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多久?”
“我?我不去。这半个月下来,把握大了不少,但是还远不到我亲自出手的时候。再说了,我去的时候肯定得等你完全好了,带你一起去。”
“还怕我跑了?”
“怕被别人宰了!”郑良说完,立马补了一句:“开玩笑,开玩笑哈。你不在我身边,我不放心,做起事来容易出差错。”
灵兰伸开腿,搭在床沿上。郑良马上过去帮她穿上鞋,然后问:“想出去走走?”
“嗯。”
“感觉你有心事?”
“我想知道你?”
“我?想听听我的故事?”
“很好奇。”灵兰没有急着下床,而是撑起双手,盯着郑良。
“这~~”郑良摸了摸下巴。“这要从何说起?嗯……这样,给你几个选择。我第一次离开家乡前,第二次离开家乡前,第三次离开家乡前,还有就是现在。我现在只能告诉你其中之一。”
“看来你真的有问题!”
郑良愣了下。
“算了,就说说你第一次离开家乡前吧。”
“我三岁起就对药味特别的感兴趣,说不清楚为什么,算是学医的因。刚开始是熬药的气味,后来又到干药材的嗅味辨识。那时候我师傅特别喜欢我,经常把我放在药材堆里,逗我玩。我甚至在一开始就可以把药材的品质优劣分辨出来,靠嗅觉。再后来,更可以单靠视觉就可以分辨几种外形极为相似的药材,加上嗅觉,那就更不成什么问题了。五岁后,就更神奇了。竟然可以听懂师傅为人诊治时的辩证分析,所有医术之理,也是一点就通。八岁时就能单独为人诊病开方,十一岁时就成了我们当地除了师傅外的医术达者。”说完郑良看了看灵兰:“知道我是什么时候自己认可自己的医术的吗?”
“认可自己?”
“大概六年后。从看到师傅给我留的‘医奇阵法考究’开始,我才知道自己以前的医术都是在单纯的‘医人’,而不懂得‘医己’之道。又过了几年,从第三次离开家乡开始,我才算是真正的踏入医道正途,悟通‘己身’,认可自己,还不单单在医术上。”
“不单单医术?”
“嗯,一切。一切的一切都通达起来。”
灵兰摇了摇头。
“没听懂?”
“不仅没听懂,也没我想听的!”
“~~~那你想知道什么?我专挑医路讲的。”
“算了,我现在已经知道你是不会跟我说的,带我出去走走吧。”
“好。”扶着灵兰,郑良有说:“其实你身上的小秘密我也很想知道。”
“那就等你什么时候告诉我了,我再跟你说。”
“真想知道?”
“嗯。”灵兰转头对着郑良做了一个夸张的点头动作。
“哈哈哈。”郑良低声奸笑起来。“那就勾着你。”
灵兰看了看郑良,又转过头,平视前方。接着不紧不慢的说到:“你不急吗?”
“嗯?急什么?”郑良愣了一下神,马上明白过来:“我的境界你不懂!怎么?小猫子,你想了?”
“我的境界不够,可我又不敢想。”
郑良凑了过去,看到灵兰此时脸上正露出淡淡的笑意。“再笑一个。”
灵兰收回表情,没理郑良径直走了出去,边走边撂了一句:“勾着你。”
臭丫头!感情流露这么怪!“唉,唉!真的,再笑一个,我研究研究。你没发现我已经可以克制了吗?我现在这境界,保准可以解了你的心事。”
“不是心事!你连我的问题在哪都找不到,怎么解?”
“呀呀呀!亏你还是学医出身,怎么也有这种病态心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要寻根究底,都有个过程,根据越多,才能越快。你还真以为什么事情都可以像我幼时靠嗅觉就能精准分辨吗?那些都是物!变数很少。而人是一个复杂体,变数太多。变数?懂吗?神医是神吗?神医也是人,不是神。还记不记得在伏亭我曾说过看出关乎你的一些紧要事?当时我就看出你有隐疾,只是一时无法确定是什么。这段时间我也研究了下,但是始终难以贯通。把你已经知道的告诉我,就能省去很多的推测时间,懂吗?为你好!不要抱着神医已经不是人的想法,好像很不服气要考验我似得!”
“那如果就有这样的人,难道就无计可施了?”
听到这句,郑良忽然正色起来:“问的好!这样的人,无非两种。一种抑郁,自己跟自己置气。另一种就像你这样的,跟大夫耍心眼。对于第一种,柴胡为主药,再辨其虚实,辅以相应药物,解郁理气为先;等其气和心畅之时,再施以小道,开其言路;听病人说话,主要是他自己对自身病症的解读,我就能得以验证,进而敲定最终彻治之方。然而第二种……”郑良这时凑近灵兰:“哼哼!我只能说:先软后硬!哈哈哈!”
“就怕你不敢来硬的!”
“呀呀!走着瞧!”
……
经过先头部队的打探,验证了郑良的推测,西南确实有条小道可以绕过明面,秘密的到达渝州,郑良打算在渝州以西一带布局,搅乱蒌仓,再趁机浑水摸鱼,顺带找找妖蛇七寸。旗将军率领精兵三千人,郑良一同前往,察清元留守。
“唉~~!刚刚好,嘿嘿。”
“什么刚刚好?”
“五天后出发去渝州,而刚好你前两天的青苍嘴唇今天重回红色,办正事的最佳良机呀!”郑良对着灵兰色笑了下。接着说:“我推过了,蒌仓这任务就是一个大陷阱,这次去弄不好就把自己搭进去了,所以我得赶紧为自己留个后,哈哈!就不带你去冒险了,好好的留在这。”看灵兰没反应,郑良凑近:“傻妞,你说要男孩还是女孩?女孩的话,明晚办事;男孩的话,就今晚了。”
“留后,当然是男孩了。”灵兰正对郑良答到。
“诶,诶。说的对!那我现在就去准备准备,把火调大点。”
灵兰站了起来:“你小心火大反伤自身。”
“嗯!也对。大伤初愈,不能太过火了。”说着郑良还冲灵兰眨了眨眼:“我会把握到最好的。”
难道他真的贯通了一切?好像什么事情都可以张弛有度,从来不急。这么久相处下来,他绝不像单纯的靠忍耐,感觉好像他已经可以自主从容的调节自己的六气和欲望,凡事都可以内守中和之气,做事有度,偶也有躁但不失节,还更显得完美了起来。灵兰想了会,诡异一笑:“不知道今晚,你还能不能泰然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