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这位女施主,一休刚才出言不逊,多有得罪,还请女施主多多包涵!”智修的声音再度从房内传出,很是诚恳。
闻言,纵然我并未见到智修的面,但我依然能够感受得到他那德高望重的气韵,于是,我很自然地敛正神色道:“大师言重了,我乃江湖中人,不拘小节,若有冒犯贵寺之处,还望大师见谅!”
那小沙弥一听我如此说,气得额上的青筋都绷出了好几道,垂立在身俩侧的拳头早就攥出了青白泛紫的模样。
“女施主好心搭救一休,老衲本该设下斋菜款待女施主,以谢女施主的大恩,只是现下天色已晚,老衲只能改日再答谢女施主了!”
我一直都明白,那些德高望重之人所说的话,分量很重,很有威势,可是,当我努力耐着性子,支着俩只耳朵仔细地将智修的话听完后,我差点没因喘气的节奏没掌握得当而当场趴倒在地。
汗,敢情这老和尚拥有憋死人的超能力啊!
不过,他话中的意思我倒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是,天色晚了,我也该滚蛋了!
靠,老娘就是因为没地方好去,所以才跟着小沙弥来到此庙滴!一来,我觉得吧,这寺庙可以免费提供食宿,因为我身上的银两刚巧所剩无几了;二来,我觉得吧,自己同这寺庙是有缘的,至于为什么,那是因为,寺庙是拜佛求神的地界,姐妹咱好歹也是一穿越族的成员,这么玄乎的事情似乎跟寺庙很有渊源。
于是,在思索了片刻之后,我说道:“大师,小女子打算今日留宿贵寺,烦请大师吩咐贵寺的僧人给小女子安排一间客房,并顺便准备一些斋菜,谢了!”
面对我的不识好歹,禅房内的智修也愣神了,而那个小沙弥则冲着我不悦道:“之前我已经跟你说过好多遍了,本寺不留女客,你偏要跟着来,我看,你还是早些离开为妙!”
“为什么?为什么不留女客?”我不甚在意地反驳道。
“因为这是寺里几百年的规矩!”小沙弥有些得意地说道。
“几百年的规矩?靠,这是什么破规矩?本姑娘今日是住定了!”我将手中的长剑华丽地转了个圈之后抱在怀内,跩跩地说道。
“你!你住在这里会影响到本寺的清誉!”小沙弥气得伸出右手指着我,活似我已经犯下了滔天大罪一般。
“影响你们的清誉?我靠!你们佛家不是讲究什么‘无我相,无众生相’的吗?世人在你们的眼中不都是一个鸟样吗?还分什么男女?再说了,你们凭什么说女子住在你们这里就会影响到你们的清誉?若说影响,那也是因为你们自己禁欲太久,以至于见到女子就把持不住了。不过,这也恰恰说明你们的道行太低了,想人家如来佛祖,就算有女子在他面前大跳脱衣舞,他也是心如止水滴,是吧,老秃驴?”
我一使眼色冲着身后侧的老和尚说道,身形一动未动,自然地就好像那个老和尚一直都站在那里,而不是突然出现的一样。
“女施主好身手!”老和尚智修诚心赞道。
“师父,她居然唤你……”小沙弥想告状,却被智修伸手制止,于是小沙弥继续憋屈,而我则继续幸灾乐祸!
智修面带慈祥的微笑望着我,夕阳的余晖映照在他的脸上,光晕环绕间,竟显出几分仙者之气。
良久,智修缓慢开口道:“恕老衲唐突,老衲觉得女施主很像四年前到本寺上香的一位小施主。那位小施主年纪虽小,但她所说的话,老衲至今仍铭记在心……”
智修的话让我不由地陷入深思,因为他所转述的那位小施主的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只有鄙人偶才有可能说出来的话,那么得精辟,那么得有哲理,啧啧,人才啊!
“师父,您没听她张口闭口都唤我‘小秃驴’吗?师父,您别被她的外表骗了,她就是当年那个讨人嫌的小丑丫痕丑丑!”小沙弥见智修一门心思在同我“哈啦”着,心里老大不爽,压根儿就忘记智修曾经示意他闭嘴的事情,蹿上前来就是一串批斗。
“一休,不得无礼!”智修难得严肃地冲着小沙弥说道,“正如当年的那位小施主所说,身为出家之人,你的心胸这么狭隘,如何能参透我佛真谛?去,到潜心殿面壁思过三日!”
望着小沙弥那沮丧的背影,我该怎么说呢?唉,我啥也不会说滴,只会幸灾乐祸地挥一挥我的小手,然后转过头冲着智修说道:“老秃驴,你确定让这小子做和尚是明智之举?他分明就是凡心未泯,尘缘未了嘛!”
智修捋了捋自己的白须:“一休本是老衲外出化缘时救下的乞儿,当时,他为了守着一个馒头而被其他乞丐打得遍体鳞伤。让老衲觉得心忧的是,他宁可毁了那个馒头也不愿让其他乞丐夺了去。事后,老衲曾经问他为何这么做,他当时则狠声说道:本是我的东西,焉有落入他人之手的道理?”
“呵!没看出来,这小秃驴还挺硬气的嘛!”我戏谑地说道。
“呵呵……女施主可否陪老衲去西院走一遭?”智修一边说,一边抬脚走出了禅房的院门。
寺院的道路多以素净的青石砖铺就,院内的植物也多是参天古树,再加之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的佛香味,置身其中,让人油然而生一股虔敬之意。
我走在智修的身侧,一边打量着四周的景致,一边继续听他讲小沙弥背后的故事。
“一休很聪慧,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悟性极高,自剃度以来,他的表现一直很出色。只不过,一旦遇到女施主您,他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这点让老衲也觉得很无奈!呵呵呵……”
智修说完便低笑出声,红润的面庞带着几分了然的慈祥,睿智的眼眸闪烁着几分堪可洞察人心的光芒,只是,为何我却觉得他的笑容很让鄙人偶窝火呢?总觉得他看向我的眼神很……咳,说好听的叫做“意味深长”,说难听的,那就是“居心叵测”啊!嗯,是居心叵测,这个老秃驴,不会在打着什么馊主意吧?
“老……咳,我说大师啊,您带我来这西院……”到底有何居心?不会是为了保他百年古刹的清誉而打算将我给灭了吧?
“女施主不必忧心,老衲只是想和女施主参悟参佛经而已,因为当年女施主的一番话至今仍让老衲感慨良多,可见女施主与我佛有缘,若有唐突之处,还请女施主……”
“得!大师您也别叫我‘女施主’了,干脆直呼我的名姓吧!我叫海淑雅,您可以叫我……”
岂料,我这话还未说完就被一道不识相的公鸭嗓子给打断了,而那人正是被老和尚给罚去面壁思过三日的小沙弥一休,只听他嘲讽又不屑地出声道:“嗤!以为起个好听的名字就能掩饰得了你那满身的粗俗之气吗?简直是痴人说梦!”
闻言,我并没有暴跳如雷,亦或是破口大骂,只是冲着老和尚微微一笑道:“大师,您不是想同小女子参悟佛经吗?OK,您就瞧好吧,这次小女子我要用肢体动作来为您生动讲解一番!”
我三步并作两步跨至小沙弥的面前,他出于本能,下意识地胆怯后退,口中却强硬道:“你,你想怎样?”
切,我想怎样?我想啊……这样!
我笑眯眯地望着小沙弥,并在他想动作之前的一刹那点了他的穴,继而摸了摸他的光头说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我“啪”地弹了他的额头一记,说出最后一句,“何处惹尘埃!”
“你这女人,休要辱没我佛家之经典……”小沙弥气哼哼地瞪着我。
我睬都不睬他,兀自折下附近的一根带着少许绿叶的树枝在小沙弥的面前左右挥了挥,继而又将自己的脸孔凑近他,待近得完全可以让外人产生暧昧的想法,而那小沙弥也被我逼得紧闭上双目时,我嬉笑着开口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你什么意思?”小沙弥倏地睁开眼睛吼道,而我早就迅疾飘开至一米开外,并丢出小树枝解开了他的穴道。
“什么意思?就是要K你的意思!”我突然就狞狰了一脸的神色,继而便再次飞身上前对着小沙弥就是一顿猛K。
我揪他的耳朵,捏他的嫩脸,掐他的鼻子,扯他的眉毛……咳,原本吧,我是打算扯他的头发的,但是,他并没有头发,所以姐妹咱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瞧瞧,姐妹咱多么得会“体察民情、善解人意”啊!
若是对付一般的武者,小沙弥的功夫还算是上乘的,但是,今儿个算他倒霉,惹到我这么个大神了,所以,他只有挨揍的份儿了!
小沙弥全神贯注地防卫着,但是作用不大,因为我依然能够招招直击他的面部,不消半刻工夫,小沙弥的一张清秀小脸便成功地浮肿七分,青紫三分,总体来说就是滑稽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