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你不是来真的吧,就这白脸小子?”一个脸上有疤的光头对着张天气急败坏的吼到:“你让我把两个手下从病床上抬下来,就是为了让他试一试,你…”
“老韩!”张天眉头一凝,满脸怒色:“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看着眼前的光头,一道巴掌长的刀疤从头顶滑下,这面容感觉怎么看都是像混黑社会多于干刑警的,不过环视着四周十数名警员与医护人员,以及那满含期望的家属,无魂也没把那些话放在心上,反而多看了一眼光头,如此重视手下的人,值得无魂高看一眼!
“别见外…”一旁的周朵小声对无魂说道:“他叫韩东,重案组的组长,为人耿直,脾气有些暴躁,毕竟…”
“我知道…”无魂回头一笑,那真心的笑容,英俊的脸庞到让周朵一愣,就见无魂来到救护车旁问道:“病人怎么样?”
“你能救华子么?”一位妇女撇开医护人员,满脸憔悴之色,双眼期盼的问道:“求求你救救他好么!”
“我…”还不带无魂说话,又几名亲属围了上来,那眼神让无魂心里一沉,能看的出来,两位警员一年的病情,几经周转,去过最好的医院,看过最好的医生,甚至连僧人道士都请过,已经让家人从失望陷入了绝望,现在无魂就如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世上最重的,莫过于亲情啊!
“这是病人的病例!”一位约莫三十多岁的医生一脸厌恶的对着无魂说道:“全国著名医院都看过了,你看看吧…”
“孙医生!”张天走了过来刚要说话…
“张队长,病人从重症监护病房跑到这里,如果真有什么事情,你可要负全责…”这名孙医生出奇的愤怒,冷笑一声:“请这些江湖算命的…”
“不用看了,你们不也查不出什么么?”无魂摇头推过病例:“孙医生,无意冒犯,我可以看病人了么?”
负责任的医生无魂向来很尊重,而且这位孙医生头顶因果汇聚,债务繁多,看来是救了不少人,而且,阴债很少,算是很有良心的医者了。
提示一下,基本每个人都有阴债加身,毕竟踩死只蚂蚁也算杀害生灵,不过只要不是有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阴债相对于自身善行也是少得可怜,毕竟如果在植树节你种下一棵树,起码能养活一窝蚂蚁之类的,至于因果,也不过是往生后,一文钱就能偿还与解决得了的,并无大碍!
“你…!”孙医生眉头皱的更紧,可有没办法,对一旁的医护人员摆摆手,打开了医护车…
“哦,关上吧!”刚打开车门,可众人还没见无魂有什么动作,只是看了一眼,就很随意的走到一边…
“喂,你小子是不是…”光头韩队见状瞬间就怒了,指着无魂刚要说话…
“老韩!”张天压住韩东的手,看向无魂,一脸忐忑的说道:“怎么样!”
“救不了!”无魂的回话简明扼要。
听见此话的众人一时间眉头紧皱,鄙夷、愤怒、失望的神色浮现脸庞,更有甚者,对着无魂轻碎一口,厌恶之色溢于言表。
“哼,江湖骗子,张队长,这就是你找来的人?!”孙医生也是一脸鄙夷,没给张天什么好脸色。
“不该啊?!”突兀的声音响起,众人望去,竟然是赵小亮!
张天表情虽没什么变化,但能感受到那眼中的失望之色,见赵小亮如此说,诧异的问道:“怎么了,小亮?为什么这么说?”
“不是,队长你不说信他么?!”一句话把张天也说愣了!
“你只是看了一眼而已,为什么这么说?”最先反映过来的是周朵。
不愧是高智商的人,如果无魂真是骗子,完全可以装神弄鬼一番,起码不至于如此不招人待见,只是看了一眼就下了定论,这完全是说,我就是骗子,我救不了,如此岂不更为反常?
“嗯?!”张天也反映了过来,对着无魂歉意说道:“这几位说话是有些…”
作为一名省级干部,不但没有一丝官风官气,为了属下,如此低头恳求,能做到如此的,恐怕也没多少人,虽然时间不长,但从第一眼,无魂就知道这位队长是多么清正廉洁,魂线几乎没有一丝杂色,而且是搞刑侦的,无魂自然不会摆自己的架子,说出了自己救不了人的理由:
“他们两个人都杀过人吧,左边那个最少也背了两条命,右边那个倒是少,就一条!”
“嘶!”
无魂话音一落,韩东最先反映过来,接着众人面面相觑,瞪大了眼睛看着无魂,韩东抬头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张队长,有些话也许不该说,知道你们是搞刑侦的,而且这两位是重案组的人,但是…”说着无魂看向张天:“也许,有些事情,犯法,但没犯错!”
听完无魂的话,众人陷入沉默,干这一行的怎么会不知道无魂所说的道理,就像偷面包的给妈妈吃的小偷,有些人为富不仁,甚至该死,而有些人,也许犯了法,却是不得已为之,在法与理上,他们是站在法律上与公众一方的,这本就是个无解的问题!
“我知道…”张天沉默许久,缓缓说道:“他们的事我也清楚,但不论你救与不救,不管现在还是未来,我们都将是法律的执行者,大道理我就不说了,无规矩不成方圆,凡是胆敢侵犯国家与公民利益的,为害国家与公民安全的,我们就算是死,也绝不会改变初衷!”
随着张队长的话,沉默的众人腰杆渐渐挺得笔直,就是因为有这么一群人护佑,国家才能安定,国民才能安居,无魂一时间愣在了原地,众人看不到的是,就在张队长话语刚落,一股浩然之气徐徐而落,包围着众人!
这…这就是皇道加持,浩然之气么?!那气清,却感觉厚重无比,无魂知道,那是现世掌权者才有的独特气息,民愿加持,维护纲常,辟佑万物的浩然正气!
看着救护车上的两人那浓重的阴债徐徐散开,无魂深吸一口气说道:“我试试吧…”
本来两人阴债加身,无魂不愿去救,但看在正气牵引下,阴债散开,也就心安了,想来两人虽背负阴债,但却合乎民愿礼法,才会散开,估计两人魂魄有缺,一时无法吸引正气加身,阴债没有随时间慢慢散开,反而积累了起来,但由于一众队员的吸引下,迟迟未到的正气,一起冲了下来,才会有如此情景!
当然,这也是为什么恶灵、厉鬼少有残害官员的原因,只要官员不过于昏庸,都会有民愿加持,吸引一丝正气,护佑己身,当然,如果官员行违背伦常的恶事,民愿不积,正气也会慢慢消散,那时恐怕不单单是官员身死那么简单,已经到了改朝换代之时!
而所谓皇道,并非古时皇帝的‘皇’,而是统御万民,行教化,养万物,延生灵之道,其广,其大,其厚重,古往今来,便一直存在,甚至与天道暗合,这是做为鬼差所知的最基础的理念,无魂又怎会不知!
“真的,能救?!”韩东这时没了先前的质疑,无魂的表现让其明白,眼前之人说不定真的是位神人!
“下次注意你的态度,与我这般好脾气的,恐怕没几个,而且,别把所有人都当作骗子来看,世上还是有我这样的好人的!”无魂毫不在意的调笑自夸一下!
“哈哈~~”随着无魂调笑的话,周围的气氛顿时轻了不少…
“你若能救,算我老韩与重案组兄弟欠你的!”
看着拍胸脯的韩东,无魂翻翻白眼,怎么刑侦队都是奇葩,如此江湖气的言语,到真颠覆了无魂对于警察的看法!
“给我一间房子,把他俩抬进去,还有,把我的包拿过来…”没理会韩东,无魂在依旧一脸怀疑的孙医生注视下,安排事情做准备。
有了无魂起初的表现,给了所有人希望,尤其是病人家属,不一会儿事情安排妥当,这时刚好天色渐亮,黎明第一缕曙光照射过来,在众人忐忑与期望的眼神下,无魂走进了警局一楼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