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封不修将兜兜托付与公孙大师,便出了栖风渡西大门顺大路而去。说也奇怪,兜兜向来难与人共处,唯有公孙大师颇为亲近,或许都是一族之人的缘故吧。
栖风渡往西十里,有一条涓涓溪流汇入沧浪江,两侧地势开阔,跨溪有一座青石小桥,桥下流水潺潺,皓月之下,一少年郎独立桥上,长发随风飘扬,剑眉星目,举头望月,若有所思,听得身后有响动,才转回身来,含笑说道:“你来啦!”
封不修望着咫尺之人,年约二十出头,英姿飒爽,长发披肩,五官精致,剑眉张扬正含笑望着自己。
“这位想必便是海公子了?”
“正是在下。”
海公子移步从桥上走来,对封不修说道:“封兄果真是守时之人。”
“海公子长我几岁,这声称呼在下可担当不起。”
“学无前后,达者为尊,封兄年纪小小就已玄级修为,我同兄这般年纪,还是孤陋寡闻的一个毛孩子。这一声封兄自然担得起。”
封不修干笑两声便说道:“不知海公子今夜约见有何见教?”
海中天不直接回答,只抬头望着天上明月感慨道:“古有花前月下,吟诗作赋,今日是在下疏忽了,没来得及准备,不然当与封兄把酒言欢。”
“海公子,你我初次相见,你这份热络到让不修受宠若惊了,古人也云酒逢自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今日公子若有事便直言,若无事,不修便不奉陪了。”
“哈……哈……封兄当真是洒脱直率之人啊!虽然不能与兄把酒言欢,也可与兄以武会友,切不要辜负此番美景才是啊。”
封不修冷笑一声:“那就请海公子手下留情了。”
“好说……”
海中天话音一落,缓缓抬起双掌:“封兄,请赐教!”
掌劲裹起一股狂风朝封不修拍来过来,封不修一掌对上,两人同时向后跃开数丈。不待身形站稳,海中天突地灵力暴涨掌力一挥,卷起一阵巨浪朝封不修压了过来。
“哼……”
封不修浑身鼓荡着黑雾,身后法相虚影高达十余丈,一掌拍下,击碎海中天的巨浪,封不修身形一晃,黑雾幻起数条黑色巨龙,巨龙咆哮一声张牙舞爪的朝海中天袭来。
“来的好……”
海中天叫好一声,双眼冒起炽热的战意,双掌在身前画弧,一尊身高十余丈,身披铠甲,手持三叉戟的战神显出形来,战神也是虚影,浑身水汽弥漫,海中天大喝一声,战神抡起三叉戟凌空戳下,将封不修的黑雾巨龙死死的钉在了地面之上,“轰隆”一声,地上炸开一个巨大的天坑。
封不修眼见巨龙涣散成了黑雾,双掌一抬,黑雾化作无数条锁链平地而起,瞬间便缠住战神全身,海中天怒目圆睁,战神一声长啸,就像挣脱锁链束缚,封不修难能让他得逞。
“收……”
封不修体内灵力翻滚,身后法相双掌合十,只听得战神身上锁链“咔咔咔”收缩,海中天的水影战神“嘭”的一声便化作瓢泼大雨,倾盆而下注满了刚才轰出的天坑,天坑俨然成了一湾小湖。
两人滆湖相望,都不说话,对视了良久。
“哈……哈……封兄果然修为超群,着实让在下刮目相看啊!”
“海公子也是身手不凡呐!”
海中天缓步来到封不修面前说道:“封兄,如此修为,莫要埋没了才华,我海中天愿与兄同掌海家,笑傲栖风渡。”
“海公子抬爱了,不修只是一介草民,心无大志,只想随遇而安。”
海中天心里早就知道封不修会拒绝,依旧含笑说道:“既然兄之大志在天下,那小小栖风渡也入不得兄的法眼,既如此,不如我海家与兄合作,海家定不会亏待封兄。”
“合作?”
“海家诚邀封兄助我海家取得千岛湖秘宝,封兄要何酬劳只管开口,海家绝无二话。”
“哈……哈……原来如此,千岛湖秘宝?是想得就能得到的么?”
海中天涵养极高,对封不修的不屑一顾不急不躁,依然含笑说道:“封兄,如果你想自己取了千岛湖秘宝,我海家也可助你一臂之力。”
“哦……那我该支付什么报酬呢?”
“我与封兄一见如故,谈何报酬,助兄成事,在下乐意之至。”
“海公子,你还真是有大家风范啊,不过你打错算盘了,在下并不知道什么千岛湖秘宝。”
海中天微微一笑:“封兄,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也不是条条大路都宽阔的。”
封不修嗤之以鼻:“海公子,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不修就不打搅公子欣赏这月色美景了,告辞。”
封不修说完便一扭头,走了开去,海中天望着封不修的背影眼神渐渐变得凌厉:“果真不是一般的狂啊!”
……
海家大厅……
“父亲,封不修牵系千岛湖秘宝消息可靠吗?”
海中天望着坐在家主位上的海明威问道。
海明威望着眼前的爱子,年纪轻轻就已是清河宗四长老的入室弟子,修为也是突飞猛进已是玄级九阶,确实给他这张老脸添光不少,这些年海家在栖风渡的扩张明里暗里都少不了清河宗的帮助,海明威对自己这个儿子还是很满意的:“儿啊,若无十足把握,我怎会让你回来,至从上次千岛湖异象再起,我与浪家花费数月才找到当时借船与封不修登岛的渔夫,这渔夫也是聪明,自己搬离了千岛湖,白白耗费我们数月时间。”
“异象再起就能确定封不修能寻得秘宝?”
海明威笑着说道:“我儿,当年千岛湖第一次显出这种异象,三大世家数百人,一个都没有活着离开千岛湖,这次封不修登岛,异象再起,现在他还活得好好的……”
“可我与封不修交过手,此人实力不凡,与我也能战成平手,而且他对海家成见颇深,想要得到他的帮助怕是有难度。”
“哈……哈……既然利诱不成,那只能是威逼了。千岛湖秘宝,海家志在必得。”
海中天不可置否:“父亲,封不修未必吃这一套啊。”
海明威捋着花白的胡须冷笑一声说道:“坊间传言封不修最是重情重义,这是男人成大事的大忌,情义二字,就是他最大的软肋,封不修不肯就范,我们就逼他就范,据查他与城北的一群小叫花交情颇深,而且在城西还开了一家铁匠铺叫制兵铺,总有办法制衡他的。”
海明威说完便含笑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在他看来,掣肘封不修如同探囊取物。
“我明白了,父亲……”
“这种事就让浪奇飞去做就好,你好歹也是清河宗的弟子,不要让这些小事丢了脸面。”
“是,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