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姐她,只是想要保护家人!”他沉默许久,终于说出一句。
我仰天大笑,“是啊!可是我还有一个妹妹,你想不到的,那个妹妹如果到你的父皇面前,你的父皇一定直了眼,硬是要强占!可就是她,小小的身材,看则可爱的眉眼,极易迷路的德行,看来便是一个极可爱的女娃。可是,那个女娃却是出人意料的狠毒,当年,娘亲的死,其实并不是难产,而是被她的同类所害。那个女人我没有见到,啊啊!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的娘亲是个狐狸精?而且,还是九尾狐?”
他摇头,惊奇的看我,“所以,你见着我,才不会害怕,是么?”
我点头,“是啊!那个女子取了娘亲的魂魄离开的时候,被承喜发现了,于是,小小的年纪,便凭一己之力,将那女子的九尾全数割下!”
他听得此处,突然霍的起身,走前一步,“你是说,一个小女娃,竟然便胜过了九尾狐?你确定?还割下了她的尾巴?怎么可能!”
我飞快的笑了下,“怎么就不可能!承喜这孩子身上有着太多的秘密,像她经常迷路,一迷就是三天,然后又突然冒出头来,若然,你被她看到,随缘,你大约要被她轻薄一百回!”说得此处,我又开始发笑。
他往后退了一步,惊恐万状的说了一句,“啊?”
我笑着,轻轻的咳嗽了声。却不知道,今日只是随意的说话,却为今后埋下了巨大的祸事。
等到得第二日上头,我与随缘一道从房间里双双出现,便见着雷洛惊讶的脸。他的手捉着我的,十指相扣,恩爱之情溢于言表。那一日,雷洛再不与我们同行。我知道,他伤了心。
云风则不然。见着我二人这般,眸中只是现着一丝漠不关心。一路之上,仍是默默的跟在我们马车后头。我知道他在外头,我也知道我不应该掀帘子看他。我已经答应随缘要试着爱他,我怎么能再去看他!
“今天早上,云风很不高兴!”随缘掩唇轻笑了下。从怀中取出那半片羊皮来,细细的端详。“现在你要用水,还是用火?”
“都试试吧!”我取了装水的瓶子,将羊皮浸得全湿。过得许久,羊皮仍是羊皮,没有一丝反应。我咦了声,接着用盐水泡。然后还是一样的反应。我二人互看一眼,“炬皇这老家伙,真的很欠揍!不会给你一张假货吧!”我皱眉。
他掩唇,哈哈的笑了声,“这倒是不至于,这个宝藏父皇想要很久,怎么可能给张假货!”
“那就用酒试试!”我撑着头,冥思苦想。“若然酒没用,那便只有用非常的办法!”
他飞快的笑了下,古怪的看着我,“那个,什么是非常的办法?”
我看着他笑得甜蜜,“当然是去抢人家的图!然后把图一起烧掉!我们找不到,他们也休想!让你的炬皇老子一个人高兴去!”
他一窒。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你怎么能这样!哈哈哈!”
他一笑,我也跟着笑起来,压低声音道,“那不然换个办法,把图交出去,让他们伤脑筋,等他们取了宝藏出来,我们再去打劫他们,一举两得!”
他停了停,突然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叶茯苓!叶茯苓!你怎么能一本正经的提出这样的要求!若是这般,父皇还不得气得半死!对他们来说,也太不公平!不成不成!还有什么办法没有?”
“当然有!跟着最有把握找到的那个人!假设你的父皇不想让所有的人都找到这个宝藏,那么,极有可能,他要给的那个人才有真正的图!你明白我说什么了?”
他啊了一声,又开始笑得揉肚子,“云风!”住了笑声,他终于缓缓的吐出两个字来。
到得夜间的时候,我二人便真的又进了一个房。云风则住在隔壁。直到此时,我不得不承认,我答应与随心一起这件事,他真的打从心眼里头不在意!那么,我为什么要在意一个不在意我的人呢!我的笑容透着无尽的落寞。无尽的愁思。
长长的沉默,随缘直直的看我,许久才淡哑的说了一句,“若是不成,我出去便是!”
我飞快的摇头,略整心思,“随缘,若是我比你早死,该有多好!”
他楞了楞,立直身子,走到我的面前,一把捉住我的手,低哑的道,“你,不能死!至少在我大去之前不能!”
我朝着他笑得凄楚,心里泛着一丝决绝。一把将他拉上床。挥下床帐。我趴在他的胸膛。他楞得睁大双眸,急促的道,“你在干什么?”
伸出一指,我按住他的唇,“不要说话!”
他不语,唇角却一直往上勾,捉下我的手,扬声道,“你不后悔么?”
我怔忡了下,唇角微扬,“我不后悔!”
“那好!”他说罢,重重的帷幕后头便传来衣衫裂帛的声音。
屋顶的瓦片一动,只见一道红光突的朝着屋顶猛冲上去,碰的一声打破屋顶,只听得撕的一声,随缘稳稳的落在床前。烟尘尽散处,却见随缘捉了半截破碎的红布,胜利的对我轻扬。
我笑得眯了眼,扬声大喊道,“云风王爷!不要躲着!想看我二人说话,便光明正大的来哪!”
外头没有声响,随缘把那块红布递到我的面前,唇角上扬,再上扬,“看来不是他,唉!我们都想错了!不然,定是哪个暗恋你的人!”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二人相视一笑。我紧紧的捉着那片破碎的红布,幸福得眯起了双眸。他,并不如看来那般的冷漠呵!我是笨蛋吗?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哪!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他却什么都做足了!
“喂!王爷!之前满世界通辑逃奴的那个人是你吧!之后我与叶悠然回到你府里,那个消息便没有了。喜欢我就明说出来嘛!不要这么躲躲藏藏的,喂!王爷!再不出来,我可真要跟随缘文定了哦!”我扬声,笑眯眯的道。
外头依旧没有声响,我歪着头,朝着随缘打个手势。随缘笑得眯眼。“你看吧!是不是变脸了?”
“我身上有他的血蛇,若然不做得逼真一些,根本骗不倒他!过来过来!随缘。你好会演戏哪!比我这个专业的演员还行!哈哈!”我自然知道他是不会出现的。只是有了这片红色的衣角,已经足够了。至少来说,我知道他的心意。若然强求他对我热情如火的表白,那等于是要了他的命!
作战,成功!我二人相视一笑。
他很生气!第二日吃早饭的时候我便明显的感觉到了。虽然依旧是一身鲜艳的红衣,可他已经换了一件绣着金色团龙花纹的新袍子。怀中那半片红布,贴着我的身子,被我的体温熨得发烫。与他的体味融在一处,注定今生只能纠缠。
碰!我与随缘的目光一扫,落在他比平常重了三分的筷子上。接着对视一眼,立刻又把眼光移开,埋头吃饭。大家都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低气压。
他不说话,我二人也都不敢多加妄言。昨夜下了他的面子,已经是他忍耐的极限。想到昨夜,我不禁唇角微微上扬。
“拿来!”他环胸,清冷的道。晨光灼亮他妖艳的容貌,此时我才发现,他的脸色竟有一丝苍白,眸底现着乌青。整个人看来带了一分的憔悴。这些日子以来,他怕是不好受的吧!若然不是昨夜随缘捉出他的衣角来,想来他仍是什么都不会说!
“什么?”随缘优雅的含了一口米粥,似笑非笑的看他。
“你的那份藏宝图!”他嫌烦燥的揉揉眉心。“我们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还是你想让旁人得到那东西?”说罢,便从怀中掏出半份空白羊皮来,摊平,放到桌子上。双手撑住桌角,冷眸利扫,“还是,你终是对这个世间产生了一丝依恋?”他说罢,眸子有意无意的扫视向我。再轻哼了声,把头转向一边不看我。
随缘怔忡了下,嗫嚅的道,“那东西昨日被水泡完被盐水泡,接着又被酒泡,现在还没干!”他局促了笑了下,放下筷子,把碗一推,点个头,示意身后的奴人将碗收走。
奴人应了声,赶紧给他收了碗,再恭敬的把他面前的桌子清理干净。慢慢的往后退去。
他不语,只是扬了扬眉峰。毒眸冷冷的扫向我。“是谁这么自作聪明?”他明着是在问,其实已然知道答案。只是要我这个自作聪明的人自动招认而已。
“是我!”我抬眸,今晨头一回与他正面交锋。一放碗筷,稍稍前推。示意这一餐已经结束。身后的奴人赶紧前来收拾。我侧头,朝着那奴人略微点头致意。那奴人惊恐万状的赶紧低头,往后退了三大步。似是看到了毒蛇猛兽!
我自讨了个没趣。再度转头看他,“王爷莫不是有天眼,可以看穿那无字天书?”我的声音里头透着一丝甜蜜。却又怕这种甜蜜触痛了他。只好隐忍。硬是将这份甜蜜生生的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