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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大漠

“爷爷,大漠外面有什么?”

“有花草树木,有飞鸟,有鱼,有灵术师,有繁华的城市。”

“爷爷,我想去大漠外面看看。”

“离开大漠你会死的。”

“为什么我离开大漠会死?”

“因为你没有灵点。”

“灵点是什么?”

“是命!”

“命不就在身上吗?”

“不,命在神的手中。”

“世界上真的有神吗?”

“有,他正在玩弄你的命。”

“他为啥要玩弄我的命?”

“以后你会明白的。回屋吧,今天风有点大。”

……

……

这里是远离天元大陆的塞北大漠。

这里风沙弥漫。

这里天气干燥。

这里会路过一些骆驼队。

这里住着一个老人,还有一个孩子。

……

满天黄沙飞舞着,那间破败的小屋亮着灯,只有走进屋才会明白,这是一间书库,古老的书架上面,陈列着薄薄厚厚,大大小小将近几十万本的书籍。而凳子上,坐着一个孩子,手上捧着一本厚厚的,残破的书籍看着。

这个孩子大约五六岁的年纪,小脸脏兮兮的,好像很久没洗过了。一头油腻腻的头发胡乱的束起,只有几缕耷拉在眼前。在这恶劣的环境下,他已经很久没有洗澡了,浑身的污垢厚的甚至可以抵御风沙的入侵,身上的衣服更是千疮百孔,活脱脱乞丐模样。

……

门外黄沙打击着破木门,也不知道这木头是在什么地方弄来的,好多年的样子,干巴巴的,上面还钉了几块铁片,将门上那块巨大的洞给堵上。铁片已经锈迹斑斑,红色铁锈像是风干了的血一样。

这间屋子也亮着灯,走进屋,那是一个老人,灰白的头发,一条条皱纹布满脸颊,里面还夹杂着几粒沙,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书。和泥小孩比起来,老人明显干净许多。

“到底该怎么办,难道就要把他一直留在这儿吗?”老人喃喃自语。

忽然门开了。

破木门发出吱呀的声响。

小男孩走了进来,站在他的床边。

“爷爷。”

“《灵力运转图解》看完了吗?”

“看完了。”

“背下来了吗?”

“……没。”

“回去将它背熟。”

小男孩没动。

“怎么了?”

“爷爷,我还能活多久?”

老人默然无语。

“我还能活多久?”

“二十年。”

“二十年很漫长吧。”

小男孩天真的说。

“长。”

老人背过身子。

然后他浑浊的老眼淌出泪水,忽然他意识到了什么,急忙将那泪水擦拭掉。

就这样,小男孩几乎每天都会问老人,自己还能活多久。

他说二十年,但是如果你有灵点,或许会更长。

……

有一天,风儿很安静,没有将黄沙扬的满天都是,太阳挂在离地面很近的地方,炙热的空气并没有将小男孩和老人压抑的喘不过气。小男孩坐在老人旁边。

“爷爷,灵点是什么?”男孩问。

“是命!”老人依旧这样回答。

“不,您让我看书,我看到了灵点。”男孩眼睛放光。“它是灵术师手上的印记,用来释放灵术的。”

“你知道它是靠什么释放灵术的吗?”老人问。

小男孩摇头。

“靠丹田。”老人解释。

“丹田我知道,是灵力聚集的地方。”小男孩兴奋的跳了起来。

“你也有灵力,但是没有灵点。你丹田无时不刻的都在运转,吸收天地灵气。但是吸收的灵气却因为没有灵点而无法释放,久而久之你的丹田会爆炸,你会死。”

“怎样才能不爆炸?”小男孩恐惧的问。

“待在大漠。”

“为什么?”

“你吸收的的灵气是水,这里干燥,水元素少。会延缓爆炸时间。”

“延缓多久?”

“二十年。”

“二十年后我会死吗?”

“会。”

“二十年快吗?”

“快。”

“快到什么程度?”

“眨眼瞬间。”

小男孩不敢眨眼了,任由沙子撞在他的眼睛上,然后泪水坠落,还未掉在地上,那晶莹的水珠化成一阵轻烟,流转到他的身体里。

……

时间的确存在于眨眼间,小男孩在塞北大漠生活了十五年,他没吃过饭,没喝过水,身体一切机能,全靠丹田吸收的水灵气支撑着。老人不让他吃饭,不让他喝水,食物和水都蕴含水元素,那样会让他活的时间变得更短。

小男孩已经十五岁,成了英俊少年,在老人的逼迫下,他阅览了无数书籍。

终于有一天,少年跑过来。

“爷爷,我研究出一个灵术。”

“什么灵术?”老人躺在床上,气息有些不稳,他不信少年可以研究出灵术,因为他没有灵点。

少年沉腰扎马,干燥的空气立即湿润起来,他的身体表面也湿润起来,像是冒了一层汗。那水气越来越厚重,直到形成一团水球,将少年包裹在里面,少年身体的污垢瞬间被清洗的干干净净,就连衣服,也干干净净。

老人震惊的看着少年。

“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看到书上写丹田吸收灵气时是旋转的,而且是左转,我试了试右转,然后我丹田里的灵力就冒出来一些。”

“你很聪明。”

“爷爷,我要离开了,离开这大漠。”

“你会死的。”

“有这个方法我不会死。”

“好吧,你要去做什么?”

“去找我的命。”

“你的命在神那里。”

“那我就去杀掉神。”

“你长大了……”

老人慈祥的笑了,他的皱纹因为这笑容也舒展开,然后他的笑容永远的定格在脸上。

……

少年在安葬老人时,没有流下一滴泪,这或许是他的眼泪刚刚落下,便被不断运转的丹田吸收掉的原因。

这是有史以来最简单的坟墓了,只是将这破木屋的四面墙推到,盖在老人身上,那一屋子破书也被丢了进去,少年说你曾经一直要我背下来这些书,我背下来了,接下来该你背了。他又将破木门拆下来,做了一个简单的碑,想了想,用毛笔写道:爷爷之墓,夏绝歌立。

夏绝歌自嘲,十五年,自己竟然连爷爷的名字都不知道。

他朝着简易坟墓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头,然后背着简单的行李,离开了这个生活十五年的大漠,去寻找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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