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门也不是那么讨厌这个钢琴老师了。
大概是因为,他长得太好看吧?
又或是,她喜欢夕阳火红的光照在庭院中时,那个男子斜着头,叫她“卡门”?
“卡门,不要开小差,知道这段怎么弹了吗?”
可能是到了叛逆期,这时卡门总会回答:“知道知道,比这个难的我都弹过。”
而拉库斯会笑,然后再认真地把那段弹一遍。
“对了,拉库斯,都一个月了,我还不知道你家里的情况。你原来就是奥地利人吗?”
“我是德国人。”
“德国?自从希特勒上台后我就再也没喜欢过德国。”卡门扯着不知名小花的花瓣,“因为他们讨厌犹太人。”
“但犹太人很聪明,这一点无可置否。就像你,很聪明。”拉库斯替她撩起额前的碎发,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白色的蝴蝶结发卡,将她的发端庄地夹起,“昨天我在一家饰品店里看到了这个,觉得很适合你,所以买来了。”
卡门的身体轻轻一滞,有些嘲讽道:“送给我?你忘了我是罗斯柴尔德家的小姐了吗?我的梳妆柜里有祖母绿的、红宝石的、蓝宝石的……”
但我很喜欢这个。
她没有说。
也许卡门忽略了,拉库斯期待的眼神。
这就是身为富人的缘故吧,卡门喜欢炫耀,喜欢看别人在自己的打击下黯然神伤,却不知道在事后表达自己的一丁点歉意。
她是那么骄傲的人。
那天卡门坐马车路过维也纳音乐大厅,看到了大门口张贴的海报——维也纳爱乐乐团的周六演出。海报设计得十分复古,在大字底下还有一大串的乐团大家庭的名字。
卡门一眼就看到了拉库斯.威尔特的名字。她的视力是极好的。
她让车夫去买了票。
不知道……拉库斯穿燕尾服是什么样子的?
想到这个,卡门心中有些莫名的小激动。
回家时,拉库斯已在钢琴房中等候她。
“你来得有些迟了。”
“是吗?”卡门的嘴角微微上扬,潇洒地抖抖用手指夹起的音乐大厅门票。“我倒要问你,怎么不告诉我你在爱乐乐团?钢琴家威尔特?”
“……我想给你惊喜来着,因为我会在那天独奏卡门序曲。”
“……”
卡门默默放下了手中的门票,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她能清楚听到,心弦被拨动的声音。
对,她已经喜欢上了拉库斯.威尔特。