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谁得权,只要能够仁德勤政,老臣心愿足矣。”一年老的女官仰天说道。
右丞相斜睨了那边一眼,步到诸葛明月面前,浅笑道:“国师好兴致,需要老臣陪您喝一杯吗?”
“右丞相操劳国事,要注意身体为好。”清雅的声音响起,诸葛明月浅浅一笑,敛眸说道。
右丞相并不想放过他,色迷迷的眼睛不停地在诸葛明月身上流连:“国师天人之姿,又懂奇术之术,令君某倾幕不已,如有空的话,还请过府一叙,细细讨教一二。”
诸葛明月俊逸的脸庞一沉,黑如子夜的星眸中闪上一丝怒气,冷冷说道:“诸葛不才,事务繁多,不便前往。”
右丞相还欲纠缠,她权倾朝野,多少美貌的男子弄不来。他既然敢踏足官场,就要懂她的规矩,什么圣洁的国师,什么不可侵犯。她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
轩辕逸冷洌的眸光扫了一眼这边,性感的唇角扬起一丝冷笑,潇洒起身,扯开腿脚向这边迈来:“没想到右丞相对奇门之术如此有兴趣,这么大把年纪了,还如此好学,真是让本将军佩服啊!”
右丞相一看是轩辕逸这个煞神过来了,心跳陡然少了一拍。她面色不改,含笑应对:“轩辕将军哪里的话,轩辕家族历来军功赫赫,今又为雪之国立下汗马功劳。君某实在自叹不如啊!”
轩辕逸斜肆地瞥了她一眼,面露嘲讽之色,冷然开口:“轩辕逸不敢居高,倒是右丞相,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的!”
“哈哈……”右丞相打哈哈的一笑,心下暗暗警惕,他究竟知道自己多少事。他掌握着大部分的兵权,现在还动不了他。
她颇为遗憾地看了诸葛明月一眼,阴笑一声,找了个理由离去。
诸葛明月脸庞上依然挂着温润的笑容,脸色无异,他清冷的开口:“多谢你!”
轩辕逸微勾嘴角,迷人的眼眸露出一丝戏谑:“怎么能便宜那个老女人。”
诸葛明月闻言,微微一怔,神色复杂多变,告辞离去。
雪灵儿冷着一张脸坐在桌旁,紧抿着粉唇,似讨债一般。
太医吓得手脚发抖,为床上面色苍白的忆尘诊断。
“情况怎么样了?”她忍不住站起身,凌厉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担忧,手按在太医的肩上问道。
“他受了内伤……气血攻心……恐怕……”太医吓得低下头,生怕一个不小气惹恼了这位最年轻的王爷,有些惊慌。她在宫中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她如此暴戾过。
“恐怕什么!”雪灵儿面色凝重地瞪着她,大有她要是敢说不行,就咬死她的架式。
“无……无性命之忧……老臣……会尽力而为……”
为了保命要紧,她还是撒谎吧!几天之后,谁知道会怎么样呢?
雪灵儿眉头稍缓,心中一颗大石头落了地,他没事就好。都是那把该死的琴,弄伤了忆尘,等会她要去把它砸了,不知道怎么的,她的心情竟然莫名的烦燥。
她斜睨了一眼呆怔的太医,冷冷一瞪,低吼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弄药!”
“是是是!”太医慌张地应道,身体摇摇晃晃似逃般奔了出去。
雪灵儿眸色渐深,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周围。凤后正一脸担忧的望着她,慈爱的目光从他那双光华似星的眸中溢出,看到雪灵儿将目光移向他,露出温和一笑:“灵儿,不要担心,忆尘是个坚强的孩子,一定会没事的。”
胸中突然抽痛不已,雪灵儿眯了眯眼,似困倦的模样。殿中沉静的没有一丝声响,一阵安神的香气飘在鼻间,令她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她走向那张宽大的凤床,鲜艳的红、华贵的紫、纯洁的白。凤后的牙床上有这三种颜色组成,此刻沉睡着一抹妖娆修长的身影,短亮的黑发显得格格不入,在那略显苍白的妖娆脸庞上有一条丑陋的疤痕破坏了那份艳冠天下的美感。
她轻轻坐在床头,趴在他平坦结实的小腹上,沉沉睡去。
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忆尘睁开了狭眸微睁,黑亮深渊的凤眸像繁星一样耀眼。
“凤后姨父……”忆尘悠悠地唤道,温柔似水地望着趴在他肚子上沉睡的身影,眼中闪过一抹心疼。
凤后注视了忆尘一眼,并不回答。将目光牢牢地锁定在雪灵儿身上,像慈父一般温柔的眼眸,宠溺无限。
忆尘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小心翼翼地想直起身来。父后叹了一口气,拿过绣枕,垫在他的身后。
忆尘有些无力地靠在绣枕上,盈盈美眸闪着点点水花,幽怨地说道:“凤后姨父,您是在气恼我吗?”
心中有说不出的郁闷,凤后寒着一张脸,虽然有些心疼这两个孩子,但却忍不住责问道:“你何必做那些事情?你不要命了吗?!”
忆尘苦涩一笑:“我也不想的,可是,我别无选择不是吗?”
“发生过的事情就算了!如果你还想呆在灵儿身边,就要安份一点。本宫不希望灵儿变成一个残暴不仁的人,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本宫只希望灵儿能够平安幸福,你跟她一起去九州吧!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听到这样无奈的语气,他始料不及,本来还准备了很多话要质问他,此刻也说不出口。他们两个都是他疼到心坎里的孩子,可是却一点儿都不让人省心。忆尘为此还将脸都毁了,他这样做值得吗?
更过分的是灵儿差点葬身火海,如果再晚一步,就晚那么一步,那她就……
忆尘敛眉低眸,幽怨十足地望着灵儿。蓦然,他抬起头,深邃幽暗的眼眸直直望向凤后,面露惊讶,难道他以为那一切都是他做的吗?他怎么会去伤害灵儿呢!
“我没有……我怎么会那么做……我不会伤害灵儿的……”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低头不敢正视凤后那威严审视的目光。他也没料到事情会那样,这根本出乎他的所料,是谁,是谁将事物恶大化。
他本来想放把小火,让灵儿能够离开皇宫这个事非之地,岂料,火势那么大,谁能猜想,几根湿淋淋的木头也能燃起那么大的火,而且还与门屋隔了半米的距离,据他估计,充其量有些烟而已。
凤后悠悠地叹了一口气:“你这孩子,怎么一点儿也不让人省心呢。从小便倔强的要命……你伤还没好,好好养着吧!”
这孩子为了跟雪灵在一起,不择手段,但不能容许他伤害到灵儿。
忆尘默然,低头不语。
凤后是不是怪自己老缠着灵儿不放,他真的好喜欢灵儿,愿倾尽全力保护她不受伤害。
似乎做了一个甜美的梦,梦中的雪灵儿嘴角缓缓勾起,紧闭的眸,安静的眉。忽明忽暗的烛光摇曳昏黄,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抚过她精美的五官,指尖传递来的是浓浓的爱恋。她睁开眼睛对上一双深情温润的眼眸。
她勾起甜美一笑,戏谑地说:“你摸够了吗?”
“灵儿!”
“恩!”
“你……你可真能睡……”
雪灵儿听了笑出声来,清脆的声音如黄莺出谷:“你看了我多久?”
忆尘微微一怔,眨了眨妖冶的凤眸,然后嫣然一笑,“很久很久!”
她摸着精巧的下巴,仿佛若有所思,似乎恍然大悟道:“原来你这么爱我?”
他听了脸色一红,狭眸微眯,瞬间不敢面对她调笑的目光:“流氓!”
且娇且媚地吐出二字,深邃的凤眸含着浓浓春情,那副娇羞妩媚的样子惹得雪灵儿更加得意。
“人家说面对喜欢的人时,眼神中会不自觉得流露出爱意。难道我猜错了?”
忆尘的脸似乎有火在燃烧,头更是低的快垂到胸口,雪灵儿继续大言不渐的说:“我也知道我如此聪明美丽,绝世可爱,你早已对我芳心暗许,天天盼着嫁给我,做我的男人是不?”
似说中心事般,忆尘喉头一甜,哇的一声喷出一口血来,正中雪灵儿的俏脸上。浓浓的血腥味钻入鼻间,雪灵儿忍住恶心,急忙扶住他无力的身体:“忆尘,你怎么样了?来人啊!”
“灵儿……我没事……你不要紧张……”他苍白的脸,瘦弱的似乎会随风而去。
雪灵儿瞪大双眼,似乎不相信他的话,抓起他的手婉给他把起脉来,虽然她不懂,但感觉到脉相很微弱,她突然间感到很‘害怕’。
我害怕!
忆尘!你别吓我!
太医们又齐齐涌了进来,将忆尘团团围住,雪灵儿有些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旁边有宫人小心翼翼的替上手帕,看她丝毫不动,一瞬不瞬的仿佛木头一般。
一连几天,忆尘的病情总算得到稳固,她非常奇怪,为什么忆尘的伤那么久都不好。而太医们却说无碍,无碍怎么还会吐血。
她暴戾地来回踱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太医们,被打个半死的太医被抬了下去,众人无不胆战心惊。在后排的一个太医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说道:“王爷,忆尘公子的伤不是凡药能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