我也能准确地分辨出是他。一声“悠然”,一声“妹子过来喝酒吃肉”直让我应接不暇一年没见,妹子还真叫上了?”去年在花城湖,他就是在小嫂子的怂恿下,清了清嗓子,然后说:“好吧,那我就为远方来的妹子吼几句,花儿,。”而如今远隔一方,一南一北,还能听到他一声“妹子”真的是好亲切。
我们就像老朋友般聊着,他让我马上坐飞机来酒泉基地,说他们会接。呵……真是说话信口而来不打草稿呀,明知他们侃着闹玩,但我却真的好开心,感受着他们从手机里溅泼过来的快乐。
然后手机又传给了梁老师,这位花城湖主,跟我一样不大善言辞,现在两人在电话中竟然说得有滋有味。他说悠然呀,可好啊?好久不见了。”我说:“梁老师,大家都在你花城湖了,我也好想去哦,一起喝酒烤鱼吃肉。”梁老师呵呵笑:“好啊,过来过来,花城湖欢迎你,我们等着你呀。”
整整一年了,西北朋友们的音容笑貌都在记忆中渐渐模糊了,而今,一个电话,我竟然又非常清晰的让朋友们在我心里鲜亮起来,曾经的每个细节好像都明朗得一如发生在昨天,霎时,思绪里荡漾着一幅画卷:空旷的西北荒漠上,大风中,一群好朋友,豪爽如古代江湖侠客,围着一堆篝火,正在一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火架上还有一头正在烤的滴着油滋滋响的羊。
去年初次远足独行傻傻的我涩涩的我,非常糗,这也不懂那也不会,一离开朋友的视线范围就孤独紧张得掉眼泪,老盖总是不解地:“你咋这样啊?一个人与几个人走不是一样的吗?”老猫更是不客气哎呀,你咋木木的?愁什么呢?”梁老师则不露痕迹地:“呀,这悠然,还真是少见的安静。”
而当我回来写了西北行记,老盖就得意了:“是不是?你一个人走不也是像模像样的吗?不过你那句,独行,不过尔尔,却是今年最让我笑痛肚子的话,你这就叫独行了啊?还不过尔尔,一路都有人接着陪着还独行,真是娇气加腐败。”
老猫也不忘敲我一记:“喝,真看不出啊,当时你木木的,没多少表情,回来竟然写出了那么有感情的文字,好一个悠然。”
还有筱,天水的老虎,李老师,一路关心着我的行程,又一直关注着西北行记,开心着我的开心,忧愁着我的忧愁,用老盖的话说就是:真没想到这世上还有悠然这么一个人。〈言下之意就是:真奇怪,想象不出这世上咋还有这么个不出门傻瓜一样啥都不懂的中年人。〉
西北朋友们的包容和关心让我难忘,曾经的一切每每想来都会让我感动。
放下电话的我,呆呆地想着。
先生从房间隔壁出来:“谁打来的电话呀,瞧你们多开心,又说又笑的。”我笑西北的朋友,老盖他们在花城湖喝酒烤肉,让我过去呢。”
先生不置可否,耸耸肩似笑非笑。
我却回答完禁不住眼湿了:西北,太远了,怎么可能说去就去啊。
当看到老盖给我发来的花城湖的照片和他与老猫、梁老师的合影时,那一句“花城湖老猫,老梁,老盖,小乔问候悠然”让我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感情,泪如雨下,回忆之闸被冲开,难于回去的地方,难于相见的人,终成了我思念的刺,时不时把自己的心刺得痛不欲生。
那是一群好朋友,热爱生活热爱自然;那是一个好地方,有着厚重的人文,积淀的历史;那是一个让我想到遥远就心痛的美好行程,青涩的远足,完全没有悠然自得安闲的感觉,有的只是惶惶无措心有余悸的经历,却让我刻骨铭心。
闲不住的老盖,走内蒙回云南转兰州又折腾了大半个月,回来给我发了瑞安堡和大敦煌的风景照片,那景色美得让我惊讶有这么美的地方吗?这是在哪啊?”他竟然卖关子不告诉你了,说了你也不知道。暂时保密,明年你来了我们带你去就是了。”
有句歌词说保持想念的姿势,隐藏丛丛而生的心事。”秋夜,凉如水,远方,他乡的夜,可能明了我丛丛的心事?
2008年11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