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她还是想起了那一天的那一场惊梦。
在回来的第一天晚上,第一次的夜晚,就梦到那些事情。
梦里那个恸哭不已的女人,似乎也是叫宁阳。
只是,赵以心不敢确定此宁阳,是不是彼宁阳?
至于,方越知道宁阳这个名字,她并不奇怪。
吕朵说了《帝姬传》是一部畅销小说,也许他是从书里看到的吧........
嗯,好奇心不要太多。
有的时候,慧极必伤。
在生活之中,倒真是不如,傻一些,开心为上。
滕语顿了顿,看着方越有些嘲讽的笑意,竟是不知作何回答,方越的事情,她也听卫华说过。
人负神恩,神方飞升天宫,然,如果是方越这种情况,又该算作什么呢?
看着方越嘴角那与明越极其相似的笑,滕语有些不知所措。
她并不知道方越在那个梦里知道多少,裳也没细说。
但是看着方越的样子,想来,那个梦已成魇。
“你不要瞎说,我没有姐姐”
滕语闪躲着方越望过来的神情,有些心虚的回答道。
在那一刻,方越太像那一年的明越了........
看着滕语的样子,他忍不住有些嗤笑。
瞧!这就是那些人的样子!
“叮-”
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就听见上课铃声的猛然响起。
滕语心中一松,什么也没说的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在走回自己座位之前,她暗暗手起结印,将法力打在了宁阳的玉佩上。
明越赠给宁阳的玉佩,宁阳带了许多年,早就与宁阳的元神心意相通,滕语有些紧张。
应该这么做,能够让赵以心恢复一些视力,以及脸上的伤痕不那么明显........
只是在一段时间内恢复到正常的视力,抿直嘴角,滕语顿了顿。
只是让明越的那个执念不要看出来就好。
神自飞升之日起,便不再过多的干涉人间红尘之事,滕语没有再多想。
开启灵识,只留下一句木偶般躯体的宁语充数。
她要去看看明越,那个只会自伤的家伙!
与阿越对抗,指不定会伤成什么样子。
她可不是没有见过阿越的,那个强大到恐怖的执念,疯狂到了极致!
建元十三年,那个时候明越正在准备历雷劫。
真人布下灵气膜,希望能够帮助魂魄不齐的明越灵识度过天劫,羽化而升。
那一天的昆仑,不过天明。
那个时候的明越也还不是后来那个实力雄厚、深为冥王所器重的鬼差。
那个时候,阿越也还没像后来那样,他也还算是是明越的一部分。
本来一直以来都准备的很好,他们做足了充足的准备。
那个时候本来一直都很好的。
只是那一天,忽然之间,明越的灵识异动非常,挣扎着要飞出灵气膜。
那奔向的方向正是大齐皇都。
明越的灵识疯了一般的想要出去,甚至不惜用身体去撞逍遥真人布下的灵气膜。
然而,逍遥真人毕竟曾在西王母座下学艺。
作为西王母座下得意弟子,他布下的阵法强劲非常。
鲜少有人能从内而魄,除非是从前的魔尊或者早些年的九天玄女。
但是当时明越的灵识似乎也一点也意识不到这一点。
他发疯般的撞向阻碍他的灵气,震得整个山谷都在晃动。
巨大的反噬力让明越的肉身也遭受到了严重的损伤,血沫从嘴角滑下。
但是那份灵识依旧故我,像是完全不知痛为何物。
隐隐之间,那灵气膜却真的像是被他撞开了一条缝隙一般。
「明越!」
那个时候,卫华不在,感受到明越这边情况的真人和她连忙赶来。
两人齐齐出手炼气聚为铁索,意图锁住明越。
「啊!!」
「啊!!」
「啊!!」
像是感觉到什么一样,明越的灵识忍着剧痛。
他硬是从自己的身体里分化出自己的另外一个灵识,一个泛着赤色光芒的灵识。
在二人锁住他的瞬间,从灵气膜的缝隙中飞出,一下子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剩下来的明越灵识安静了下来,没有任何动作。
「玄女,你守着明越」
真人郑重的说道,她点点头,很多年之后,她才知道明越分化的那个灵识就是阿越。
「裳说这是.....你的...爱......那么你刚刚到底怎么了?」
那一年,她默默的守着明越,这般问道。
只不过只有残魂残躯的明越自然无法回答她。
只是明越的肉身眼角止不住的晶亮。
那一刻,滕语始终记得清晰,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泪。
而同样的是,当时只有一魂四魄、已经分化了灵识的明越,哭了。
在昆仑山修道之中,从未流过泪的明越,哭了。
像个被全天下抛弃的孩子一般,大哭不已。
也是在那一年,滕语第一次体会到了心痛的感觉.......
后来,本来有机会羽化飞升的明越没有躲过雷劫,他被去仙骨。
如果不是卫华请来冥王相助,那么明越必然会魂飞魄散。
后来的后来,她才知道..........
那一年,那一个时候,名动天下,无人能及的宁阳长公主以叛国罪被处以绞刑而死,堕入轮回。
....
....
最后一节课,还是很快就过去了,赵以心收拾收拾了东西,看了看表,还差最后一分钟是六点。
“方越,你真的还好吗?我看你......刚刚不大好”
刚才一直在上课,没有机会问,现在空了下来,赵以心忙问道。
“放心吧,没事,还有一分钟,我就要撤了”
方越唇畔含笑,不知道是不是有着同病相怜的心理在作祟.
反正现在的方越,对于赵以心倒真是多了几分亲近。
在这个被人摆弄的命运里,你和我都是一样的.........
“你.....”
刚想再说些什么嘱咐的话,赵以心猛然间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同。
原本没有眼镜,她的视野是很模糊的。
为什么刚刚方越笑得时候,她能那么清楚的看到方越眼中一闪而过的可怜。
可怜?!
方越为什么要可怜她!?
她感觉到有点不对,但是却没法再问。
因为时针,分针,秒钟在那一刻走到了六点的位置上。
“你好啊,丫头”
她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方越,只不过前一秒和后一秒,这两个人的区别,却还是真心的非常大呀。
“啊.....我好,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