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顾奕阳离开以后,蒋歆瑶并没有离开,还是地上坐了下来。包里手机一直不停响着,她知道是谁打来,她又一次食言了。可是此时此刻,她真不想离开,一动也不想动。身体冰凉冰凉,可是心冷。
保安都看不下去了,忙走过来,劝道,“小姐,你刚才也看到了,顾总已经开车走了。我看得出来你是好人家女孩,你应该找个平凡男人,像顾总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公子哥,是不可能对哪个女人动真感情。他有很多女朋友,有很多情人,跟了他你连号都排不上,不值得呀。瞧你嘴唇都冻得发紫了,再不回家,我看你真不要命了。”
蒋歆瑶淡淡笑了笑,用力抱住自己膝盖。
“小姑娘怎么不听劝呢,这不是活受罪么?你这样折磨自己,顾总还能体会你心不成?他们那种人根本没有心,谁知道他们心遗哪里。”
保安说了一会儿见蒋歆瑶还是不为所动,他干脆不理她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一次看不下去了,叹着气走过去,认真道,“要不这样吧,我先放你进去,里头有暖气,不会很冷。这工作我大不了不要了,堂堂一个男人到哪儿找不到工作,可是我看着你心疼,哪有你这么傻女孩,现这浮躁时代,像你这么天真女孩少了。”
蒋歆瑶颤抖声音道歉,“谢谢大哥,我不冷。”
“姑娘,你咋这么固执呢,你就算要追求顾总,也得把自己身体照顾好呀,身体可是革命本钱呀。”
无论保安大哥怎么劝说,蒋歆瑶都不听。抱着自己双腿,眼泪不停流下来。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多眼泪,仿佛怎么流都流不完似。
保安走回大厅,跟前台小姐商量,“这可怎么办呀?真要出人命。”
前台小姐眉头也是深深蹙着。作为一个女人,她能够同情她。心一横,她决定了,“这样,我给顾总打电话,大不了丢了工作,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不要命了。”
两个人对视一下,眼神都很坚定。
——
顾奕阳此刻正跟许彦柏喝酒。许彦柏郁闷死了,今天秦大小姐突然心情好,肯跟他肩上一面,结果这哥们儿发话,如果今晚不陪他喝酒,就跟他一刀两断,不再是兄弟。许彦柏左右衡量了一下,终还是抛弃了秦大小姐。他知道自己追妻之路还很漫长,罗马可不是一天建成,他得慢慢来,有耐心。
他了解顾奕阳,这厮不是个无理取闹人,这会儿提出这样要求,准是有事情发生。他二话不说,就到了濠江会所。这厮拿着酒瓶对着嘴吹,喝得毫不含糊。
“怎么啦,怎么啦,不要命了,这么个喝法。”许彦柏走过去抢过他手中酒瓶,认真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信得过兄弟话就跟我说说。”
“我他妈犯贱,太他妈犯贱了。”顾奕阳郁闷说着,眼睛都喝红了。
许彦柏心里腹诽一句,“谁说不是呢,丫犯贱惯了。”
当然,他没说出来,嘴上安慰着,“为了女人,值得么,天底下女人多了去了,又不是非她蒋歆瑶不可。”
“世上女人多了去了,你他妈有种别找秦芷玉呀,别把自己搞跟个孙子似呀。”
这是赤果果诽谤和羞辱呀,许彦柏郁闷死了,可他不会跟他一般见识,这厮大概受到很大打击了。
“怎么了?蒋大小姐又给你带绿帽子了?”
“你闭嘴,能不能别提她。”顾奕阳闷哼。
“好好好,不说不说,咱喝酒,今儿我舍命陪君子,不醉不归。”
忽然,悠扬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一直响个不停,坚持不懈。
顾奕阳拿出手机,正要对着那头开骂,那头紧张声音传来,“顾总,那位小姐还外面坐着,外面可是零下十几度呀,我们怕她身子受不了,请她到大厅坐坐她不肯,顾总,你还是回来一趟吧,可别闹出人命来呀。”
“妈,烦不烦啊!”顾奕阳把手机狠狠砸地上,骂了句脏话。
“怎么啦,又怎么啦?”许彦柏有些受不了了。
话还没问完,顾奕阳已经走出了包房。
“你要去哪里呀,就你现这状态,还能开车呀。”许彦柏追出去时候,这厮车子已经扬尘而去了。
他只好开了自己车,赶紧追上去,这要真出点什么事,他还不得悔青了肠子。
——
一会儿工夫,顾奕阳把车子开到了公司门口,果然,门口正缩那儿,小小一团。
他气疯了,恨不得上前给她一脚,他从没见过这么折腾女人。
走过去,不管三七二十一,他一把揪住了她大衣,将她拎了起来。
蒋歆瑶脸上没有一点血丝,可她仍笑,笑得很讽刺。
“蒋歆瑶,你他妈有完没完?你到底想怎么样?这场苦肉计演得这么逼真,是要离婚吗?行,我离,离婚。”
蒋歆瑶眼泪突然就不流了,她只是看着他笑。
“顾奕阳,我心好痛,好痛。”
“痛了就跟我去医院。”他拽着她衣服往车子走去。
蒋歆瑶使出后一丝力气,狠狠甩开他,怒吼,“我不要你管,你是死是活都跟你没关系。”
“婚还没离,你现还是我老婆。”他面目铁青,不容抗拒拽着她衣服。
蒋歆瑶已经没有力气,被他拖着踉跄了两步,摔倒地。
顾奕阳眉头紧紧蹙了起来,蹙得很深。他轻轻叹了口气,蹲下身,将她打横抱起。
“放我下来。”她还挣扎,只可惜已经完全没有力气。
“蒋歆瑶,装什么呢,你这里折腾自己,不就是等着我出现吗?我对你还有感觉,我舍不得你这里自残,你现高兴了?开心了?”
他抱着她走到车边,许彦柏早已殷勤拉开了副驾驶车门。
蒋歆瑶突然就用力挣扎了起来,“我不要坐,我不要坐这里。”
顾奕阳下意识蹙眉,随即想到了什么,无奈吸了口气,对着许彦柏说道,“把你车借我。”
许彦柏不明所以,拉开了自己副驾驶车门,蒋歆瑶这才肯坐上去。
眼看着顾奕阳夺了他车钥匙,开着车子绝尘而去,许彦柏疑惑死了,心想,“你车里有屎啊,还挑三拣四了,就见不得我买车。”
虽然心里这样骂着,他还是开着车追了上去,深怕出任何意外。
——
顾奕阳确是喝了酒,可是此时此刻他没有比现清醒。飙车闯过好几个红灯,没一会儿工夫就来到医院。这丫头刚刚一上车就闭上了眼睛,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
抱着她进了医院,医生给做了检查,说是低血糖,发高烧,昏迷不醒。吃了退烧药,打了点滴,可依旧没见醒。他开始急了,把医生拉到了病房里,医生很是无奈说,“顾先生,没事,您请放心,她只是太虚弱了,需要好好休息。”
“可是烧还没退下去,这样烧下去会不会把脑子给烧坏?”顾奕阳皱着眉问。
医生觉得很好笑,安慰道,“顾先生,您放心吧,您太太送过来时候是39。5,现是39,说明已经退烧中。所以请您放心,退烧也是有个过程。”
顾奕阳将信将疑,让医生先离开了。
许彦柏赶到医院时候,看到便是这样一幕情景,蒋歆瑶躺病床上,连呼吸都是虚弱,顾奕阳则坐床边,双手紧紧握着她一只手,似是懊悔。
这男人,明明已经爱上了,脱不了身了,却还装作一副毫不意样子。他还不了解他,两人一起长大,一起坐过多少荒唐事,可见他这么正经难受,只为过两个女人。
其实他们都是可怜人,再显赫身家,再高地位权势又怎么样,心爱女人心里装着是别人。有时候想想,他宁愿用所有一切,只为换心爱女人那一句‘我爱你’。
病床上人儿突然痛苦呻吟了起来,“爷爷,好痛,痛,爷爷,囡囡痛……”
顾奕阳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爷爷,爷爷……”
她不停叫唤着,那嘶哑声音每叫一声,他心就跟着抽一下。
俯过身去轻轻吻了吻她唇,她似受到爱抚似,停止了哭喊。
深叹了口气,他站起身,转眼看到许彦柏意味深长表情站门边。
“你是医院请来门童么?往那儿一站不发出声音!”顾奕阳被偷窥,有些懊恼,忍不住骂道。
许彦柏嘿嘿笑,笑得很是狡猾,坏笑调侃,“我若发出声音,岂不是看不到顾少深情一面了。”
“你来得正好,过来帮我照看一下,有什么事喊医生,我出去一趟。”
“你出去干嘛?”许彦柏显得很紧张,“你把这病人交给我,要是出啥事,我可不负责。”
“你这脏嘴,欠收拾是吧?”顾奕阳眉头下意识蹙着。
许彦柏嘿嘿赔笑,“不吉利话我不说了。你告诉我你到底出去干嘛?你不会还赌气丢下她不管吧?”
“你没听到她嘴里喊着谁么,我去蒋家一趟,把老爷子接过来。”顾奕阳说很是认真。
许彦柏惊得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说道,“顾奕阳,你疯了,这时候把蒋老爷子请过来,看到他宝贝孙女躺这里,他还不得要你命。你傻呀,自虐呀。”
顾奕阳眉头蹙得越发紧了。
许彦柏走过去,轻拍了拍他肩膀,认真道,“你这里好好照顾你媳妇,我去帮蒋靖远找过来,这丫头估计是受了委屈找娘家人,听说他们兄妹关系也很好,把她哥哥找过来也一样。”
许彦柏这厮多狡诈,他一直想见蒋靖远呢,可惜人家是正儿八经军人,不跟他这货纠缠,他好几次想约他见面谈谈,人可都不当回事。正好借着这次机会,他心里盘算着呢。
顾奕阳这会儿也没多少心思,点了点头,就让他去了。
——
出了医院,许彦柏心里暗自得意,心想这下终于可以好好出口气了。他先拿出手机给蒋靖远打电话,电话响了两声被一个自称是警卫员人接起,“您好,我们首长正进行军事演练,不方便接您电话。”
许彦柏也不急,慵懒说道,“我不急,不过你们蒋上校妹妹躺医院可能就等不急了。”
那头安静了两秒,随即一道正气磁性声音响起,“我妹妹怎么了?”
啧啧,蒋靖远啊蒋靖远,既然这么担心,还假装得这么淡定,小爷我今儿就好好陪你玩玩。他不回答,也不撂电话。
那头开始急了,声音都变得有些慌了,“许彦柏,我妹妹到底怎么了?”
啧啧,知道我是蒋靖远呀,好你个蒋靖远,故意不接我电话呢吧。
他含糊回答道,“你妹妹这会儿躺医院,昏迷不醒呢。”
“哪家医院?”那头声音已经完全慌了。
许彦柏只觉得解气,叹着气道,“军区总院,你还是赶来见……”
他还想说来见她后一面,那厮‘啪’就挂了电话。
他对着电话呸了一声,堵医院门口等人。
估摸半个小时时间,蒋靖远开着他军用吉普过来了,车子停好,他一身军装从车上下来,吸引了不少目光。
许彦柏心里闷哼一声,难怪秦芷玉这死女人对他念念不忘,这禽兽,就靠这副好皮囊迷惑女生吧。
许彦柏心里还咒骂,蒋靖远走过来一把揪住了他衣领,气势汹汹问道,“我妹妹哪间病房。”
“你妹妹只是有点发烧,顾奕阳照顾他,你先跟我谈一谈,我们之间有些事情还没处理。”
“xx”蒋靖远嘴里冒出一句脏话,怒吼道,“谁有空跟你谈!”
说完他不再问许彦柏,直接进了医院。
很查到了蒋歆瑶病房号,他迫不及待上去了。
许彦柏可郁闷死了,自己他眼里就这么渺小,连花几分钟跟他谈时间都没有,他感觉自己输得太彻底了。
蒋靖远一脚踢开了病房门,看到蒋歆瑶闭着眼睛躺床上,他三两步走过去,一把揪住顾奕阳衣领,将他从椅子上拉了起来。
“我妹妹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对不起,是我不好。”
顾奕阳还没来得及解释完,蒋靖远激动地挥了一拳过去,精确落顾奕阳嘴角边。他力气多大,顾奕阳嘴角立刻渗出了血。
“顾奕阳,我不管是什么原因,让我妹妹变成这个样子,如果没事你该谢天谢地,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此刻蒋歆瑶躺床上其实已经睁开了眼睛,也看到了蒋靖远对着顾奕阳动手一幕。她只是喉咙太疼了,没力气去阻止。
“小妹,你醒了?没事吧?”
蒋靖远担忧问,走到床边扶着蒋歆瑶坐起来。
此时此刻蒋歆瑶还太虚弱,看到蒋靖远,就扑进了他怀里。这一刻,她只想要一个依靠,一个安全栖息所。
蒋靖远以为她受了很大委屈,转头狠狠瞪了顾奕阳一眼。
“哥……哥……”
蒋歆瑶柔软声音喊着,喊得蒋靖远心都碎了。
“乖,哥哥呢,哥哥接你回家,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他心疼轻抚着她头发,一下,一下。
听了蒋靖远话,蒋歆瑶这才离开了他怀抱,皱着眉看着自己哥哥,不悦说道,“哥,我没受委屈,你刚才干嘛打他,我只是受了点凉,怪我自己少穿了衣服,跟别人无关。”
“你哟。”蒋靖远捏了捏她脸颊。
“哥,我饿了。”蒋歆瑶突然来了一句,让原本有些紧张气氛一下子活了过来。
他低笑一声,宠溺揉了揉她头发,问道,“那你想吃什么?哥哥去帮你弄过来。”
“我想吃大伯母煮得粥。”
蒋靖远轻叹了口气,摸着她头发道,“真是个长不大孩子。”
“哥,我想爷爷了,想大伯,大伯母了,你带我回家好不好?”
蒋靖远下意识皱了皱眉,回道,“乖,先医院住两天,等病好了,哥哥接你回家。”
“我没病,就是头有些疼,喉咙有些不舒服。”
“那还不是生病,都发烧昏迷了,这么严重,不准出院。我现就打电话给我妈,让她煮你爱吃鱼翅粥。”
蒋靖远说着掏出手机打电话,对着那头交代了两句,接着回到病床前揽着蒋歆瑶肩道,“我回去给你拿,乖乖等着,很就回来。”
“路上慢点,我不急。”
看着蒋靖远离开,一直站一边许彦柏跟了出去。医院长廊上,他喊住了他。
“许彦柏,给我五分钟,我们谈谈。”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蒋靖远没好气白了他一眼。
“你这人恩将仇报吧,好歹我也打电话通知了你,要不是我做主通知你,你能知道你妹妹生病?”
蒋靖远脚步顿了顿,很认真对他说,“很抱歉,我现真没时间,我必须赶回家一趟。”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许彦柏真没想到自己是这么婆婆妈妈人,像极了情妇去找金主谈价钱,他都要嫌弃自己了。
蒋靖远很是无奈,淡淡回道,“今天晚上吧。”
“你说哦,我这里等,一直等到你有空。”
说完这句话,看到蒋靖远眉头挑了挑,许彦柏懊恼死了,怎么说出来话就这么娘炮呢。许彦柏啊许彦柏,你深深被秦芷玉毒害了。
——
蒋靖远走后,病房里剩下蒋歆瑶和顾奕阳两个人。
蒋歆瑶双手绞一起,眼神则有些不知所措。
顾奕阳从她睁开眼睛,就开始站角落了,似乎没有要跟她讲话意思。
蒋歆瑶微抬起头,弱弱说道,“我有点渴,可不可以给我倒点水?”
顾奕阳闷哼一声,走过去给她倒水。
蒋歆瑶喝完水,顾奕阳又远远走开了。
她懊恼坏了,又问道,“我想上厕所,你能不能帮我提一下吊瓶?”
顾奕阳很不耐烦瞪了她一眼,却还是走过去给她举着吊瓶。
到了卫生间,顾奕阳便把视线对着门,不去看她。
蒋歆瑶也尴尬,怎么也尿不出来。
“好了没?”他不耐烦问。
“我,我尿不出来。”她郁闷死了,也要羞死了。
顾奕阳真想给她一巴掌,这女人,没见过这么折腾。
“我好了,不尿了。”蒋歆瑶很是委屈说着,顾奕阳真彻底败给她了。
重回到床上躺好,顾奕阳双手抱臂,居高临下问她,“你还有什么事,一次性说完。”
“我没事了,就是头有些疼。”
顾奕阳一听眉头立刻就蹙了起来,走上前把手覆她额头。
“好像还有些烫,我去找医生。”
“不要,我没事了。”蒋歆瑶趁机一把扣住他手,死也不肯放。
“蒋歆瑶,放手。”顾奕阳语气不太好。
蒋歆瑶不肯放,抱着他手贴着自己脸。
“蒋歆瑶!”他闷哼,“你把我当什么了?脚踏两只船滋味是不是很好受?这样把一个男人自尊狠狠踩脚底,让你觉得很爽是吧?”
他一字一句质问,蒋歆瑶微微撇了撇嘴,解释道,“不是你想得这样,我和叶怀德……”
“你闭嘴,我不想听到那个人名字。昨天夜里他给你打了很多电话,你给他回电话吧。”
顾奕阳故意赌气说。
蒋歆瑶眉头皱得紧了,想解释话全吞进了肚子里。
“怎么?不说话了?要不要我把手机拿过来?”他阴阳怪气低吼。
蒋歆瑶用力摇头,认真道,“顾奕阳,你坐下来听我解释好不好?我们是夫妻,你应该相信我,我们一起解决问题。”
顾奕阳床上坐下,闷哼,“有什么好解释,跟我离婚,你跟他得了,这不正好顺了你心意。”
“你就不能让我完整把话说完吗?”她有些火了。
“啧,还对我发火了,得,你有理,全是我错,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也什么都不听了。”
蒋歆瑶嘟了嘟嘴,自顾自说了起来,“叶怀德他心脏病住院。”
“他心脏病住院,你是她什么人?凭什么你医院照顾他?你是他媳妇吗?”
“顾奕阳,你听我说完好不好,你怎么那么讨厌?”
“我是讨厌,哪有你叶怀德好,你去找他吧,我们离婚,离婚。”
“你能不能别把离婚挂嘴边,你真想跟我离婚吗?还是你看上了电梯小姐,你打算跟我离婚把她娶回家?”蒋歆瑶也彻底怒了。
顾奕阳脸气得铁青,甩开她手,‘腾’从床上站了起来,粗喘着气怒道,“是啊,我看上她了,人长得美丽大方不说,关键是温柔。”
“是啊,是啊,我没她美丽,没她大方,没她温柔,你去找她吧,别管我了。”
顾奕阳被气得,真想掐死她。
正这时,蒋靖远推门进来,一看这气势,他不由自主皱起了眉。
——
“顾奕阳,你小子能耐啊,我一走,你就欺负我家小妹,你有没有把我放眼里?”蒋靖远自然是帮自家妹妹。
顾奕阳冷哼一声,“还不知道是谁欺负谁呢!”
“你还狡辩,明明是你欺负我!”蒋歆瑶不服气说着,“哥,他公司安排了一个电梯小姐,他竟然当着我面带电梯小姐离开,你说他把这么性感一美人放自己专属电梯里,每天都能看到,这什么意思呢。”
蒋靖远一听火了,对着顾奕阳训斥道,“你个臭小子,死性不改,就不能对自己媳妇专一点,到底谁才是跟你过一辈子人?我妹妹嫁给你是跟着你享福,不是跟你受委屈,你如果还这么花心,干脆离婚得了。依小妹优势,什么样男人找不到,要跟着你受这样屈辱。”
顾奕阳也没好语气,冷冷说道,“我自然比不上你专一,还不知道是谁羞辱了谁呢。”
说完他没等蒋靖远发飙,转身走出了病房。
顾奕阳离开以后,蒋靖远病床前坐了下来,把热气腾腾粥拿出来,一口一口亲自喂着。
“丫头,不是哥哥说你,这次你也太任性了。顾奕阳就算天大胆子,他也不敢公然把自己情妇安排进公司吧。他向来以事业为主,这几年大家都看到了他为公司付出,他怎么可能公司制造这样舆论话题。你若是为了这点点小事跟他闹,拿自己健康做赌注,哥哥很生气,也很失望。”
“哥,其实不是这样。”蒋歆瑶低下了头,声音渐渐淡了下去,“哥,我和他之间经过日积月累,现有很多矛盾,我不知道还能不能跟他过下去,我只怕后伤到爷爷。”
“日积月累?”蒋靖远宠溺揉了揉她头发,“傻丫头,你们才结婚几年呀,四年还没到吧,怎么就日积月累了,应该说婚才对。”
叹了口气,蒋靖远继续说道,“丫头,你从小被大家保护得太好,你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值得你去追求,谁才是适合你。你受不了生活给你任何一点大家,一点点小事就能把你给击倒。可你要知道,既然家里人给你选择了顾奕阳,一定有他们原因。爷爷,我爸,你爸,他们阅历很高,经历事情也很多,他们帮你选择一定是适合你,对你好。”
蒋歆瑶瘪了瘪嘴,不说话。
“丫头,你是幸福。现实生活中,有多少情人经历这样那样事,后仍是败给了现实,不得而终。你和奕阳,则是天时地利人和,你们门当户对,你们男才女貌,外面多少女人羡慕你。可是哥哥必须提醒你,这样幸福也是得靠你自己去把握。一段婚姻,重要不是爱情,而是经营,好好去经营,无论当初是否爱得死心塌地。”
蒋歆瑶似懂非懂点点头。
那边顾奕阳一走出病房,就看到许彦柏病房外面等着。
“你怎么还没走?”顾奕阳下意识皱了皱眉。
“我车还你手里,我怎么舍得走。”许彦柏开玩笑说。
顾奕阳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用意,淡淡说道,“不用跟他谈了,谈了也没用。”
许彦柏吸了一口烟,淡淡说道,“没用也得试一下,至少也要让那个傻女人死心。其实我想法很简单,只要她死心,无论以后跟她走下去人是谁。奕阳,以前我他妈不相信什么爱情,我以为只要有钱,想要什么女人没有。可是现我发现我错了,为了秦芷玉,我他妈变得不像是男人了。我从来不知道我竟然能做出这种荒唐事,换做以前,我管她同不同意,直接把她绑床上,不给下床。”
深吸了口烟,许彦柏自嘲说道,“爱情还真他妈是毒药,老子已经身中剧毒,无法自拔了。”
谁说不是呢?顾奕阳嘴角也情不自禁勾起一抹自嘲弧度。
“遇到生命中注定那个人,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顾奕阳,你遇到那个人了吗?我好像遇到了,秦芷玉就是我生命中劫,如果这一劫过不去,估计我会死无葬身之地。”
生命中注定那个人,还能是谁呢!顾奕阳自嘲摇了摇头。
蒋靖远医院陪了蒋歆瑶整整一天,哄着她睡下后,他才舍得离开。
走出病房,看到两个大男人正医院走廊上抽烟。他眉头皱了皱,迈着坚定步子过去,淡淡说道,“没有工作人员过来告诉你们,医院禁止抽烟。”
“说了,被我们赶走了。”许彦柏吊儿郎当说道,“我们是小老百姓,比不上你军人有素质。”
蒋靖远不理会他无理取闹,转向顾奕阳,认真说道,“这件事我不会告诉老爷子,希望你以后能好好照顾我家小妹,有任何闪失,别说老爷子,就连我也不会放过你。”
顾奕阳抿了抿唇,拍了拍许彦柏肩膀,意思再说你自求多福吧。
——
蒋靖远和许彦柏自然不会医院谈事情,他们各自开了车,去了郊外。
“有什么想问直接问,有什么想说直接说,不用拐弯抹角。”蒋靖远开门见山说。
许彦柏也不矫情,脱口就问,“你爱你老婆吗?”
蒋靖远疑惑蹙了蹙眉,随即笑了,笑着道,“这好像不是你应该关心问题。”
“那换个问题,你爱过秦芷玉吗?过去,现,爱过吗?”
蒋靖远眉头反而舒展了开来,因为这是他早意料到。淡淡笑了笑,他平静回答,“不知道你说是怎样一种爱?深爱话没有,否则也不可能会分开。不爱也不可能,毕竟一起过。”
“都说我们这种是花花公子,其实,许彦柏,你是不负责任人。当年你和阿玉一起是为了什么?你并没有那么爱她,为什么要一起。既然牵手了,她甚至为了怀个孩子,你怎么舍得离开这个女人,让她独自伤心。”
“分手是她意思,由始自终我只是听从她决定。”蒋靖远说毫不含糊。
许彦柏火了,指着他鼻子骂了起来,“她那么爱你,怎么会舍得跟你分手,即便是她提出,那也是赌气而已,她一定是希望你挽留她,可是你作为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对这样一个脆弱女人?你还是男人吗?你知不知道,你们分手那么多年了,阿玉还是没有忘记你,她心里从头到尾就只装着你一个人。”
许彦柏怎么觉得秦芷玉委屈就是他委屈似,说出来自己心里竟好受多了。
然而蒋靖远表情并没有一丝松动,他望着远方,淡淡说道,“她要太多,我给不起。”
“你蒋家那么有地位,你蒋靖远那么有能力,你什么东西给不起她?她要只不过是你爱,如果这都给不起,当初为何要牵了她手。”
“她要爱太多。”蒋靖远淡淡说,思绪好像回到了很多年以前,当年,他们都很年轻,轻易开始了一段感情,却不懂得去珍惜,去把握。也许太年轻,以为有大把大把时间去荒废,去做荒唐事。
“一个女人,她当然需要很多很多爱,小女孩,要得不就是安全感。作为男人,这不是你应该给?”
“你不懂,”蒋靖远眼里多了一丝情绪,“她爱我爱到近乎变态地步,我跟别女人多说一句话,她就认为我背叛了她。她想方设法欺骗了我,怀上了我孩子,我并没有怪她,我想着早晚也会有这一天,干脆就结婚,让她生下孩子。和她一起,我真想过结婚。可是后来,她又因为一点点小事跟我吵架,闹着要去医院把孩子拿掉,我阻止她,却错手让她摔了一跤,孩子没有了。那段时间我真很累,我没想到谈恋爱是这么疲惫一件事。再后来,她要跟我分手,非常决绝,不给我任何机会。”
许彦柏听着他叙述,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这个女人从来没为他做过其中任何一件事,就连和他一起,也只是空虚而已吧。
“现你知道了,我和她分手,不是因为我不爱她,而是我承受不起她爱。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我也希望她别再介入我生活。我妻子是一位心地善良,温柔娴淑女子,这辈子,我对她有承诺。现她怀了我孩子,作为男人,作为父亲,我一定会保护好我妻儿。如果秦芷玉再跑到家里去闹,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你妻儿?”许彦柏冷笑出声,“秦芷玉那个傻女人也曾为你怀过孩子,那时候你怎么不说你要保护你妻儿,你怎么不好好保护她。”
蒋靖远轻叹了口气,无奈说道,“我以为我跟你解释得已经够清楚了,却没想到你和她一样,都是不够理智人。我没有时间再陪你们玩任何游戏。”
蒋靖远说着自顾自上了车,扬尘而去。
和秦芷玉那段过往,他不想去提起,可不知道为什么,身边人总不愿放过他,时时刻刻都提醒他那段往事存。因为经历了和秦芷玉那段感情,他觉得现婚姻得来不易。
说心里话,当初那么仓促和陈怡一起,一来是想喝秦芷玉彻底分手,二来他真累了,只想找个实实人踏踏实实过日子。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正确时候遇见那个合适人。
许彦柏看着蒋靖远军用吉普离开,激起地上尘土飘进他眼里,他咒骂了一声,狠狠一拳捶了自己车上。
他一肚子里火没地儿发,拿着手机给顾奕阳拨了电话。
顾奕阳电话刚刚滑开,便听到那头歇斯底里吼声,“我他妈就是下贱,自虐,他娘秦芷玉哪一点值得我这样。我为我做过什么,让她为我做顿饭都不肯,为了蒋靖远她却可以什么都不要,肚子里孩子都可以不要。什么女人呀,我许彦柏怎么着也是家境厚实,一表人才,小有成就,她凭什么看不上我。她说我是花花公子,可她知不知道,自打遇见她以后,我他妈就没再碰过女人。就算想要搞个女人气气她,可他妈老二不争气,对着别女人就硬不起来。娘秦芷玉给老子下了什么蛊!”
许彦柏噼里啪啦骂完,仍是觉得不解气。把电话一撂,便上了车,他要去找那个女人理论去。他倒要去问问,他哪里让她看不上,他改还不行么。真不行,他就去整容,整成第二个蒋靖远还不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