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虚弱的声音从床榻上响起,空荡荡的屋中却少了他人的回应,吃力地睁开双眼,这才发现有福并没有伺候在自己的身边。
头顶上传来阵阵的巨痛,引起脸皮不停抽搐着,大脑晕晕沉沉的,半天才搞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真是好兄弟呀,居然下了死手……。”
脑海中回忆起刚才的画面,自己那个同父异母的皇弟手里拎着长棍就那么直直地敲了下来,要不是下意识地抬棍挡了一下,怕是现在早已经魂飞魄散了吧,饶是如此自己还是被敲晕了过去,也不知道到底晕了有多久。
“吱扭~”开门声响起,接着一阵阵小声抽泣的声音传了进来,声音由远及近,许是看到床上的自己睁开了眼睛,抽泣声陡然停止,一阵惊喜的声音传来。
“太子爷,你……你醒了?杏儿,杏儿,快来呀,太子爷醒过来了。”
“有福……渴……。”
“啊……”小太监马上转身跑了出去,不一会端着一盏精美的茶杯小跑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名漂亮的小丫环,脸上的泪珠还未擦干,看到自己已经睁开眼睛,连忙拍了拍胸口道:“太子爷,你可醒过来了,吓死奴婢了……呜……呜。”
“杏儿,别哭了,我这不是好了吗……”
“好什么好呀,你没看到你头的上大包呢,刚才御医来时都说……都说……”杏儿的脸涨得通红,到嘴边的话却怎么也没能说得出口,不过这么一岔眼泪到是停了下来。
“说什么呀?”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无非是醒不过来,或者治不了罢了,无妨,反正早晚都有这么一天的。”声音慢慢低沉了下去,到了后面就连身边的小太监都没能听清。
“太子爷,御医说要是醒来的话不可以多喝水的……”有福一脸纠结,小心翼翼地说道。
“好,我就沾一下……”
自己借口要休息,把有福和杏儿都给打发出去,可头上的伤一跳一跳的却怎么也睡不着。
刚出生时,自己的娘就因为难产去世了,原本恩爱有佳的父皇把一腔怒火却都发泄在自己的头上,小一些的时候对自己还好,给了自己太子的地位,还能时常得到一些父皇的教导,可一切自从习武那年开始就全改变了,自己居然……不能引元气入体,身体不能引入元气自然就不能学习父皇的高深武功,甚至连最简单的武技自己也学不会。
可二弟却能,比自己要小上两岁的他从小就开始展露了武学上的天份,各种武学一学就会,就连体内的元气也比其它同龄人要强上好多倍,也就是从那时开始自己就彻底失去了父皇的宠爱,像今天这种事情早晚都是要发生的,自己也不想要这个太子的头衔,可是父皇却顾忌天下人的悠悠之口,不肯让自己把太子的位置让出来。
不过……人死了的话,自然就会让出来了。
……
做为帝国圣皇的容泽自然要忙碌许多,早上发生的事情已经有人报于他知晓,不过他却没放在心上,不过是两小儿切磋较量,挨一下就算得了什么,想当然自己为帝国南征北战之际,受伤当然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御书房的外面渐渐有了嘈杂的声音,容泽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手中急疾的笔也停了下来,口中像是无意地:“嗯?”
简单的一个字却充满了上位者的气势与威压,一旁的太监连忙猫腰跑了出去,片刻后又跑了回来,凑到容泽的身边低声说道:“皇后正领着二皇子跪在门外,说是要面圣请罪。”
“请罪?请什么罪?”容泽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他讨厌这种未知的感觉,带着些许的怒气说道:“宣。”
太监领命跑了出去,接着书房门开了,满身贵气袭人的皇后首先走了进来,平时雍容华贵的脸上此刻却写满了惊慌,刚刚进门就扑通跪了下来,哀声泣血:“皇上,臣妾教儿无方,以下犯上,望皇上念在臣妾伺候您这么多年的份上,饶了皇儿一命吧!”
身后容奇面色如土,身上的蟒袍被撕成条状,发髻散开,一缕长发落下,挡在了他的脸前。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有谁能跟朕说一说吗?”容泽面色不改,重新坐回到了自己的龙椅上面,颇有些兴致地看着下面跪着的皇后和皇子。
“禀父皇,午时孩儿在校场练功,正好太子从场边路过,就下场与孩儿切磋了一番,结果……结果……”偷瞄了一眼坐在龙椅上的父皇,容奇的话有了一丝的停顿。
“结果怎么样?”
“结果……太子被孩儿给打伤了。”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一颗心砰砰砰激烈地跳动着,生怕被父皇看出破绽。
“切磋……?”许久,龙椅上的男人终于有了回应:“你是锻体三层,而太子却手无缚鸡之力……,你说你们是切磋,这又让人如何能相信?”
心里咯噔一下,不过来时母后教导的话还牢牢记在心中,事情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也只能咬牙坚持下去,自己要的只不过是那太子之位,连武技都不能修炼的废物又怎么引导帝国的前进呢?
“孩儿有罪,请父皇降罪。”
龙椅上的男人沉思片刻,缓慢地开口道:“容奇恃强凌弱,以下犯上,罚杖二十,半年内不许出府。”
“至于你……”目光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皇后,有些心灰意冷地说道:“好生管教好容奇,下去吧。”
事成了。
皇后和容奇快速对视了一眼,一丝得意的笑容挂在自己的脸上,告罪后起身退了下去。
御书房又恢复了刚才的安静,片刻容泽的声音响起:“我知道你有疑问,为什么还不开口呢?”
“奴婢不敢。”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手中的笔又停了下来,起身站到窗前,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一脸沉思地说道:“你一定想问我为什么不揭破他们的小伎俩,可就算揭破了又怎么样呢?这次他们没有得逞,那么下次呢?下下次呢?不过就一太子的位置,就随他们的意吧。”
“那……和太子又怎么办?”
“容和……就让他出京吧,只希望能保住他一条性命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