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老乞丐离开王宫后,老国王不放心,亲自带领一队兵马,紧随其后,也向古堡开过来。他们来到古堡,一点没有惊动老乞丐,悄悄地埋伏在古堡城外的沙丘下边。其实,老国王他们并不是来欢庆胜利的,而是准备第二天将老乞丐的尸体运回国去,为这位国际英雄举行国葬。谁也没想到,第二天,这位老乞丐竟奇迹般地活着走出古堡!
老国王把英雄迎回王宫,为他设宴,给他奖赏,封他为国婿。
老乞丐很平静地回谢了国王。说,他什么也不需要,他只想抓住这些杀人凶手,这次总算完成了他多年的夙愿。
老国王问他抓到的凶手在哪里。
老乞丐指指渔网中那一团团褐红的毛茸茸的东西,说:“这些家伙就是凶手!就是这些家伙一次又一次杀死了无辜的人!它们的学名叫沙漠红鼬。这些沙漠红鼬,长年生活在沙漠深处的胡杨林中。它们的嘴十分坚硬,就像一根根锋利的钢针!在干旱的沙漠中,这种钢针般的嘴,专门吸取胡杨的木质,偷吸动物的脑液和心血。当人们熟睡时,它们就悄悄飞来袭击。这些家伙十分狡猾,将锋利的钢针轻轻地剌进人的心脏时,就跟蚊子叮人一样轻。所以,被袭击的人,都是在不知不觉中死去。”
老国王惊呆了,问老乞丐:“你是怎么知道制伏这些沙漠红鼬的?”
老乞丐笑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本证件给老国王。
老国王接过一看,大惊!——他哪是乞丐?原来是英国著名的生物博士汤姆。
“芒果金”
村子很穷。
村里的五个壮年汉子,经过一番商量决定合伙出去淘金。
走啊走啊,不知走了多少天,走到一个大沙漠里。
大沙漠里有一条河,太阳一晒,河滩上的沙子里,金灿灿地发光。
五个壮年汉子仔细一看,高兴得大叫:呀!金屑屑!这沙滩上有金子!
于是,五个壮年汉子一致决定,就在河滩上淘金。
他们五个人作了临时分工,由三个人负责在河边上挖沙洗金。由两个人负责到沙漠那边的村庄去搞吃的、用的。
三个淘金者干得十分卖力,在热日炎炎的河滩上,从早到晚,不停地干。三个人的手心里都磨起一层又一层的老茧巴。身上晒去一层又一层的皮。洗金的筛沙罗网不知磨破了多少张。
那两个负责搞给养的人,也同样十分辛苦,来一趟,去一趟,不知在沙漠上艰难行走了多少里路,不知磨破了多少双鞋!来来回回,一趟又一趟,不停地往河滩上送吃的、用的。
但是,令他们五个人欣喜的是,他们的共同劳动, 终于拥有了一小撮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细小的颗粒。他们知道,这就是人们无限崇拜的金子!这就是他们寻找了多少年的金子!世界上那些百万富翁,亿万富翁,不都是由这种小小的颗粒,慢慢聚集起来的?
这一小撮闪闪发光的小颗粒,给五个壮汉带来了无限的希望和信心,使得他们更加团结,更加卖力,更加奋不顾身没日没夜地干。
一天,三个负责挖沙洗金屑的汉子,他们像往常一样,在河滩上不辞劳苦地挖呀洗呀,洗呀挖呀!突然,他们挖到好大一块像石头一样的东西。那东西好沉,用锹一砍,就是一道金黄色的印子——金子!呀!这是一块巨大的金子!!
这确实是一块自然形成的巨大的金块,大约有好几公斤重,形状有点像个“芒果”。五个穷汉围着那块巨金,都傻眼了,不敢相信他们能得到这么一大块金子。愣愣发呆了好半天,才相信眼前的事实。一认识到这个事实,他们马上疯狂地跳起来,在河滩到处乱跑,不停地欢呼,金子!金子!我们有金子了!我们发财了!
五个壮汉,谁心里都清楚,就在这瞬间,他们将不再受穷。他们及他们的家人,他们的亲戚,都将不再受穷,他们都将变成世界上最最富有的人!
接下来,这五个汉子就面临一个极其现实的问题——五个人,如何分得这块金子。
商量来商量去,没有一个合适的分金办法。
于是,这五个汉子的心,慢慢开始不平衡起来。专门负责挖沙洗金的三个穷汉,也不像先前那么卖力气了。整天望着那块巨金,不愿离开。专门负责搞给养的两个穷汉,也不愿再在沙漠中行走,坐吃山空,整天守望着那块巨大的金子,不愿离开。他们五个人之间的信任少了,取而代之的是人与人之间猜度和阴谋。他们五个人之间的友好不见了,接着就是无端的没完没了的争吵。巨大的金块,给他们五个人带来更多的矛盾,更多的顾虑。他们五个人的心,再也不能像金子一样凝聚在一起了。
后来,其中一个年纪稍年长一点的汉子提议:大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再去淘一些金,或许还能挖到更大的金块哩。那样的话,我们就能解决分金问题了。
另外四个汉子,对这种意见,表示默认。不反对,也不赞成,一个个躺在巨金旁边,谁都不愿意离开。
又过了几天,那四个汉子觉得,老这样躺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他们就接受了那个年纪稍长汉子的意见,将那块巨大的金块锁在一个工具箱里。五个汉子,每人加上自己的锁。
三个专门负责挖沙洗金的汉子,继续挖沙洗金。
两专门搞给养的汉子,继续去沙漠那边跑给养。
没干几天,三个淘金汉子就有了新的想法,就有了新的牢骚。妈的!金块是我们三人千辛万苦挖到的,干吗带他们一起分?他们两人名义上是跑给养,其实是在游山玩水。说不定,到沙漠那边村子去,还有女人玩哩。我们三个人这么辛苦,他们两人那样快活,还跟我们一样分得金子?凭什么?那个年纪稍长的汉子,也同意这种看法。于是,三个淘金汉子,一个也不干了,一齐躺到河滩上晒太阳,闲谝。
谝谝谝谝,就谝出一个险恶的阴谋:三人一致商定,等那两个背粮的人回来,偷偷除掉他们!剩下三个人,就好分这块巨金了。回乡之后,家人问起来,就说他们两人叫狼吃了。沙漠里野狼多得很哩。
几天之后,两个背粮的汉子,一瘸一拐地回来了。
这一回,他们俩背回来的不是玉米面饼与咸菜萝卜条。而是白面馍馍、牛肉,还有白酒。两个背粮汉子没到河滩,就高兴地对三个躺着的汉子大声喊:“哎!哥们,快起来吃呀!看看这一次我们给你们搞来了什么?我们为啥不好好吃一顿呢?我们有钱了,你们说是不是?我们再也不是穷人了!你们说是不是?我们都变成最富有的人了!你们说是不是?我们也跟那些富人一样了,为什么还那么省吃俭用呢?你们说是不是?吃!今天吃完了,明天,我们再去给你们弄更好吃的。吃!”
进入河滩淘金以来,记不清哪一天见过这雪白雪白的馍馍!记不清哪一天闻到过酒香!真是馋极了!三个淘金汉子,马上坐起身来,抓起白馍和牛肉,喝酒吃肉。也不顾那两个背粮汉子,一个个吃得饱饱的。
吃完不久,那个年龄稍长的汉子,觉得肚子有些难受。一开始,以为自己一下子吃得太多太猛,胃有点受不了,过会儿就会好的。过一会,肚子反而疼得更厉害。
一个叫肚子疼,个个叫肚子疼。三个淘金汉子,一个接一个疼得在河滩上直打滚。
三个淘金汉子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一个个瞪起发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两个背粮的汉子,骂:“狗日的!你们真狠毒!起坏心的人,一定不得好死!”说着,就一个个訇然倒下,倒在河滩上!永远倒在了河滩上!
那两个背粮汉子,赶快背起那块巨金,离开河滩,踏上归乡之路。
他们两人走啊走啊!突然,沙漠上刮起了黑黑的沙尘暴!一时候刮得昏天黑地,刮得两人晕头转向。
他们迷路了!
他们身上带的干粮和水都没有了!
他们盲目地在沙漠上东倒西歪地走着。
他们终于走不动了。其中一个高个背粮汉子,对另一个背粮汉子说:你比我年轻,你应该去弄些吃的。否则,我们谁都走不出沙漠!
那个年轻一点的背粮汉子想,我去弄吃的,他要是背着金子跑了,我到哪追他?
两个背粮汉子,谁也不愿意去弄吃的,瞪着空洞的眼,死死地守着那金块。
忽然,在黑色的沙尘暴中,看到几只发蓝的星星。哎呀!狼!那是野狼群!
野狼群来了!
那两个背粮汉子仓促离开河滩时,都忘了带刀。
说时迟,那时快,那群饿极了的野狼,朝着两个背粮汉子猛扑过来。
黑色的沙暴中,人与狼的搏斗开始了!蓝色的狼眼,闪光的巨金与红色的鲜血,一起在浑暗中闪烁。
第二天,太阳照常从东方升起。
沙漠上静静的。
那块没人要的巨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巨金旁边,还有一堆白骨。
要是不离了
这几天,我的房子就跟闹鬼似的,每天下班回来,防盗门上总有个小塑料兜儿,里边有时装个热热的馍,有时装个脆脆的饼。有一回,还是烧好了的一盒红烧肉。
到底是谁这样暗暗地关心我? 我一直弄不明白。
是她吗?根本不可能。要真是她给这么偷偷我做饭,那为什么还要闹得鸡飞狗跳地跟我上法院离婚?
那么,这些吃的,到底是谁给我做的呢?难道是我女儿吗?也不可能,她才十岁,就是有这么大的心,也没有这个时间呀?我下班,她还没有放学。即便是有时间,她妈会让她给我送饭吗?
不知这种好事今天还有没有?
我想着,到了门前。正掏钥匙要开门,一看,又是一个红色的小塑料兜,静静地挂在防盗门那铁扣上。我拿下兜看看,里边是煎得黄黄的几块带鱼。放到鼻上闻闻,好香啊!跟前年隔壁老李老师请我们吃饭吃到的带鱼一个味。那么,是老李老师给我做的吗?一个退休的老教师,她怎么会给我做饭?
下午,我刚到班,隔壁办公室的小徐喊我接电话。我过去抓起耳机,刚问了一声哪里,电话里就传来了非常熟悉的一阵咆哮:“哎,我说,姓刘的,收起你的假殷情好不好?别那么自作多情了,你以为你开个慈善机构,给我们娘儿俩施舍一点吃的,就能证明你是一个好男人?我们娘儿俩就是饿死,也不要你的怜悯!”她说着,抽起了一下鼻涕。又说,“行了,你要是早把我们娘儿俩当回事,省得这会偷偷摸摸做忏悔。”
我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天,你说些什么哪?”
她又凶:“什么什么?没什么。你给我送的带鱼,我喂狗了!”
“你说什么呀?什么带鱼?你把话说明白好不好?哎,我房门上带鱼是你送的?”
“别胡扯,想我送给你?哼!没门!”
“哪?……”
“咱俩的关系早断了,不就等下礼拜去法院签字吗?你又来骚扰我干吗?又是送馍,又是送饼的,不怕影响孩子学习呀?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神经!”
简直是一脑子的莫名其妙!太莫名其妙了!我以为是她还在暗中爱着我,想不到她仍是这样恨纳粹一样恨我。
这事不就更奇了?
毋庸置疑,这事,肯定是我女儿干的。现在的娃娃,真是人小心大。想到女儿,我不由地心一酸,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有句话不假,一个家庭的解体,最割不断的就是儿女。每当想起女儿,心里就会暗暗萌生一种求全的念头,如果她有意重归于好,她脾气再凶,我也能忍,这虽然是中国男人的传统惰性,为了孩子,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下午,我根本没在公司好好上班,不到五点,我就到市六小门口。等了好半天,才见到女儿背着书包,从操场那边过来。
“莹莹。”
“爸!”她高兴地叫着跑过来。
我上前抱起女儿:“你这些日子好吗?爸想你……”
莹莹用小手给我擦眼泪:“爸,你别哭,我也好想你,妈也想你。”
我一听:“是吗?你妈都说什么?”
“妈给你织毛衣了。说,织好后,让我给你送去。”
我一时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她给我送去,那就说明这个小东西,已经不止一次地给我送东西了。妈的!一个男人活在世上,咋就这么难呢?!都说做女人难,其实做男人更难!做娃娃也难哪!一时候,我心中对妻子似乎全是好感。说:“莹莹,代我谢谢妈。你告诉妈,爸以前不好,让她不要生气,好吗?”
莹莹对我看看,觉得我这个检讨做得很惊人,很高尚,很了不起,又有些不能令人相信似的。
我见孩子不说话,就说:“莹莹,你以后不要再给爸送饭,爸没空做,就到街上去买,反正不会饿着的,啊?”
莹莹说:“妈也让我告诉你,叫你以后也不用给我们送饭了。这几天,我们老在门上拿到你送的馍、饼子、还有许多好吃的。爸,你现在做的饭真好吃,妈也这么说的。”
我一听,心里又犯起了糊涂,饭不是莹莹送的?就是说,这个好心人,不但每次给我做了饭,也给前面楼上的妻子、女儿送了饭?!
奇怪,难道我们真的遇上仙人了?无论怎么说,这事总得弄个水落石出,总不能老吃不明之食。于是,上班前,我就在门上别了个小条子:
亲爱的好心人,你的好心我们领了,要求你告诉我们,你到底是谁?也好让我们吃个明白饭。
晚上下班回来,门上兜里除了一把洗得干干净净的韭菜,还有一把挂面。这人似乎知道我爱吃韭菜下挂面。我把小塑料兜儿拿进来看看,兜里边也夹了一张小纸条:
我十分希望你们能够重新和好。做了夫妻,又离婚,这是一件不幸的事,年轻时不觉得,到老了,才能尝到它真正的滋味!可是,当你真正尝到这种滋味时,已经无法挽回了。因为,人生只有那么短暂的一舜。
——邻居
啊!原来是老李老师,原来是她在暗中撮合我们!
我没有马上惊动她老人家,一个人在屋里反复念着她的条子,静静地想了好一会,饭也不想做。最后,决定到妻子那儿去一次。
我到了前面楼上。
敲开门,妻子吓了一跳。她根本没想到是我,吃惊地望着:“你!是你……”
我没说话,走过去,拉过莹莹。坐到沙发里。
妻子不知我的真正来意,以为我是单身久了,坚持不住了,来找她的。
我坐了一会,把那纸条拿出来,送到她跟前:“你看看,是谁一直在暗中给我们做饭。”
妻子,半信半疑地接过纸条,看了看,也有些不可思议的样子,说:“原来是她!老李老师……”
我说:“老李老师她为什么要对我们这样好?那么大年纪的人,又要买菜,又要做饭的。”
妻子沉重地说:“她离过婚。”
我一听有些恍然:“她离过婚?她都八十多了?你怎么知道的?”
妻子说:“李老师的丈夫就在我们单位小王那栋楼上。很老了,年纪好像比老李老师还大些。那老头生活可苦了。听说他们有一个女儿,早离开了他们,根本不来看他们,就因为他们那时常常闹离婚。”
我接过说:“这老李老师也很苦,我看她一个人怪可怜的。大概人都是这样,年轻时不觉得,到老了,就感到孤单了。现在看来,他们当年也完全是一时情感上的隔阂,造成了长达几十年的痛苦。”我停了一会,又说,“她完全明白我们也在制造这种痛苦,所以,她才竭力制止我们再去重复她们。她可能觉得我们将来的悲剧,跟她们太相似了。我们也只有一个女儿。”
妻子好一会不说话,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
我又说:“玉芬,我们好歹抽个空去看看老人,好吗?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一片好心,你看呢?”
妻子没有接我的话,转身去房间里拿出一件毛衣,扔到我腿上,说:“试试,看小不小。”
这一夜,我没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