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头痛欲裂,只不过这次却比上次感觉要好一些,稍微摇晃了一下,慢慢睁开了双眼。
“有福,水……”
陡然间整个人就愣在那里,雨夜的画面又浮现在心头,至今却有些不敢相信,那个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伙伴、兄弟就真的殒了。
眼泪无声地流淌出来,顺着脸颊滑落下去,没有动手去擦,这么多年的委屈、屈辱,伴随着好友的去世就让他一次痛痛快快地流出来吧。
往日相互嬉闹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浮现,一边哭脸上一边露出了笑容,应该是很奇怪的样子,一侧传来了开门的声音,连忙胡乱擦了擦脸,转过头眯着眼望了过去。
一个大概是书生模样的人,两只手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中放着一只大海碗,热气从碗中升腾,传到鼻子中,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
书生看到自己已经醒来,只是微笑地点了点头,把托盘放到桌子上开了口。
就算多年以后容和也能记起当时师兄的样子,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一条腿还有些跛,但是那脸上的笑容却令人记忆深刻,很温馨的样子。
“师傅说你差不多这个时候应该醒过来了,所以煮了些肉粥给你,有些热,凉一凉在吃。”
“哦……”
容和眨了眨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这个时候才注意到自己所在的房间,家俱不是很多,但大多都很精致的样子,大概只是经过打磨和上亮漆,给人的感觉却是有些耳目一新,似乎有一种树木清新的味道传来,很好闻。
“还未请教兄台的大名?”话本里就是这样说的,不过后面还要加上一些救命之恩,当怎么怎么相报的才是,却有些记不太清楚了。
书生听过后只是笑笑,坐了下来,手中的羹匙不停在搅着热粥,说道:“师傅说你大概是话本看多了,脑子有些不太好使,果然没有错……”
容和的脸顿时红了起来,糟糕,看来自己又说错话了,不过……师傅又是怎么一回事?
“粥有些凉了,可以喝了,我知道你现在心中有很多的疑惑,等喝完这些粥我在告诉你。”
“哦……”
乖乖地下了床,地下只有一双草鞋,这才想起靴子早在逃跑的路上就甩丢了,草鞋对自己还是很新奇的物事,有些软软的,却绝对说不上是舒服。
腹中很是饥饿,也不知道到底晕迷了多久,肉粥熬得很稠,又很香,米是精米,肉到是分辨不出是什么肉,也没敢装出一付了然于心的样子,就这样一口一口地咽了下去。
半晌过后。
“饱了?”
“饱了。”容和擦了擦嘴,点点头。
“现在呢,我说,你听,你可以有疑问,但不要说出来,等我说完你在问,明白了没?”
容和点了点头。
“好,我姓苏,以后就是你的大师兄,这里是仙歌山,你是由师傅救回来的,当时你的身体中充斥着一股庞大的力量,师傅也没有想出任何的解决办法,只好先把这股力量封印起来,师傅现在去另外一个地方去找一种草药,要是找到的话你的问题大概还可以解决,要是没找到的话……”
书生低头沉默不语。
容和终于忍不住地问道:“我会怎么样?”
“如果封印压制不住这股力量的话,那么‘嘭’,你就会像西瓜那样爆开,碎得满地都是。”
看起来容和整个人已经完全地傻掉,那天夜里的事情他差不多还能回忆起来,他记起了当然自己捏碎了那颗珠子,然后满身便充满了力量,自己几下就把那死太监给打倒在地,然后……
然后有个人告诉自己说那股力量也许也会要了自己的命,自己的身体就像被打碎的西瓜那样爆裂开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吗?
“那,你师傅……”
“是我们的师傅。”书生纠正了一下容和的说辞。
“可我没有拜过师呀?而且我不能引元气入体的。”
“没拜过师不要紧,以后补上就可以了,至于不能引元气入体吗……其实我也不能。”
看你跟自己身体差不多,也不像练过武功的样子,容和心里念叨着,却终于没敢说出来。
许是看出了容和眼中的不相信,书生摇了摇头,站了起来,向屋外走去。
“你跟我来。”
等到走出屋子容和却又吃了一惊,屋子外面是一座宽敞的院落,铺满了青色的石板,左右大概还有七、八间房的样子,最令容和吃惊的不是这一点,而是……这座院子居然是盖在半山腰间。
眺目远望,四周皆是险峻的高山,一些山峰的半山腰间也有成片的建筑物,看起来却是比这里大了有几十倍之多。
书生走进旁边的屋子中,片刻后走出,手中却多了一条长长的木匣,样子古朴,却不知道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走到院中站定,下一刻木匣盖滑开,露出其中隐藏的兵器。
容和眼尖,木匣滑开时扫过其中,认出了那柄长长的巨刃,那是一把刀。
从没见过这么长的刀,大概只比书生短了半个头左右,长长的握把,漆黑的刀身,开刃处雪亮,端是锋利无比。
眼睛一花,下一刻巨刃便被书生握在手中,轻飘飘的样子,让容和怀疑刚才是不是自己看错了,明明应该是一把木刀才是,不过等到书生将巨刃舞动起来之后,容和就知道一定是自己错了,这分明是一柄杀人之利器。
巨刃舞动,整个广场都被带起的风声笼罩,场中的人影渐渐消失不见,只能看到一团黑光在场上来回翻卷不停,时而高高跃进,时而轻轻掠下。
容和整个人都傻在了那里,一道道寒风吹过来,裸-露在外的手臂上尽是细小的疙瘩,摸上去令人肉麻。
陡然,舞动的光团停止下来,书生的身影重新显露出来,单手平端巨刃,目光冷冰冰的盯着容和,下一刻便直直地冲了过来。
首先感觉到的,就是一股冰冷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